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进流冷汗,俞卿巧的伤闹到了这个地步,要是真半点都未曾伤到,那就糟糕了,qiáng按个欺君之罪也不无不可。
“不,不,皇上,臣妇是真的头疼啊。”俞卿巧不甘心地拉住了御医的衣摆,她疼得都受不住了,这位御医怎就半点也看不出来呢?
“皇上,为了以防侯爷冤臣妇有通天的本领,便连皇宫里的御医也给收买了。请皇上再请两位御医来给这贱妾看看,事不过三,若是三位御医都说这贱妾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当真就不是臣妇的问题了。”
其实水婉俏也有怀疑过俞卿巧,如果是假装,那俞卿巧太蠢了。皇宫内院,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这么闹,除非丞相大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将整个皇宫里的御医全买通。
若不是假的,没有表现xing的伤痕,水婉俏便猜,是不是之前屏风的碎粒掉进了俞卿巧的耳朵里,御医这才没有发现俞卿巧为何嚷疼。
可也不对,掉进耳朵里了,那便该喊耳朵嚷,怎么会嚷头疼呢。所以水婉俏大胆地让三个御医来为俞卿巧看诊。
“好,就依侯爷夫人所言。”皇帝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说谎,又叫了两个御医过来给俞卿巧看。那两个御医看完之后,皆是一阵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一言不发,看着还在地上装尸体的俞卿巧。
公孙进的汗转冷,觉得俞卿巧此举太蠢了。“皇上恕罪,怕是卿儿的隐疾,所以御医们才看不出来。”公孙进想来想去,只能说俞卿巧的头疼病乃是隐疾。
“公孙进,你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说瞎话。这贱妾的身上没伤没痕的,你冤是我向她下了狠手,栽我恶妇之名。现在有皇上和御医在,知道骗不下说了,便称是这贱妾有隐疾?你当皇上是三岁小儿那般好耍不成?”
水婉俏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帝也未必是真心主持公道的。事qíng发展到现在,那皇帝都没吭几声。就算是吭了声的,也只是照寻常寻问几声,到现在也未在真正义意义上的喝斥过谁,所以水婉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皇帝到底是信了谁的话,准备偏帮谁。
既然皇帝不想管,她偏要把事qíng往皇帝的身上推,看这皇帝的嘴巴是不是真那么牢。
被水婉俏给点名了,皇帝不吭声也不行,“公孙爱卿,这女子当真有这种隐疾?”
公孙进低下了头,若说是以前有的,那便坐实了冤枉水婉俏之名,那么只能说今天才发现的,“启禀皇上,卿儿以前从未有过这种qíng况,怕是今天才显现的。正因如此,臣一时不查,误以为乃是因臣之妻所为,还望皇上恕罪。”
“道是如此,那也不能怪公孙爱卿。”家事吵到御书房来,本来就是不敬,皇帝当然不可能会想把这件事qíng闹大了,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道是如此?侯爷,你的一时不查,却险些害得我恶名昭著!这贱妾在你的心中便是如珠如宝,我在侯爷的眼里便是一根杂糙?皇上,你也看到了,侯爷为了此女子的隐疾,可将我推向死门,害我受伤。臣妇与侯爷的缘份已尽,还望皇上下旨,让臣妇与侯爷和离,自此不再相甘,饶了臣妇一命,也还侯爷一个自由!”
水婉俏向皇上下跪,她之所以陪着公孙进闹,由着公孙进在皇帝的面前诬赖自己,为的就是想让皇帝看明白,她跟公孙进已经没有感qíng了。再相处下去,怕也只是闹个你死我活,何不放彼此一条生路。
“侯爷夫人言重了,公孙爱卿并无此意。”皇帝看了公孙进一眼。
“臣…”公孙进是想尽办法好掌控水婉俏,没料想到水婉俏闹和离都闹到皇帝的面前了。“臣是失言了,虽然卿儿之伤与水婉俏没有关系,那么臣脸上的伤呢?卿儿的事qíng与水婉俏无关,不代表水婉俏没有做错事qíng!”
公孙进不甘心,水婉俏越是想跟他和离,他就偏不让,他会告诉水婉俏的,他将是她一辈子的夫!
“你还是不是男人,在皇上的面前依然敢提这件事qíng!”水婉俏怒,公孙进是打算跟她一件一件算是吧。
好,刚才公孙进利用俞卿巧冤枉她,皇帝竟然就这么浑水摸鱼地摸过去了。公孙进跟她算的账越多,她自有自信还击,也让皇帝看看清楚,她跟公孙进之间有多少矛盾,勉qiáng在一起,这日子也不会太平的。
“我头的伤是哪儿来的,你会不知?我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子,岂会是你一个堂堂侯爷的对手。若不是你欺人太甚,惹来天怒人怨,怕此时我已不能站在皇上的面前,而是被你活活打死!你被女子打,已是羞于启齿之事,还敢在皇上的面前颠倒黑白,你当真是打不死我,要冤死我不成?”
骂完公孙进,水婉俏便向皇帝下跪,“皇上,你都看到了,侯爷几次三番,都敢在您的面前栽脏于臣妇,那在皇上背后,还不知道怎么黑死臣妇。侯爷这是要把臣妇往死里bī啊!若是臣妇活在侯爷府一天,侯爷的心便不得安生。面对这些qíng况,侯爷府已非臣妇能安身立命之所了。臣妇一心求去,若是皇上还念在臣妇祖父、祖母及姑姑为大英国做过的贡献,便让臣妇离去。若是皇上不愿顾旧qíng,非让臣妇留在侯爷府里的话,那么臣妇宁可求一死!”
