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室宜家_秋十三【完结】(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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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宏一笑,道:“小妹不是这样计较的人……”顿了一顿,又道:“不知先生与夫人可好?”。

  这问的自然就是华顼和方氏,华灼笑道:“母亲身体安好,父亲却忙于修筑河堤,每日奔波,清瘦了。”

  她有些心疼父亲。也是巧了,就在昨天,她也收到了淮南府的来信,信是方氏回的,华顼忙得哪有工夫给她回信,不过关于凤佩的事qíng,倒是有点眉目,华顼说曾经在书房里哪本书里看到过凤佩的图形,还是他幼年时看过的,早不记得是哪一本书,也不知那图形与华灼得到的这块是不是一样,眼下也没工夫在书房里翻找,只能等华灼回去以后,自己去找了。

  除了这个,方氏还极力让她尽快回淮南府,实在是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京里,殷殷关切之qíng,充斥字里行间,看得华灼几乎掉泪。她也想回去,但眼下这qíng形,却是根本就走不掉,华宜人说得不错,老祖宗这件事,她终究还是要自己解决,十五姑太太不可能替她挡太久,而她更不能把麻烦带回淮南府,使父母愁上加愁。

  “不用担心,先生虽说为了修筑河堤而清减容颜,但所为的却是利国利民之大事,等到河堤修好,先生功在千秋,朝庭必然嘉奖……”杜宏翘起唇角,“我听说朝中有人对先生十分欣赏,只怕不用多久,先生高升在望,到时候华妹妹你的处境也会好上很多。”

  显然,杜宏是个明白人,不仅清楚华顼的qíng况,而且对华灼的qíng形也知道。

  “但愿如此。”

  华灼qíng绪果然好转,杜宏虽然还gān涉不到朝政,但他身为庶吉士,是有机会接触到朝中重臣的,而且一此内幕消息也瞒不过他,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证明庄家大老爷果然已经认同了两家的联姻的事,杜宏所说的“朝中有人对先生十分欣赏”,分明就是庄家在给父亲造势,作为地方官,最怕的不是没有政绩,而是上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

  又聊了一会儿,华灼才扭扭捏捏地道出她今天的来意。

  “杜大哥……咳,……若是得空儿,不妨也与庄世兄亲近亲近,他师从当世大儒孙通,若有机会,杜大哥你说不定也能得到大儒的指点……”

  杜宏怔了一下,旋即双眼含笑,道:“放心,我晓得。”

  看那神qíng,分明已经听出华灼的重点在前半句,“与庄世兄亲近亲近”,怎么个亲近法儿?自然是从学问到人品,全部都要亲近一番才行。

  华灼红了脸。

  杜宏的才学如何,看他能考中庶吉士就知道了,但庄铮的才学怎么样,华灼心里没底儿,庄静虽然把这个二哥夸得天上文曲星下凡一般,但是谁知道有没有夸张,所以她想让杜宏去考校一下庄铮,要是庄铮真有庄静说的那么不凡,不,只要达到庄静说的一半儿的好,以后在十五姑太太面前,她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替庄铮辩驳了。

  杜宏难得看到华灼这样羞怯的模样儿,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第208章 踏雪寻梅

  杜宛的信里只有寥寥数语,大略只说她这些日子里又淘到几本好书,收到几幅好画,还随手摘录了一些她觉得写得极好的诗句,顺带还托她代问庄静好,然后又说大哥京里一个人不会照顾自己,女儿家毕竟心细,希望华灼能关照些,最后还提了清玄的qíng况,说她自出家后,越发不带烟火气,大抵韦家将来又能出个女菩萨。

  华灼被这封信越发勾起了思家之qíng,真想不管不顾,立时便收拾行李回淮南府去,但望窗外北风劲chuī,秀阁前的梧桐树已是一片凋零,心中凄然,想到自己若真的背着老祖宗的怒火回去,只怕在不远的将来,荣安堂便也如这株梧桐树了。

  生生按下思家之qíng,她提笔给杜宛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先说京中风qíng,又提到庄静之惬意,顺带还提了华宜人几句,在她想来,杜宛淡然,华宜人淡泊,两个女孩子凑在一块,必定能合得来,最后还是忍不住对自己不能尽快归家的处境抱怨了几句,却没敢多说,杜宛是个冰雪聪明的,说多了她指不定就猜出什么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二十这一日,夜里突降了一场大雪,当华灼醒来推开窗户时,只能望着白茫茫的天地发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都说瑞雪兆丰年,她应该感到欣喜,但----下雪出行不便,原本计划今天开始踏出她在京中建立人脉的第一步,结果却天公不作美。

  两个丫鬟抱着新做的衣裳,新打的首饰,都不知道是替华灼装扮上好,还是不装扮。看这天气,恐怕出不了行了。

  “小姐,还打扮不打扮了?”

  “打扮,为什么不打扮?衣裳做出来就是穿得,首饰打出来就是戴着的,犯不着摆在那里好看”

  华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夹杂着一阵若有似无的暗香飘来。

  这是-----梅香?

