但开荒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家里能吃饱饭了,章琴也是欢喜的。
说起来,她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穷日子也不是过不得,若不是之前花老太太把家中的银子都给了刘家,她也不会下决心摆摊子。
士农工商,为商者地位最低,若非饭都要吃不上了,她又何尝愿意花致远放下读书人的骄傲?
可谁想,买卖做起来了,钱也赚到了,花致远不但并没有被人奚落失了读书人的风骨,早些年就不来往的一些同窗竟也来往了。
章琴不得不想,银子真是个好东西啊。
都说商人地位低,可真正有钱人谁见了不巴结?
可银子也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为了银子,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花老太太也作不出那么多妖,一家人虽算不上和和美美,却也平静安康。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银子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只能叹了声,不论是不是好东西,没了银子却是万万不能。 章琴的腰躺了两天,又贴着膏药,这两日已有些见强,只是动一下还是艰难,吃饭时坐不住,躺也躺不住,侧着身子,安柳一口一口喂章琴吃饭,章琴笑道:“吃个饭还得要你喂,我这都要成残废了。也幸好家里有你,要不这里里外外的活都不知要怎么办。”
安柳道:“这都是奴婢份内的事儿,夫人跟奴婢还说这些客套话?”
想着中午的菜单,安柳又给章琴念叨了一遍,章琴听着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将做法又挑着紧要的和安柳说了下,安柳认真地记下。
在厨艺上安柳很有天分,很多时候章琴在她面前做一次她就能学会。但只要章琴没说让她去学的,她也不会在章琴做菜时凑上前看,这点让章琴很满意。
虽说如今章琴很信任安柳了,也没有做菜要防着她的意思,但这丫头知进退还是好的,往后再开了什么铺子,倒是能帮上自己大忙。
中午,安柳做了八个菜,煎炒烹炸样样俱全,比起平时铺子里开业时香味还浓,却又与平日不同,让原本在铺子里高谈阔论的男人们都没心思再谈论文章,只一双眼睛盯着铺子通往后面的那道门,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菜都做好了。
八个菜再有一道汤,摆到桌上时,满满当当的,大家的手指都蠢蠢欲动,只等着主人说句开席就能吃了。
可花致远偏偏却不急着吃,反倒是端起酒杯说了起来,从儿时一起读书,说到怎么捉弄先生,再说到谁谁成亲时被灌醉了在门外宿了一夜,可就是不说让大家多吃点儿。
直到大家举着酒杯的手都有些酸了,花致远才哈哈大笑,“想来诸位都饿了吧,也没备下什么好酒好菜,还请大家都莫要见外了,多吃点儿,多吃点儿。”
一句话说的大家总算脸上见了真笑的模样,心里却暗骂花致远缺德,这是明知道大家想尝尝他们家丫鬟做的菜,却偏在这儿没完没了,可不就是有意看众人出丑?也不知刚刚有没有人馋的流口水。
好在这时候看在一桌好菜的面子上,谁都没再和他计较,只是想着活了一把年纪还不如小时候快意,若是从前花致远说起来没完没了,谁鸟他啊?他爱说就说他的,菜早就被一抢而光了。
只是到底不是小孩子,谁吃起饭也没那么没风度,都是读书人,读书时就都学过礼仪规矩,吃是要吃,还要吃的优雅,只是下筷子的速度却都不慢。
七个人,八大盘菜一大碗汤,量却是不小,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却都见了底。
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住要摸肚子的冲动,王元化赞:“花兄,你家这菜做的是真好吃,咱们溪江镇最好的酒楼也做不出这么地道的味儿,你们家这个丫鬟虽长得丑些,却真是宝啊。”
花致远得意,“那是自然,我家娘子会教人。”
王元化只当花致远在说笑,毕竟当年他们也没少到花致远家吃饭,章琴的厨艺不能说差,也只是普通好吃,哪比得上酒楼里的厨子?他也不大相信花家都穷成那样了,花致远的媳妇还能没事儿就琢磨吃食?肯定是这个丫鬟帮着他们家赚钱。
只可惜这样的丫鬟他们家怎么就没遇到呢? 其他人也如王元化一般所想,都是当年的好友,当时他们可是狠狠地羡慕过花致远娶了个貌美的媳妇,做的家常菜虽不是顶尖,比一般乡下女人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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