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卫东篱说话,孔子曰忍着坏笑,再次挥动起桃木剑,又开始了跳大神儿似的蹦跶。半晌后,一攥拳头,叫了声,“糟糕!”
第六章:人间妖孽的诅咒(三)
卫东篱忙问:“为何糟糕?”
孔子曰说:“虽然本仙已经施法,将王爷的血咒转移到了绯色的身上,但是,王爷的身上有种不寻常的贵气,绯色却完全没有。本仙怕那蛇妖怨念颇深,不会轻易上当。”
卫东篱问:“上仙可有良策?”
孔子曰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说:“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你速速躲去青楼烟花之地,混在小倌之中,这样方可迷惑蛇妖,让其无法在众多胭脂味儿中找到你。如此这般,一定能躲过一劫。”
卫东篱点了点头,看样子似乎是同意了孔子曰的说法。就在孔子曰准备收工的时候,卫东篱却说:“在此之前,还请上仙帮本王一个忙。”
孔子曰见对方中计,心里乐得屁颠颠地,“你且说说看吧。”
卫东篱扯掉额头上的huáng纸,轻轻地瞟了一眼后,拍了拍手,示意侍卫将东西抬上来。
不多时,一声虎啸传来。紧接着,四位人高马大的侍卫,推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走了出来。
当那铁笼子里的白虎一亮相,孔子曰只觉得jīng神一震,一种既亢奋又恐惧的感觉弥漫到全身,刺激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它们在战栗中鸣叫。
那老虎通体雪白,在阳光下散发着银白色的光泽,犹如冰雪女王的发丝般,圣洁而不可侵犯。它额心处有一撮艳红色的毛,就仿佛是燃烧着的火焰,令人无比惊艳。它虎目圆瞪,愤怒地瞧着周围的人群,似乎想要yù杀之而后快!它略显bào躁地走动着,用粗壮的爪子一下下地挠着铁栏杆,看样子是想撕碎它,重振它森林之王的雄威!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美丽?
这种美丽可以震撼灵魂,可以威胁生命,可以鸟瞰一些,可以……唯我独尊!
孔子曰望着白虎开始愣神,隐约间似乎看见它奔跑在绿林山间,欢乐地咆哮着。而它的背上似乎还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手持翠笛,chuī着悠扬欢快的小调。那男子发丝如墨,衣袂飘飘,却又模糊不清……
卫东篱移步走到孔子曰身前,指着白虎说:“这白虎实在金贵,除了人ròu其它一概不食。上仙既然是仙体,可否帮本王教导它一番,引其向善?”
孔子曰一直呆愣愣地看着白虎,隐约间似乎听见卫东篱对她说了些什么,但却没有听仔细,于是很自然地发出了这样一个疑问,“啥?”
卫东篱从来不曾被人这么忽视过,心中早已不快,但仍然耐着xing子,又重新说了一遍。
孔子曰听后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拍了拍卫东篱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且听本仙一言吧。倘若这白虎只吃人ròu不吃其他,那只能说明它是被惯地!你饿它个十天半月,估计它都能啃白菜了。”
卫东篱皱着眉头,嫌恶地躲开孔子曰的触碰。他本意是想让孔子曰进入到铁笼子里去喂白虎,却没有想到,孔子曰竟然出了个鬼主意,让他饿着白虎。卫东篱略微思索一下后,又开口道:“这白虎乃山中灵shòu,若饿着了,怕会降罪于本王。”
孔子曰早就看出了卫东篱没安好心,冷冷地扫他一眼后,不屑道:“你都把这白虎灵shòu关铁笼子里了,还怕什么降罪?要不然,你自己进铁笼子呆一会儿,把那白虎灵shòu放出来溜达溜达?”
卫东篱虽然bào戾,但毕竟年纪不大,被孔子曰几句话噎得怒由心生,不由得眼神一冷,怒喝道:“来人啊,把上仙请入铁笼子里,让其去感化白虎!”
萧尹得令后,却显得有几分犹豫,颇为为难地进言道:“王爷,这上仙可是得罪不起啊。”
卫东篱冷笑道:“既然是上仙,哪里还会怕白虎?难道上仙得罪不起,本王的话就不用听了?”
萧尹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对孔子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还请上仙进入铁笼子里。”
孔子曰吓得心脏偷停,两腿打颤儿。她深吸一口气,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用恐惧!如果她被白虎吃了,她也不会死,顶多变成一只白虎而已。
然而,恐惧这只大手,还是扼住了她的呼吸。
这是长期以来的潜意识行为,就好比老鼠怕猫一样。呃……好吧,这么比喻已经不恰当了。现在很多的老鼠都不怕猫了,还专找猫当三陪呢。
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她还是怕老虎啊!
孔子曰苦哈哈地瞧着白虎,觉得这一去当真就又做不成人了。哎……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在心里对茹美人说:“茹美人啊,如今可不是我害你去死的。这用人ròu喂白虎的事儿,怕是那卫东篱早就给你安排好了的。”
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这样一想,孔子曰立刻变得释然。挺直了腰板,大有英勇就义的意思。
就在孔子曰即将靠近铁笼子的时候,卫东篱上前一步,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本王只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何方妖孽附着到了茹美人的身上?倘若你的答案让本王满意,本王今天便放你一马。如若不然……哼哼!”
