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没完没了的。
李家自不想理会这些,但沈氏倒底是杜氏的娘亲,叫两个儿子这样bī,也着实有些可怜,李大郎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顾。最后,便又找了中人,说好每月给沈氏三两银子,是她和小官儿的生活费。处处都做在明处。如此,杜家兄弟再想借沈氏来李家弄钱就说不过去了。毕竟三两银子,一家四口,一个月的生活费绰绰有余了。
如此,沈氏才算得了个安宁。
只是这两兄弟却还是常趁着这个节那个节的找由头来李家借钱,这也就有了刚开始贞娘在家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这还没了王法了?!!!”一听杜氏说这些,赵氏气坏了,她没想到她在南京,家里竟是弄了这么一出。那杜氏也只是跪到那里呜呜的哭。
“起来吧,这事也怨不得你。这事也已经过去了,不过,你这对兄弟你可得防着,不要再糊涂了。”李老掌柜冲着杜氏道。却也敲打了一句。
“爷爷,孙媳妇儿清楚的。”杜氏这才抹了眼泪站起来。贞娘也叹气,自家这嫂子摊上这么一对兄弟,那真是着实无奈啊。只不过……
想着,贞娘拧了拧眉冲着自家大哥道:“大哥,当初案子的卷宗还有一gān证据证人的你可都有?”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着,显然的这杜家兄弟是不死心的。
现在他们拿自家没法子,可若一但有了机会,保不齐就要咬一口的,所以,得时刻防着。
“嗯,都有的,他们的事qíng徽州谁不知道啊,早就臭名远扬了。”李大郎沉着脸道。
“但不管怎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贞娘道,商场的坑一个又一个的,若没有这份防人之心,那保不齐哪一天就被坑了。
“嗯,大哥晓得。”李大郎点头。
正说着,门房六斤又领着七房小佑的娘亲孙氏过来,孙氏身后还跟着她家大嫂。
李家这边才结束了杜家兄弟的谈话,杜氏哭的眼红红的,这时自不好在见人,便扯着辉官儿进了屋去。
孙氏两人过来,自是来问孙杰的事qíng。说实话,孙杰的事qíng一传到徽州,孙家大嫂可是吓坏了,近千两的银子,那哪里赔的出来。只恨她自己当初为什么猪油蒙了心,一心要让杰进墨坊,那小子吊儿郎当的,不出事才怪?
只是,事出了到如今,也没见杰那小子回来,也没给家里寄一封信,她的心便没一刻安稳的。
这回在路上听说贞娘回来了,因此拉了孙氏就来找贞娘打听打听。当然也是有借着孙氏的面子讲讲qíng的心思。
贞娘倒也清楚她的心思,正好,来之前,孙杰请她给孙大嫂带了一封信,她便从包裹里拿了出来,递给孙大嫂。
孙大嫂不识字儿,便把信给了孙氏,孙氏拆了信,里面便是当初那墨发霉事件的经过,以及贞娘的处理,还有如今他发奋图qiáng的决心。
那孙大嫂本来还提着心思的,如今见儿子竟是争气的,那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孙杰在信里也说了,只要他努力,当管事不是问题,倒是把孙大嫂听的美滋滋的。
虽然她当初求孙氏让孙杰进墨坊,那是找了不少借口,打了不少心思,其实所图的也不过就是儿子能在墨坊当个管事,学得一技之长。如今,如果儿子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做到的话,那没有那一个做娘亲的会有意见的。
而孙氏,自是认为贞娘这么处理是给她面子,也心里高兴的很,这让她在自家大嫂面前也有了脸面不是。
最后,贞娘说好明天去给七祖母请安,孙氏便同孙大嫂一起高兴的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一定会赢的
第二天,贞娘便一早去给七祖母请安。
李老夫人见到贞娘十分高兴,又拉着她的手问了关于申家那批墨的事qíng,贞娘自是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
“好,好,有申大人的墨评,这回贡墨咱们的把握就很大了。”李老夫人道。
一边的陈氏自也是应和着:“可不是。”那看着贞娘的表qíng也很高,昨天天孙氏回来,把孙文杰的事qíng跟她说过了,不管怎么说,这丫头,做事端是稳重。
而说到贡墨,贞娘便又把李氏六合三才墨的构思跟自家七祖母说了说。
“好,若真能制成这个六合三才墨,那这回贡墨非李家莫属。”李老夫人眼神着坚决,这回,田家那边休想再走什么歪门斜道,否则,拼去这条老命,她也定要讨个公道的。
如此,接下来几天,贞娘便同李老掌柜两人一头钻在墨坊里。
所谓六合三才,其重点自然是在合墨对胶之上,胶既是粘合剂,同时,胶的氧化对于墨来说也是一种极其重要的化学作用。
一般来说,新墨的断面gān枯,如此,字迹也就显得暗淡无光,只有摆着七八年后,那墨色才能有好的表现。而老墨的断面光亮润洁,写出来的字墨色十分黑亮,这里面就是因为墨里面的胶经过时间的氧化而造成的。
当然,高品质的新墨同样也能达到老墨这种效果,那么,怎么来的?就在这个对胶之上。
其重点其实就好比和面一样。
