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别洗了,屋里漏风,蹲地上时间久再受凉,等会儿米寿回来,你给蒸牛初乳,蒸完你俩就去炕上吃吧,没睡好觉你俩再睡一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宋茯苓用胳膊蹭了蹭头发,继续搓洗手中的衣裳,“不是感冒,我再洗几件的就上炕,指定是我奶在心里默叨我呢。”
钱佩英笑了,“所以啊,你就多余让你奶掏本钱,找你奶入伙干什么。你别到时候给老太太惹得吵上咱家门,那可就热闹了。”
“怎么会吵?”宋茯苓疑惑。
钱佩英却没再回答就向外走,但心里却在想:“怎么会不吵,你能坚持几天啊,都不是我小瞧你。你别给老太太勾出挣钱瘾,然后你再不干了,那可比没让她挣过钱还难受。”
今个,宋福生必须得出门一趟。
为什么呢,因为只有他亲自出门,才能将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找借口说是在外面买的。
媳妇说了,让他想招,挑些家里样式不那么花哨的瓷碗、盘子、不打眼的木筷子拿出来,正好趁着这次去童谣镇,帮各家也买一些日用品,这样就能拿出来了。
要不然新家里管啥玩意没有。
而且不止盆碗,媳妇还让他进空间翻几床纯棉床单,最好是一色的,说空间里有几床。
尤其是床单,他家纯棉的多,不像被罩,有的是什么真丝锦缎的,说那样的不让他拿。
也是,眼下穷的叮当乱响,用什么都要符合身份。最起码要等屋里置办上几口大箱子后,才能拿出来些差一不二能用的,来人就放箱子里。
这样多翻出来一些能用的床单,眼下佩英不用挣工分了,没人管没人问,大伙又忙着干活,也没人串门,她就能在家里用床单拼被套用、做褥子,也能给闺女和米寿用被单多做几件棉袄外套换着穿。
完了还说要用边边角角的布料,做棉拖鞋,要不然闺女和米寿那棉鞋啊,半夜下炕尿尿,鞋邦子早晚会踩堆。
另外也得将空间褥子里的旧棉花掏出来,到时候就说是他买的,然后这趟出门,也得再买些新棉,这样混合着都拿回来,不打眼。
所以,宋福生主动接过了去童谣镇订购铁锅的事,还得添置其他的,刚和阿爷商量了,还得添几样农用家伙什。
可见,宋福生这趟虽带着宋富贵,两人推空车轻手利脚的走了,但是任务还是很重的。 桥早在两天前就修好了,预计工钱应该给出去不少。
是石板桥啊,石板多沉呢,又很宽,又得搭那么长的桥,就不是三五十人看人情能修好的事儿,估计是任家村大半劳力都来了,都得累够呛。不给工钱或者不给些粮食,没人愿意干这活。
就这,还得亏是以前支撑桥面的桥墩子没损坏。
宋福生运气很好,他牵牛背饲料回来的那天,桥正好能上去踩了。
所以眼下,他和宋富贵推空车从桥面过,就感觉站在桥上是从没有的畅快,可比才来这村子时,那条破遭不能过车的独木桥强多了。
一想到第一天才来任家村,大半夜还得一袋子一袋子的往河对岸背松子,给手推车竖起来一台台抬过去,宋富贵就很解气。
“福生兄弟,你听说了吗?”
“什么。”
“任里正那个糟老头子,他家出了一喜一忧的事儿。先说忧,嘿嘿嘿,忧是那老头子病了。据说他托他二儿子给咱送完红契,转日就进城找他大儿子去了,完了也不知怎的,回头进了村都是横着被抬价的,就病歪歪的倒炕上起不来了。”
宋福生心想:他还真晓得任里正为何病了。
因为他进城买牛,必经路过奉天城。
奉天城是什么地方,政治中心啊。
去酒楼打听韭黄价时,就听酒楼里那些人说起。
说镇江城一把手,胆很是肥,全城的救济粮压根就没往下发,被揪出来当场斩头,悬挂城墙明示,贴出告示说明。
那位全家近亲的,几个儿子经手过救济粮的,又被顺藤摸瓜摸出贪盐,也被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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