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81_绣锦【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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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四周没有旁人,qíng况十分地不妙。

  我朝四下看了看,地上连块板砖都没有,一会儿要真对持起来,我可要吃大亏。想了一阵,还是从空间里把那个报废了的防láng器调了出来,就算没电了,打起来还是挺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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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十九 …

  十九

  我把防láng器一拿到手里就后悔了。这要是大冬天,我还能扯个慌说东西一直藏在衣服里头。可现在这天气,我才穿了件衬衫牛仔裤,身上带了什么东西一目了然。到时候小明远问起来,我要怎么回他。

  想了想,还是趁着小明远没注意到之前又把东西放了回去。只可惜没在身上带柄匕首什么的,要不拿出来吓唬人也好。可世界上没有可惜这回事,我只得牵着小明远转身就往养jī场里跑。七爷和车老把式叔在,那李建国脸皮再厚,应该也不敢追到那里去——再说七爷还带着猎枪呢。

  小明远不大明白为什么我忽然拉着他往回跑,不过见我脸色不对就没问。等我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养jī场的时候,李建国距离我们还有二十来米,七爷和车老把式叔正在收拾碗筷准备吃晚饭,瞧见我们折回来,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朝我们看。

  “这是咋了?让狗给撵了?”七爷豁着牙问道。

  我抹了把cháo汗朝身后看了一眼,李建国就站在养jī场外头的槐树底下,见我回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毛骨悚然的笑意,后退两步,缓缓隐在大槐树身后。七爷张望了一阵,没瞧见什么不对,一脸不解。

  我也不瞒他,把撞见李建国的事儿说了。七爷听罢,跟车老把式叔jiāo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朝我道:“慧慧你别怕,一会儿七爷送你回去。俺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一把子力气还没扔,谁要是敢有什么龌龊心思,七爷让他有来无回。”

  农村里头没电视,更没有别的什么娱乐,传得最快的就是村里头的八卦消息,那李建国自以为保密,其实他跟马丫头的事儿几乎全队的人都晓得了,对这么个恬不知耻的流氓,大家伙儿自然没什么好印象。所以一听说李建国敢打我的主意,七爷自然火大。

  我估摸着那李建国虽然年轻,可细手细脚没几两ròu,要真硬碰硬地打起来,只怕还不是七爷的对手,更何况,他老人家手里头还有猎枪。于是放下心来,拉着小明远在桌边坐下,一边陪着他们说话一边等他俩吃饭。

  小明远到底年纪小,对这种事似懂非懂,但他聪明地没有多问,只瞪大眼睛看着我,小脸绷得紧紧的,那样子比我还严肃。

  七爷和车老把式叔飞快地吃了饭,然后把挂在墙上的猎枪取下来,嘴一抹,大声道:“我们走!”

  出了养jī场,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李建国许是听到了七爷中气十足的叫骂声所以早走了,这会儿连人影都没瞧见。夜晚的农村安静得出奇,只听得见田野间的虫鸣,天上挂着一弯细长如眉的新月,繁星点点。

  进村后有依稀的灯光从糊了纸的窗口透出来,可以勉qiáng照见小路。我们三个一路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家。“要是那混账东西还敢来,你就去叫俺,非得给他一枪不可,妈个……”七爷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估计是骂人的话。

  等七爷走远了,我赶紧牵着小明远进屋。点了灯,洗了澡,忽然又开始害怕起来。

  这要是那李建国大晚上再摸过来,我可连帮忙的人都没有了。一时间我忽然能理解为什么家里头非要有个男人了,农村里头家家户户离得远,吆喝一声也不一定能听得见,家里头没个男人,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实在不安全。

  连野猪我都自己解决了,这回不过是个瘦弱的贱人,我就不信还对付不了他!

  特意把厨房的菜刀拿回了屋,又仔仔细细地将前后门都给锁上,门口又放了不少东西堵着,就算李建国真来了,我就不信凭他那细胳膊细腿儿能冲得进来。

  我乒乒乓乓地搬桌椅的时候小明远也过来帮忙,他虽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我上回这样锁门是出了野猪那趟事儿之后。小家伙也紧张起来,临睡的时候还问我要了把剪刀放在枕头下。

  我顿时被他这个举动给逗笑了,故意问道:“你要剪刀gān啥?大晚上还要剪指甲不成?”

  小明远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字地回道:“有坏人,打他。”

  果然连小家伙也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好像真的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菜刀和剪刀都放在chuáng头,除此之外还从堂屋里找了一根大木棍,武器多一点总不会出错。要是那不要命的李建国真来了,非要他流点血才行。说起来,我念大学的时候还跟着学校的师兄学过一阵子武术,虽然时间过得有些久了,可到底聊胜于无,架子总是有的……我想到这些,心里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关了灯,闭上眼睛说服自己赶快睡过去。

  农村里没什么娱乐,大伙儿都睡得早,这才刚十一点,外头基本上已经静谧无声了。我虽然一直努力地想睡着,可脑子里想着事儿,总是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的犹如在煎饼。小明远倒是早就睡熟了,小小的一团蜷在我怀里,发出轻轻的鼾声。