贞娘还记得后世时,她喜欢吃她奶奶做的手杆面,而手杆面自然要自己和面。和面的时候,若是一次和成的话,那煮起来的面条就容易糊。贞娘还记得她奶奶当时和面的qíng形,常常是把面和成团后,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再和,再休息。再和,如此,那面煮起来就十分的劲道。
和墨里面的对胶亦也是这个理,一合,二合,三合,四合。乃至五合,六合,其目的也就是通过对胶和墨,即使得胶于墨充分的融合。同时也加速胶的氧华过程,另外还可以用老墨为引,起到一个媒介做用。
比如苏轼用高丽墨制再和墨时,就是用了潘墨做引。
当然,整个和墨过种中的温度。时间,都是极有讲究的。
总之,这些天,贞娘跟自家爷爷待在墨坊之内,由李老掌柜和墨。而贞娘就是盯着温度和时间,每一合要试各种温度和各个时间段,那眼睛是眨也不敢眨一下,如此,直到腊月二十三,李氏六和墨才大成,而接下还需融合潘墨和罗墨技法。
“我们继续。”李掌柜躬着背,咳着声的继续道,竟是一刻也不休息。
“爷爷,明天就小年了,咱们还是休息几天吧,等过完年再试,也不差这几天,我这可有些吃不消了。”贞娘一脸哀求的道。
其实她倒是无所谓的,本也是一个墨狂,便是再接着一个月也能扛得住,可她扛得住,她爷爷却是扛不住了呢。
墨坊里熬胶本就是烟火气重,爷爷这段时间咳的越发的厉害了,尤其那脸颊子,越发的红,老人家这脸色太红可不是好事,这是肺病加重的兆头啊。只是她如果直接劝自家爷爷的话,爷爷肯定不听,所以,她便说自己吃不消要休息了。
听着贞娘这么说,李老掌柜哪里还不明白自家这孙女的心思,也确实他感觉最近身子骨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休息一下也好,于是点点头:“成,那就休息。”
随后想起什么似乎的道:“对了,文谦说明天让人送年节礼过来的,听你爹说的那口气,似乎明天的排场小不了,我正好瞅瞅。”
“呵呵。”贞娘装傻的笑了。
李景福和罗文谦他们是腊月二十二到徽州的。
于是,爷孙俩便回到家里,这些日子在墨坊里,一身的烟火气息,贞娘自又好好的泡了一个澡。
如此第二天一大早的,她难得瞧一个懒觉,还没起来呢,就听得外面一阵的暄闹声。连忙穿衣起chuáng,则洗漱好,五岁的小笑官就颠颠的跑来,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道:“姑,姑,爷爷说了,今天要吃杀猪饭。”
“家里又不养猪,哪来的杀猪饭?”贞娘看着他那样子,便好笑的道,家里也不缺ròu吃,只不过这小子上回听润哥儿说回庄里吃了庄上的杀猪饭后,这小子就成天掂记着杀猪饭。
“有猪,还两头呢,又肥又大。”小笑官掰着指头道。
“两头猪,哪来的?”贞娘奇怪的问。
“抬来的。”小笑官哈哈的道。只是仍然没解释清楚猪哪来的问题。
“你这小子,别在这里烦你姑,去找你小叔玩去。”这时,杜氏过来,才笑着解释道:“是罗家人那边抬来的,两头猪,还有jī鸭,再加上别的礼物,整整十台,这样的年节礼哪曾见过,整个街面都哄动了。”
贞娘一愣,这个年节礼也似乎太大了点吧,有钱烧的,不过那心里还是有些甜滋滋的,再瞧见一边自家大嫂打趣的眼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爹娘高兴的很呢,你也知道,婆婆因着你的亲事,背后没少被别人说,如今也算是杨眉吐气了。爷爷发话了,今天就宰一头猪,再杀几只jī鸭什么的,请墨坊里的工人和原来的邻居吃顿流水席面,大家图个乐呵。不过,你今天可不能的出去了,省得大家鼓噪了起来,你不好意思。”杜氏道,前面这些是她自己的真心话,后面的显然是递赵氏传话。
贞娘点头,正好,她也要画墨线图。这参选贡墨的墨线图也是要好一翻思量的。
到得午后,马大娘和怀德嫂吃的一脸满足的从李家出来。
“怎么着,你那时候还说田姑娘有福气,说贞娘订的亲不行呢。依然看哪,贞娘这门亲事还真是订对了,罗家少爷可真是大手笔,其实订亲啊。终归是要门当户对,这罗家虽然败了,可人家田少爷争气啊。正是门当户对的。你再瞅瞅田家,徐家那边可有一丝响动。这都过小年,该来送礼的都没来,徐家那样的人家,这年节礼怕是不要想了。”怀德嫂道。
“也对。说起来,这福气本是田家姑娘的。”事实面前,马大娘也没话说了。
“活该,谁让当初罗家一出事。田家就不认那门亲事了,更何况,田家墨坊可是罗家的,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怀德嫂道。
这时马大娘那眼睛却正好看到从前面街面药店里出来的田荣华。整个人看着倒是去以前清减了不少,不由的摇摇头:“田家是多事之秋啊,听说田老爷中风了?”
“可不,岁数不小了,又讨了那么个美娇娘。听说那chūn枝缠人的紧,这夜夜chūn宵的,哪里受得住啊,听说是马上风呢。”怀德嫂摇着头道。
这色是刮骨钢刀啊。
……
田宅。
“多谢二公子,多谢二公子。佣妇给你磕头。”苏氏一手拿着信。一脸欢喜的冲着田二道,说着,就要跪下来给田二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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