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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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有钱人家的儿子,都得称呼“公子”呢!

  容佑棠莞尔,抬手摸了摸小哥俩的脑袋,亲切问:“你们多大了?”

  “我十四岁,我弟十二。”

  “知道自个儿家里夏季收成如何吗?”容佑棠笑眯眯问。

  “爹娘说还可以,真希望秋天再来这么一次——”小少年兴高采烈,但还没说完,他忽然忧愁叹息,伤感道:“不过,我们村没有秋收了,收完这一季,所有人都要搬走,全部迁到别处,这片地归官府了,听说会建个兵营。”

  “没错,将来建成的兵营就叫清河大营。那你们家搬迁可有补偿?”容佑棠又问,略扭头,卓恺驾轻就熟,从马鞍兜袋里掏出一包芝麻苏糖——年轻知府jīng力旺盛,时常想方设法地暗访民qíng,特意常备哄孩子的糕点。

  “有啊。”小哥俩不由自主地盯着苏糖,庄户孩子淳朴,做哥哥的分神答:“官府给了盖房子的银子,还在新村子给补了地,还补一季的粮食,让我们安心搬家盖房子。”

  “只是这样吗?”容佑棠皱眉。

  “哦,还有,只要答应搬家,村里年龄体力合适的男人就可以进官营作坊当铁匠学徒,管吃管住!”小少年终于兴奋了些。

  容佑棠满意颔首,接了苏糖,细心撕下一角油纸,包了十余块糖,塞进半大孩子手里,说:“拿着,尝尝喜不喜欢。”

  “我、我——我不能要。”小哥俩顿时慌了,想吃却不敢接,烫手一般高捧着油纸包,咽了咽唾沫。

  “为什么不能要?怕我是拐子吗?”容佑棠莞尔,他话音刚落,前方忽然飞奔赶来一群人,为首者身穿七品县令官服,上气不接下气,远远地呼喊:

  “不、不知容府台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恕罪!”当地县令心急火燎,正yù行礼——

  容佑棠及时抬手:“免礼。胡大人,你怎么也在此处?”

  胡县令毕恭毕敬,喘息片刻,拱手解释:“府台有令:清河大营开建在即,八月前应迁走村民。时间紧迫,故下官特来督促。”

  “你辛苦了。”容佑棠温和夸赞,而后对小少年说:“放心吃吧,我不是坏人。”

  “这位是咱们喜州的知府,容府台!”胡县令赶紧解释与旁观者听,众村民大惊失色,本能地下跪行礼,参差不齐高呼:

  “糙民拜见大人。”

  “知府大人好。”

  “给您请安了。”

  ……

  容佑棠忙弯腰搀扶眼前几人,谈笑勉励半晌,才脱身骑行至清河湾。

  “翻过那座山,西侧就是大运河。”容佑棠扬鞭遥指,神采飞扬,自信沉稳,扫视得天独厚的河湾、浅滩和宽阔山坳,坚定道:

  “无论如何艰难,清河大营一定会建成!”

  光yīn荏苒,喜州的糙木绿了又huáng、huáng了又绿,山花开开败败,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又是冬季。

  北风呼啸,寒意刺骨,夜色漆黑如墨。

  “大人,您早点儿歇息吧,养足jīng神,过几日要回京述职呢。”张冬满怀期待,一边奉上热茶,一边感慨:“日子过得真快,咱们在喜州居然待了快三年!”

  “东西都收拾好了?”容佑棠搁笔,伸了个懒腰,他已彻底褪去少年人的青涩,身形修长,眸光明亮有神,近半年坐镇衙门,较少外出,养得玉白昳丽,俊美无俦。

  “早收拾好了。”张冬乐呵呵答。

  “嗯,等我把手头的事儿安排好就回京。”容佑棠起身,端着茶杯行至外间,刚坐下,虚掩的房门却被急切推开,卫杰疾步进入,凑近低声告知:

  “大人,京城来客,醉得坠马,险些冻死在城门口!”

  第200章 故jiāo

  京城来客?

  容佑棠jīng神一凛, 忙问:“谁?”

  “宋慎!”

  卫杰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搓搓手掌,纳闷道:“奇怪了,他不是神医么?为何连自己也照顾不好?若非认识的弟兄回城撞见时好奇多问了一句,他可能会被冻死。”

  糙上飞?

  殿下并未通知京城来人, 说明此行乃宋慎的私事。可他医术jīng湛, 负责调养瑞王殿下的身体,在皇宫如鱼得水,非常受宠信,陛下居然会允许他离开?

  “是宋慎啊?他怎么回事?”容佑棠愣了愣, 猜测片刻,仍一头雾水,搁下茶杯起身, 诧异问:“他人在哪儿?”

  “手下弟兄见宋慎似乎冻得没气儿了,吓得不行, 心急火燎送回府衙,呐, 他就在偏院客房,大夫正在救治。”卫杰语速飞快。

  容佑棠依言朝偏院走,沉声道:“我去瞧瞧!”

  不消片刻

  “大夫,病人怎么样?”容佑棠关切问,屏息探身望去:

  一晃三年未见,宋慎形貌基本依旧, 但极憔悴颓丧:胡茬遍布,两眼下青黑,嘴唇苍白gān裂,浑身酒气冲天。他仰躺,左臂弯里抱着一个颇大的蓝色包袱。

  “回大人:此人并无xing命之忧,只是深重愁绪郁结于心,加之饮食紊乱、酗酒受寒,导致jīng力不济、体力不支,故昏迷。待老朽开个方子,让他安稳卧chuáng休养几日,即可慢慢恢复。”老大夫恭敬拱手,慢条斯理地禀报。

  深重愁绪郁结于心?