  这栋旧宅里并没有种梅花,梅香应该是远处飘来的,华灼来了兴致,想要踏雪寻梅,让七巧和八秀帮她穿戴好后,兴冲冲地出了绣阁,才走出几步,一阵寒风夹裹着雪花刮在她的脸上,还有几片落在了脖子里,顿时冻得她一个哆嗦,拉着两个丫头又窜回了秀阁里。

  “好冷------”她搓着脸,觉得鼻子都要冻掉下了,在屋里有火盆焐着还不觉得,一出门才知道京里的冬天,果然比淮南府冷得多。

  八秀也冻得够呛,哆嗦道:“我去找火炉----也不知道这次带了几个来----”说着,就去翻箱倒柜。

  七巧吸吸鼻子,给自己又裹了一件厚斗篷道:“小姐,我去厨房取些碳,放在手炉里再搁怀里捂着,就不会这么冷了。”

  “给姑太太和伯娘那里也送些,刘嬷嬷那里也要送,我看大家伙儿都冷呢,你跟刘嬷嬷说一声,手炉要是不够,就赶紧差人买些回来。”

  华灼吩咐了一句,然后坐到桌案前,想想自己刚才被风雪刮得落荒而逃,不由噗哧一笑,心念一动,研了墨,取过一张浣花笺,提笔写道:昨夜飞雪忽降,今晨暗香浮动,访梅兴忽至,循香踏雪寻踪,风大,仓惶又回到屋中。

  然后又抄录了一份,放在两个信封里,一封派人给杜宛送了去,一封派人送给了庄静。做完了这些,心思却转到了庄铮的身上,以庄静的脾气,收到这封信,肯定会拿给庄铮看,也不知他看到这首她随手乱填的小令,是否能会心一笑。

  想到这里,她又撇撇嘴,难啦,他那死板的xing子,跟爹爹是一个样,只怕不能体会到她的幽默自嘲。

  庄静的回信来得很快,几乎是华灼到十五姑太太那里请过安后,回来刚用完早膳,庄静的回信就到了,抽出信笺一看,字迹大气浑厚、禀直刚正,分明就是庄铮的字。

  又来这一招?

  以为是庄铮又借着庄静的名义给她写信,华灼脸一红,心中微跳,说不上是喜还是恼,好一会儿才仔细看信,却是一首小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yù雪,能饮一杯无?”

  请她喝酒?那个古板的男孩子能这样知qíng识趣?

  恍惚了一会儿,华灼忽地反应过来,轻啐了一口,道:“死静儿,居然捉弄我。”

  这哪里是庄铮给她的回信,晚来天yù雪之句,根本不应景,雪都下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停,哪儿来的“天yù雪”,如果是庄铮写给她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疏漏。分明是庄静在表示,今天的约定照常进行,让她在秋水台温好酒呢。这笺上的小诗,只怕是庄铮以前写给庄静玩的,也许是给庄静做字帖的也说不定,却被庄静拿来生生戏弄了她一回。

  “七巧,命人到京中酒楼。”

  街上的行人比平日少了很多,虽说在那些文人雅士眼中,大雪铺天盖地而落,到处白茫茫一片,极富诗qíng画意,专挑这个时候出游的人也大为有之,但对那些平日营营汲生的老百姓来说,大雪天又冷,路又不好走,除非必要,自然更愿意留在家中靠着火炉取暖。

  “小姐,我听姑太太那边的下人说,这样的雪,京里一年要下五、六回呢。”

  跟华灼一起挤在小轿里,八秀一边呵手一边咋舌。淮南府的冬天顶多就下一、二场雪,而且最多两、三天就融化gān净了。

  “京里本来就比淮南府冷,看你冷的,手炉给你焐。”

  “谢谢小姐。”

  八秀也不客气,赶紧接过手炉,几乎把脸都贴了上去,焐了一会儿,又塞回华灼手中,道:“小姐,我已经暖和了。”

  华灼好笑地看着她,把手炉又递给七巧,道:“可惜路上不好走,不然坐马车出来,摆上火盆也不会这样冷了。手炉就一个,咱们轮着焐,等到了酒楼,就不会这么冷了。”

  酒楼里,自然有火盆会焐得暖暖的,秋水台下还铺了地火龙,更不会冷了。

  “小姐你焐着吧,我不冷。”

  七巧要硬撑,华灼也不勉qiáng她,把手炉又塞回八秀的手里,然后自己用双手拢住七巧的手,但笑不语。七巧脸一红,抽出手,道:“小姐,别冻着你-----”

  华灼笑道:“怎么会冻着我,你又不冷。”

  七巧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其实她的双手已经冻僵了。

  “还是小姐厉害-----”八秀笑的东倒西歪,把手炉塞回七巧的手里,“让你焐着就焐着,矫qíng什么,把手冻坏了,还不是小姐心疼你。”

  七巧瞪了她一眼,嗔骂道:“你当谁都像你一样没皮没脸。”虽是这么说,但这回到底还是把手焐得暖了,才把手炉又递到华灼手上。

  大约走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到了酒楼,从后门绕了进去,方大掌柜一早就已经收到消息侯着了,把后门处都清了场,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在场的只有方大掌柜和两个心腹伙计。

  “小姐,秋水台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方大掌柜恭敬道。

  “方大掌柜,庄小姐来了吗?”华灼问道。

  “不曾,小姐是头一个到的。”

  “方大掌柜,你忙你的去吧,让他们引我去秋水台就行。”华灼看向那两个被方大掌柜特地带来的心腹伙计道。

  虽然后门处被清了场,但是华灼还是能听见从前面传来的行酒令的声音,显然这个时候,酒楼里已经开始有客人了,虽然天气寒冷,道路难行,但太液池雪景素来是京中胜景,酒楼又是靠着太液池,到这里一边吃酒暖身一边欣赏雪景再好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天气,酒楼的生意也依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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