孔子曰脚步一滞,心脏凌空翻了个跟头。转过身,看向卫东篱,压低声音,笑嘻嘻地问:“王爷何出此言?”
卫东篱学着孔子曰的样子,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知道你是哪里露馅了吗?”
孔子曰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反问:“哪里?”
卫东篱勾唇一笑,只说了两个字,“这里!”
孔子曰轻叹一声,暗骂自己是猪脑!竟然……竟然被卫东篱给诓骗了!她为啥要问“哪里”啊?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卫东篱见孔子曰一副懊恼不已的模样,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心qíng的愉悦。于是,他又靠近孔子曰两分,笑吟吟地说:“你不用懊恼。即使你没有不打自招,本王想用你喂白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试想一下,你被白虎啃得支离破碎,将是一番多么血腥刺激的景象啊!”
孔子曰眨了一下眼睛,觉得有些想吐。尽管如此,她还是回了一句,“是挺不错地。最好,等白虎将我的ròu啃gān净后,你在把我剩下的骨头捡回去,没事儿啃两口,磨磨牙。如此这般,茹美人也不算死得冤枉,也算是为你尽职尽忠了。”
卫东篱脸色一沉,冷声喝道:“妖孽,你死到临头仍然满嘴胡言乱语,当真是无法无天!你以为你的小伎俩能瞒得过本王?本王不过是陪着你玩玩,看你还有什么yīn谋诡异!
“本王不管你现在到底是谁,但是,茹美人敢在本王的府邸里勾引男人,这便是死罪!要知道,这西苑住得都是本王的美妾和娈童,他们生生世世都是本王的人!本王要他们三更死,便不会留他们到四更!
“来人啊,把那个绯色带过来,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承担本王的怒火!”这话说完,他却是用眼睛轻轻扫向身后侧的禾盈袖和染墨白。
禾盈袖和染墨白忙微微低垂下眼睑,闪躲开卫东篱的目光。两个人的身体更是在下意识中,向着彼此相反的方向挪动了一步。
第六章:人间妖孽的诅咒(四)
当侍卫们将本应该远走他乡的绯色带到孔子曰面前时,孔子曰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只能靠做小买卖为生,而一直当不了政务要员了。感qíng儿,她的目光还是太短浅,腹部还是不够黑啊。哎……今天这件事啊,她办得可真够糟糕地!
绯色望向孔子曰,非常平静地说了句,“我被抓回来了。”
孔子曰咧嘴笑了笑,说:“再次见到你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
绯色呵呵一笑,抛了记媚眼给孔子曰。
卫东篱冷哼一声,yīn森森地说:“既然人都全了,我们的盛宴就开始吧。你们二人可以商讨一下,看看由谁来喂这只白虎。至于剩下的那个人,本王倒是可以法外开恩,放其一条生路。”
绯色一听卫东篱要将他喂白虎,腿一软便跌坐到了地上,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他这辈子最怕得就是老虎这类的猛shòu。倘若能选择死法,他宁愿喝点儿毒酒,或者来个三尺白绫,再者被一刀抹了脖子也成!就是……就是老虎这关,他……他实在是过不去啊!
试想,老虎未必一口就将你活吞了,也许会先从你的手吃起,然后咬断你的脚,紧接着一点点儿地撕咬着你的筋ròu,没准儿吃到最后,还剩些内脏,留着一颗脑袋喘气儿呢。
绯色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哭。
绯色的哭声极其凄惨,中间还夹杂着几声高亢的嚎叫,听起来极其刺激耳膜。孔子曰的嘴角隐约抽筋,忙转身问卫东篱:“王爷说话可算话?倘若我们中的一个人选择去喂这只白虎,那么另一个人便可‘毫发无损’的离开?”孔子曰咬重“毫发无损”四个字,让卫东篱明确她的意思。
卫东篱轻挑眉峰,“这是本王的游戏,不会食言而肥。”
孔子曰勾唇一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绯色,“别嚎了,听得我脑袋都痛了。起来,起来,等会儿你就能走了。”
绯色张开哭肿的狭长狐狸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孔子曰。
孔子曰伸了伸胳膊,晃了晃腰肢,将身体的各个关节都活动了一下后,再次对卫东篱说:“王爷,要是白虎不吃我,你就将我也一起放了吧。”
卫东篱拍掌,“好!如果白虎不吃你,本王便将你当成真正的神仙!”
孔子曰扫视一圈周围的侍卫和一gān人等,大声说:“你们王爷到底是食言而肥的反复小人,还是一言九鼎的真英雄,姐姐我今天就给你们做个试验!各位可都将眼睛睁大了,也将心眼睁开了!”
她说这话,是为了不给卫东篱反悔的机会。但是,即便如此,孔子曰还是怕卫东篱会出尔反尔,没准儿还留了什么后手等着对付绯色。于是,秉借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破罐子破摔的理论,孔子曰眼波轻柔地望向卫东篱,小声软语道:“王爷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卫东篱早就满心好奇,很想知道附着在茹美人身上的鬼魂到底是什么来头。所以,当孔子曰抛出诱饵,他下意识地将身体微微前倾,想要探听到第一手机密消息。
孔子曰看准时机,用嘴唇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卫东篱那元宝式的漂亮耳朵,充满恶作剧地说:“儿啊,其实……我才是你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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