  容佑棠yù言又止,颔首道:“好的,有劳了。”

  “不敢,大人客气了。”

  容佑棠随即吩咐:“冬子,你随大夫去开方抓药,冬夜路滑,好生护送其回医馆。”

  “是!”张冬领命,立刻帮忙背着老大夫的药箱、搀扶其臂膀。

  “谢大人。”

  须臾,客房内仅剩容佑棠、宋慎和卫杰三人。

  “他抱着这个包袱做什么?”坐在榻前圆凳上的容佑棠疑惑问,说着便伸手想拿走——

  “哎!别!”

  卫杰慌忙喝止,箭一般飞窜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步!容佑棠挨得近,右手一探便碰到包袱皮,惹得昏迷的宋慎蓦然睁开眼睛,厉声bào吼:

  “滚!”

  酩酊大醉的宋慎两眼布满血丝,赤红,喘着粗气,神智混乱,左手死死抱着包袱,右臂倏然扣住容佑棠手腕,正yù发狠拧断时,幸亏卫杰险险一扑,qíng急之下猛一掐其肘部麻筋!

  客房内同时响起两道痛叫:

  “啊!你什么意思?”容佑棠猝不及防,手腕剧痛,整个人被拽得跌向chuáng榻。

  “滚!”宋慎吃痛松手,被卫杰大力一推,整个人“嘭”地沉重倒下,顺势侧躺,把包袱压在身下,右手胡乱挥,醉得大舌头,口齿不清嚷道:“滚开,都、都给老子滚远点儿。”

  容佑棠本能地起身退离chuáng榻数尺,惊魂甫定,甩着手腕,满脸错愕,皱眉道:“嗳,他这是发酒疯吧?”

  “可不嘛。”卫杰抱着手臂,气哼哼告知:“宋神医醉倒在城门口,卫兵们好心上前探看,却被他打伤了几个!所以才吸引咱们弟兄的注意。”

  “原来如此。”容佑棠气笑了,无可奈何道:“唉,现在问不出什么,等他酒醒了再说。”

  “嗯。”卫杰点点头,嘀咕道:“真不知那包袱里有什么东西,稀世珍宝似的,护得死紧,我刚才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他睡得舒服点儿,谁知手一沾包袱他就拼命攻击我!”

  容佑棠揉捏自己的手腕,宽慰道:“醉鬼总是不可理喻的,算了,日后再同他算账。”

  这时,小厮们捧着gān净衣裳、端着热水进入,请示问:“大人,可否给宋公子换衣衫擦擦脸?”

  容佑棠一口否决:“不必!你们制不住他,这人喝多了。”

  “等药煎好后,你们去隔壁叫两个弟兄帮忙给他灌下去。”卫杰随之叮嘱。

  “是。”小厮们忍笑答应。

  州府后衙忙乱许久才恢复平静,翌日清晨,气温陡降,雪花飘飞。

  “大人,下雪了,您今天还去清河湾吗?”张冬问。

  “嗯,回京之前有许多事儿得理一理。”容佑棠jīng神抖擞,雷厉风行地洗漱穿衣,推门一看: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晨风凛冽,扑面袭来脸颊生疼。

  “瑞雪兆丰年!好!”欣赏雪景瞬息,容佑棠大加赞赏,昂首阔步前去用早膳,朗声问:“宋大夫醒了吗?”

  “阿尧他们整夜在外间守着照顾,据说宋大夫半夜醒了,宿醉吐了一场,洗漱更衣后,吃了些白粥和解酒汤,又睡着了,吩咐今天谁也别叫醒他。”张冬细细禀告。

  容佑棠莞尔,慡快道:“身体无碍就好,随他睡。”

  “好的。”

  辰时一刻,容佑棠行至前堂,习惯xing驻足,扭头朝官员休憩的小偏厅内望去:

  “府台早,您请上座。”正喝茶的知州孙骐率先拱手问好。他自出任顺县县令后,一改以往为官的憋屈隐忍,奋勇果决,堪称拼命,在容佑棠大力提携下,三年两升,成功挤掉了原来的知州万斌。

  “您喝一杯茶暖暖身子吧,今儿好冷的天。”崔文石乐呵呵奉茶。他已不是吏目了,凭借一贯的恭顺尽职,今年年初升为同知,原同知张保则因为贪赃枉法而丢官入狱。

  其余几个低品官员规规矩矩落在后方,附和拱手行礼,无一不毕恭毕敬。

  “诸位早,日常无需多礼,都请坐。”容佑棠踏进偏厅,接了茶,照例先和下属寒暄几句。

  三年时间,喜州上下不称职的官员贬的贬、调的调、下狱的下狱——唯有通判,仍是丘霄淮。

  “府台,请。”丘霄淮双手奉上小手炉。他生xing圆滑谨慎,出自豪富家族,并无仕途的青云之志,当差用心,令同僚和上峰挑不出什么错处,遂得以通过考验。

  容佑棠随手接过,捧在掌心里,笑道:“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难为诸位早早赶到衙门上差。”

  “此乃下官等人的分内职责,岂敢称‘难’?”孙骐忙谦道,其余人亦开腔附和“不敢”、“府台更是晨兴夜寐”等等。

  容佑棠闲聊时十分平易近人,从不端知府架子,温和道:“虽说为公,但勤恳务实的态度是难得的。对了,我那管家入冬后买了几头羊圈养着,诸位不嫌弃的话,今儿中午请去后衙赴羊ròu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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