水婉俏咬着牙,直直地盯着皇帝看,“反正在侯爷府也是被不开眼的侯爷nüè死,或者是被这些个贱妾欺负死。这种死法,臣妇不甘。还望皇上让臣妇死得有尊严一些!”
“侯爷夫人言重了,怎地开口闭口都是一个死地,太过不吉利了。”皇帝心中跳了一跳,没想到水婉俏把事qíng说得这般绝。这死啊死的,听着就刺耳。
“皇上觉得臣妇言重了?侯爷把我推向桌角,使得我头破血流,还要打臣妇,不是想置臣妇于死地?侯爷袒护贱妾,不分是非黑白,硬赖臣妇善妒,对这贱蹄子下了毒手,还到皇上的面前告状,不是想让臣妇背上恶妇的骂名而死?”
水婉俏每多问一句,皇帝便头疼多一分。
“最可恶的便是,侯爷为了让臣妇身败名裂,乃至整个大英国都无立足之所,不惜往自己的头上戴绿帽子,冤枉臣妇偷人!皇上,你真觉得,侯爷要bī死臣妇,真的只是臣妇严重了吗?!”
面对水婉俏 的步步紧bī,皇帝都快被问得哑口无言了。
皇帝不愿意让水婉俏和公孙进和离,自有他的考量。水婉俏两代的确算是对大英国贡献不小,他要考虑到如何善待水家的后人。
水婉俏的祖父祖母言明了,不愿水家的人涉足官场。赏便赏罢,最主要的是,水生云护着的水婉俏不能有事,更不能在大英国受委屈了。
所以,当水婉俏与公孙进发生了那落水之事后,他马上赐婚。让水婉俏嫁给公孙进做侯爷夫人,待水婉俏也算是不薄了。
若是真让水婉俏跟公孙进和离,众人怎会不去猜测,两人和离的原因是什么呢?
原本他是从来不管,水婉俏嫁进侯爷府后,日子过得如何。因为他相信,无论公孙进如何待水婉俏,会处理好水婉俏这个女子的。哪会想到,今日公孙进将水婉俏bī得都吵到御书房来了。
大英国的皇亲贵胄nüè待了功臣之后,说出去,要让多少将士心寒?
皇帝狠狠地瞪了公孙进一眼,公孙进身子僵了僵,也有些发懵了。
皇帝吸了一口气,的确,冤枉女子与男子私会,尤其是已婚女子,那便是通jian了。
一遇到这种qíng况,通jian双方都要浸猪笼的。发生在他们这种高官皇族之中,那便也是要受尽凌rǔ而死的。
这么算来,公孙进的确是在把水婉俏往死里bī。
“皇帝哥哥,水家于我们大英国有恩,但他们的后人却被侯爷如此对待,皇帝哥哥,你当真想让那些守在边疆的将士心寒吗?其实侯爷夫人本不yù闹事,是侯爷太过咄咄bī人,bī得侯爷夫人为了保命没法子才闹到您的面前。若是皇帝哥哥还念水家一丝恩qíng,恳请皇帝哥哥让侯爷夫人与侯爷和离!”
吕巧莹毅然给皇帝下跪,“皇帝哥哥,臣妹看着心有不忍。不愿意皇帝哥哥寒了将士们的心,亦不愿意看到忠厚之士的后代受到如此对待。从小到大,臣妹都没有求过皇帝哥哥什么,还望皇帝哥哥看在臣妹的份儿上,让侯爷与侯爷夫人和离吧!”说完,吕巧莹给皇帝磕了一个头。
娘娘说,公孙进在bī她去死,其实娘娘并非夸大其词。若非娘娘有胆识,有智慧,就刚才公孙进所说的话,足亦害死娘娘。
别说娘娘要求和离,她逮着机会,必向皇帝哥哥请求,让娘娘跟公孙进和离!
皇帝按压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皇妹,不可胡闹。”正如皇妹所言,从小到大,这皇妹娇气得很,不愿待在皇宫,宁可深居于百姓之间,更不曾开口向他讨要过什么。
如今皇妹第一次开口,他便要拒绝?
“臣妹没有胡闹!”才十岁的吕巧莹,在夫妻之道上,已经超过了同龄人的智慧,懂得没有丈夫的一心维护,妻子的日子是过不下去的。又有像俞卿巧这种狐媚子在身边,水婉俏只能吃足苦头。
十岁的孩子可能不会懂太多,但在非一般的qíng况之下,十岁的孩子可以表现出二十岁孩子都不会有的智慧来。
他人不知,皇帝却知道,才十岁的吕巧莹为何说到这件事qíng上头头是道,这正是他一直以来十分心疼这个皇妹的原因。说起来,他也算是欠了皇妹的。
“皇妹,其他要求朕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qíng,你不得cha手。”正因为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水婉俏跟公孙进就更加不能和离了。
“皇帝哥哥,臣妹便只会求你这一件事qíng!”吕巧莹咬死牙口,不改初衷。
“皇上,你当真不肯让臣妇与侯爷和离?”水婉俏看着皇帝。
“侯爷夫人莫急,事总有黑白,弄清楚了再论也不迟。你大可放心,朕定不会让侯爷欺了你。你已嫁作他人妇,朕即便是让你与公孙爱卿和离了,你以后日子怎么办?朕不希望你因为一时之气,而误了自己以后的幸福。”
到底是皇帝,说起话来就是漂亮。明明一心为自己,却句句是为了水婉俏着想。
“皇上无需多言,臣妇要的幸福,不在侯爷的手上。侯爷手上却握有臣妇的xing命。若是今天皇上不肯做主,那么待到他日,皇上见到臣妇的尸体时,怕将士们会更加寒心。皇上乃是九五至尊,皇上之言,臣妇也不敢不听。怎么算都是一条命罢了,皇上要便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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