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锦灿顿觉脑仁疼,后悔带这个徒弟出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耐摆手,“快回快回,快找警医拔钉。”
男警员痛到冒汗,“衰!哪个没头脑把钉尖朝上!”
“少讲话,我扶你回。”另外一个年长警员搀他。
马锦灿负手,直摇头叹气,“莽莽撞撞,出门就遇衰!”
贺喜没讲话,只扎根钉子已算幸运,倘若贺喜没为他念咒驱煞,他该横尸工地了。
施工地确实有煞气,贺喜还不能确定哪里出问题。
“阿叔,带我去看设计图。”
马锦灿没有不应,找施工方拿到设计图给贺喜,两人头戴安全帽,挤一块看,只不过贺喜看门道,马锦灿凑热闹。
“有无问题?”
贺喜道,“设计师应当是懂风水之人,格局设计很好。”
马锦灿皱眉,“那怎么会有诸多事?”
“阿叔,设计只是一方面。风水讲白不过二字,和谐。不仅要自身协调,还要与自然、人文景观融为一体,中间任意环节出问题,都会影响大格局。”
马锦灿又带她细看,行至后门处,泥沙堆砌似山头,正挡住门口。
设计师再懂风水,只怕也没想到大好格局竟被施工队破坏,无端形成气口煞。
“阿叔,叫人把泥沙转堆别处,地方再挤也不能堵后门。任何一处地方,有气有水才是宝,有气从大门进,却无气从后门出,长久以往便成死气。”
马锦灿连应声。
贺喜又道,“再带我去楼顶看。”
传送带将二人送至楼顶,贺喜四下观望,将视线定在东南方的英式建筑上,这栋英式建筑在一众唐楼中很是显目。
马锦灿顺贺喜视线看去,开口道,“当年船王利郎溪疍家仔出身,旺角发家,发展至今,利氏船只出没世界各大港口,每日吞吐百万吨货物,利氏水涨船高迁去港岛,可利郎溪不忘本,总部仍设在旺角。”
贺喜想到利可宁。
“阿叔,方便帮我借望远镜。”贺喜蹲下,从书包掏物件。
马锦灿下去没片刻,再上来,贺喜已经在楼顶快速写画,似在做标记。
“阿喜,你要的望远镜。”
贺喜接过,借望远镜眺望利氏大厦,果然在六楼某处窗口看到八卦镜,方向正对施工地。
看清之后,贺喜面色发冷。
上古时代,伏羲氏观物取象,始作八卦,本是吉祥物。凸镜镇宅化煞,凹镜吸财纳福。物有yīn阳,事有利弊,若是被心术不正术士施咒作法,八卦镜便会成为利己害人之物。
显然对方应当勘察过四周,如果贺喜没猜错,对方是想吸取工人福气,转嫁急需福气加持的人。而那个急切需要福气的十有八九是利可宁。
不管是不是利可宁,既然对方心狠手辣,不顾他人死活,那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贺喜掏出毛笔蘸朱砂,在八卦镜上画符。
“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贺喜掐指决,迅速将八卦镜竖起,正对利氏大厦某窗口,不差一分一毫。
“阿叔,跟施工方讲,施工照常,只是一定不能碰倒八卦镜。”
顺八卦镜正对方向望去,马锦灿似有所悟,脸色发沉,“是利家使坏?”
贺喜不答反问,“阿叔,警署办案讲求证据,即便是有人使坏,证据在哪?还是请詹大师出庭作证?”
“阿叔,可别忘,警署第一诫,世间无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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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念的咒出自道家咒语大全。
香港是个现代化的地方,又是极为“迷信”的地方,几乎达到全民信风水地步。
第15章 思想觉醒
出施工地,街旁停一辆黑色宾利等候。
客晋炎下车,朝他们走来,锃亮皮鞋踩泥水中,仍旧从容,好似脚下平铺波斯地毯。
马锦灿先认出客家大公子,热qíng伸手,“客生。”
“马sir。”
接过贺喜肩上书包,忽略马锦灿快瞪出眼珠,客晋炎低语,“先送你回去换身新衣?”
贺喜受宠若惊,他已经拎书包走在前,只好和马锦灿告辞,匆匆赶上。
靓衫见人,是对客家人最起码尊重。
衣到穿时方恨少,翻尽衣柜,梁美凤碎念,“明日让云姑帮看铺,阿妈带你去中环置靓衣,日后进出高门大户,人家讲你寒酸。”
贺喜老实换上梁美凤递来粉裙,提醒,“何姐设计师,听讲一件博柏利洋裙五千,LV手袋三千,阿妈你一月赚多少?”
“尽赚两千。”梁美凤咬牙,“不管,汇丰银行三十万还未花,先买几身靓衣再讲。”
“阿妈,你还要购洋楼。”
梁美凤愈发ròu疼,左右为难。头伸窗外,街边宾利还在等,梁美凤下决心,“还是买靓衣!”