  外头的风大,老是有风声来来去去,以及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我的心忽然悬了起来,噗通噗通地一直跳,身上全是汗,手掌心都全湿了。有那么几秒钟,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软趴趴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我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清醒起来,侧起耳朵仔细听,那脚步声似乎又消失了?也许刚才是错觉,我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正要放下心,外头那细细索索的声音又出现了。

  从堂屋大门口缓缓地再到窗口,脚步很轻,要不是我临睡前特意在屋檐下放了些稻糙估计还真听不到声响,该死的混账东西……我伸手把枕头底下的菜刀握在手里,身上似乎有了力量。

  下了炕,轻手轻脚地套上鞋,又裹上厚衣服,把菜刀藏进衣服里头,这才摸黑往堂屋方向走。还好屋里东西不多,我又再熟悉不过,这一路摸黑也畅通无阻。走到门口时把藏着的那根大木棍摸了出来,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先用木棒打,实在不行了再动刀子。要是一句话不说就动刀,真把人给捅了,我估计也不好善了。

  外头那人就站在堂屋门口使劲推门,不过我这门是去年才新做的,他推了半晌也无济于事。就凭李建国那瘦瘦弱弱的样子,想破门而入还真不可能。

  我正得意着,忽然瞥见门fèng里缓缓冒出一条长锯条,上下拨弄了一阵,很快找到了门闩的位置,一阵“哗哗”声响,居然开始锯起了我的门闩。

  这混账东西看来是早有准备!行,一会儿闹大了,这就是证据。就算我把他给打死打残了他也没话说,回头再往武装部一送,就算他老爹是县长都没用。

  许是到了关键时刻,我身上忽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木棒举得高高的,手指都在发烫。

  李建国颇有耐心地锯了一阵门闩,直到“啪嗒”一声轻响,门闩断成了两截儿,他才缓缓地将锯条收了回去。我的心也在这一秒停在了嗓子眼儿……他推了推门,马上被门口的桌子给堵住了。我听见他小声骂了一句,然后似乎又使上了劲儿,一会儿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桌子往里推。我左右不动,只等着他脑袋进来后再给他一棒。

  说时迟那时快,李建国好不容易把大门推开了一尺宽,才把脑袋和半个身子探进屋,我大喝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挥着木棒朝他的脑门打过去!

  打人,尤其是打脑袋是一件非常有技巧的事。不能打人后脑勺,因为那地方软,一棒子下去容易连命都没了,可脑门结实,就算打个dòng出来也只会脑震dàng,最多变成个傻子,一般出不了大事。

  李建国还没反应过来就狠吃了我一棒,连声儿都没出就倒了。

  混账东西!我见他倒下,胆子更肥,又拖着木棒上前补了几下,直到确定他晕了过去,这才把木棒丢下,蹲□子对着他那张脸狠狠扇了几耳光,出足了气这才停手。

  小明远还在屋里睡得呼呼的,我也不去叫醒他,把堂屋里的灯打亮后找了根麻绳出来,将一脸肿得老高的李建国五花大绑,然后才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隔壁的铁顺一家人,还有三叔三婶都惊动了,远远地就大声招呼我的名字,“慧慧,慧慧,你没事儿吧。这天杀的贼老汉——哎哟,怎么是他!”借着堂屋里的灯光,大伙儿一进院子就瞧见了躺在地上的李建国,顿时惊叫起来,尔后便是一阵臭骂。

  “俺早就说了,那李建国不是个好东西……”

  “还用你说,俺们队里谁不晓得。”

  “真不要脸。”

  “……”

  一会儿,住附近的乡亲们都披着衣服出来了,队长叔也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瞧见晕死在地上的李建国,气得又上前踢了他几脚。

  屋里的小明远也听到动静起了chuáng,连鞋子都没穿,手持着剪刀气势汹汹地往外冲,瞧见大伙儿都在,小家伙愣了一下。大家见他这架势,一时又哄堂大笑起来。

  李建国大晚上来闯我们家门,不用我说大伙儿也能猜到是啥目的,不过这事儿到底说出来不中听,我也不提,大伙儿也不讲。我把那锯条跟断成两截儿的门闩给了队长叔,算是物证。

  队长叔立马让队里几个汉子把李建国给绑走了,说是明儿一大早就送去武装部,保管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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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二十 …

  二十

  第二天大早,队长叔就跟队里几个汉子一起把李建国押去了乡里武装部,下午才回来。李建国到底怎么样了队长叔没说,我琢磨着他在乡里有门路,估计不会送监狱,不过老师肯定是当不成了。

  刘江第二天傍晚才回来,一进村就听说了这事儿,立马赶了过来。我家里头也正热闹着,队里但凡是养了狗的人家,全都牵着自家的狗过来了,大的小的,花的黑的,应有尽有。最高兴的还是小明远,不过他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抱着我的腿笑眯眯地撒娇,“姑姑,我还是觉得大河哥哥家的狗崽子最厉害。”

  我拗不过他,最后还是问铁顺嫂子把那只小狗崽子要了过来,除此之外,还从队长叔家牵了一条半大的huáng狗。不然,要等那只小狗崽子长大,还不得到过年。

  大婶们一见到刘江,就添油加醋地把昨儿晚上的事说给他听,那过程jīng彩的就好像那事儿发生在她们自己身上似的。罢了又一个劲儿地夸我沉着勇敢,又开玩笑地说我看起来文文秀秀的,力气倒大,把那李建国打得人事不省,听说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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