“小囡,阿妈日后有无金guī婿,全看你本事了。”
贺喜哭笑不得,“阿妈目光长远,懂放长线钓大鱼。”
梁美凤不满,“又讥刺我。”
下楼白手套司机为贺喜开门,乘船过海去往半山。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住,只住半山,哪怕山顶风景再好,人前再风光。客家家主深谙此理。
客家景观不错,欧陆建筑,楼高四层,大片糙坪修剪整齐,楼顶大厅设有玻璃窗台,览尽维港海景。
客丁安妮见到贺喜,先问,“阿喜,家宅风水如何?”
“山环水抱,藏风聚气,是yīn阳汇聚的风水宝地。”
客丁安妮眉开眼笑,尽管她清楚詹大师也这样讲过,还是想再听意见。
“不过上山时,深水湾道入大门反弓。反弓无qíng,易形成流煞。”
见客丁安妮略紧张,贺喜安抚她,“幸的是大门之后有私家路引上山,挡住煞气直冲家宅。小烦恼不必在意,若是太过一帆风顺,将来必有大灾等候。”
听贺喜这样讲,客丁安妮深以为然,“有理,确实有理。”
顶楼大厅,菲佣早已备好茶点,客丁安妮邀请贺喜登顶楼观赏海景。
“花房也在楼上,番红花开正好,还有芙蓉…”
又转头看客晋炎,略诧异,“女人家讲私房话,你跟上来做什么?”
贺喜忍不住笑弯眉眼。有趣,客生竟脸红。
视线落在眼前小囡身上,豆丁高,也算女人?
客晋炎无奈下楼。
菲佣喊有电话找他,是何孝泽,约他打高尔夫。
深水湾高尔夫球场离客宅不远,客晋炎独身驱车前往。球场休息室内,除却何孝泽,还有几位公子哥,包括利家大房三孙利可宁。
有公子哥在,自然少不了美人相伴,她们穿的皆是庇理罗女中校服,白毛衣条纹裙,藏青色筒袜及膝,上演制服诱惑。
客晋炎后悔答应何孝泽邀请。
想看制服诱惑,他大可待在家,家里就有个学生妹在坐客。
在38C巨rǔ上扫一眼,客晋炎下意识做比较,家中学生妹哪有这么大rǔ,一马平川如同机场,不知日后会不会长…
“晋炎,换衣热身,我们先打两场。”何孝泽打断他乱想。
一丝罪恶感袭来,客晋炎愈发觉得今日过来是个错。
贺喜竟无端打喷嚏,捂鼻不好意思笑。
“估计花粉过敏。”客丁安妮递她纸巾,解她尴尬,“我们快些下楼,阿喜,上次你赠的香包,我编了绳栓上,拿给你看。”
客丁安妮出身大户,待人接物妥当,难能可贵还存有纯真可爱之心,想来是被老公儿子宠爱护佑良好。
晚上菲佣煮洋餐和浓汤。
贺喜抱挪威森林猫在客厅逗弄,喊它名“小狮子”。家中许久无小孩,客丁安妮笑眯眯看贺喜跟猫玩,若是她再年长几岁,能做她祖母。
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囡。
客晋炎推了公子哥们办的制服party,先归家。
“客生。”贺喜抱猫,白净小脸带笑。
客晋炎看得舒服,比方才浓妆艳抹“学生妹”顺眼许多。
“你爹哋有应酬,不等他。”客丁安妮喊菲佣开饭。
饭间,客丁安妮把她想法讲出,“阿喜,我做你契妈好不好?”
“不行。”客晋炎先开口。
客丁安妮愣住,不满,“我问阿喜意见,没问你。”
贺喜两头为难,左看右看。
客晋炎提醒,“妈咪,她已有契爷贺天罡大师,你再做她契妈,爹哋会呷醋。”
客丁安妮掩嘴笑,“是哦,你爹哋老醋坛。”
不过她又有想法,兴致勃勃道,“阿喜,那我做契嫲嫲如何?”
一口浓汤未喝下,贺喜差点呛住。
客晋炎再次冷脸拒绝,“我没这么大侄女。”
饭后,贺喜歇片刻告辞,客丁安妮送她上车,还试图说服,“阿喜,我年纪,真能当你契嫲嫲…”
“妈咪,我们走了。”客晋炎打断。
贺喜忍笑,“伯母再见。”
客丁安妮遗憾挥手。
回程客晋炎开车,贺喜本想坐后,听他讲不愿当司机,只好改坐前。
“很好笑?”
贺喜忙摇头,正色,“其实你只比我阿妈小几岁。”
客晋炎脸黑,一路不愿再讲话。
……
利可宁觉得今日频频发衰。先是开车撞人,负责货轮被海关查,今日打高尔夫之后约38C巨rǔ女星湾仔福临门吃海鲜,调笑间,又被何琼莲撞见。
唐菲菲提醒他,“有靓女愤恨看我,眼睛通红,好吓人。”
又问,“利生,是你女友?”
何琼莲气到哭,利可宁脸色大变,丢下童颜巨rǔ女明星去追女友。
何琼莲只恨没穿高跟鞋,在利可宁脑袋上刨坑。
“阿莲,你听我讲,只是逢场作戏,她没法跟你比,你在我心里才最重要,何况你阿爸和我阿爸都有三房太太,同屋檐下,她们相处融洽。”利可宁虽觉她小题大做,但顾虑何家势力,不得不耐心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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