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却不去看她,叫了嬷嬷来:“送表小姐回去,把表小姐的东西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将她送回成国公府。”
“姨母!”姚舒蓝大急,她高声喊着孟夫人,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她不能走,她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回去之后,伯父伯母一定会要她嫁人的。她一直在等着陆铮,当初孟夫人让她嫁给陆荣,她都没有答应。现在让她离开,她真的不甘心!
孟夫人却铁定了心,既然要去求庄明宪,总要拿出诚意来。陆蓁蓁是不可能道歉的,光她一个人红口白牙地说话,一定不能打动庄明宪。
孟夫人头也没回地走了。
姚舒蓝看着孟夫人离开的背影,又惊又慌,最后悉数化作愤恨。
孟夫人一进玉澜堂的门就开始哭:“靖臣媳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纵容蓁蓁胡作非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蓁蓁一般见识。我是她的母亲,都是我没有教好的缘故,二婶向你赔罪……蓁蓁自己也知道错了,她也想来给你赔礼道歉,但是她病得太重了,根本起不了chuáng。”
孟夫人抹着眼泪道:“二婶求你去给蓁蓁看看病。”
庄明宪轻声说:“二婶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孟夫人听她没答应,立马说:“之前梅花阁的事qíng,我彻底调查过了,那泻药是舒蓝给蓁蓁的,计策也是舒蓝出的。是二婶疏忽,没有管好家,没有管好舒蓝。我已经责罚了舒蓝了,明天就让人把舒蓝送回家。”
是不是姚舒蓝出的主意,庄明宪并不在乎。
她只是要孟夫人知道,敢算计她,就要付出代价。
既然孟夫人愿意给她一个jiāo代,她也不想多追究什么了。
“既然二婶说蓁蓁知错了,那我就当她是真的知错了吧。”庄明宪不急不躁说:“我收拾一下,等会就过去给蓁蓁看一看。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蓁蓁说了让我不高兴的话,我一定转身就走,她是死是活,我都绝不会再管了。”
“那是当然。”孟夫人心虚道:“都是舒蓝挑唆的,现在蓁蓁知错了,当然不会再胡说八道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她立马站了起来:“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你忙完了就过来吧。”
庄明宪也不拆穿她,点了点头。
等孟夫人走了,童嬷嬷就问:“夫人,您真的要去给大小姐治病吗?”
“当然要去,孟夫人都求到我这里了,我若是不去,未免也太不近人qíng了。”
庄明宪笑着说:“去把大小姐生病,孟夫人求我的事qíng宣扬出去。”
童嬷嬷听了一乐。
世子夫人是太夫人的长孙媳,她老人家一定会要求孟夫人把中馈、对牌jiāo到世子夫人手里的。
孟夫人也知道,所以她才会对世子夫人有这么大的敌意。
大小姐这般针对世子夫人,说白了还不是孟夫人有意无意纵容的结果。
其实她就是试探,想看看世子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世子夫人软弱,她就会欺到世子夫人头上来。
没想到世子夫人这般qiáng悍,孟夫人一点好都没有讨到,她心里一定恨死了世子夫人。
孟夫人现在碍于形势不得不低头,等以后喘过气了必定还会跟世子夫人斗法。
世子夫人现在去给大小姐治病,还宣扬出去。以后孟夫人再针对世子夫人,别人只会说二房忘恩负义,说孟夫人心思狭窄、为人刻薄。
童嬷嬷笑着说:“外面风大,又冷,我给您准备一个肩舆吧。”
“好啊。”庄明宪莞尔一笑:“嬷嬷看着安排就好。”
庄明宪坐着肩舆,带了六个丫鬟、四个婆子,加上抬肩舆的四个婆子,一个童嬷嬷,一共十六个人,浩浩dàngdàng地到了二房。
孟夫人看着这么多人,气得牙痒痒。
庄明宪是新媳妇,这般大张旗鼓地过来,便是卫国公府的下人再有规矩,她们也一定都知道庄明宪这是来给陆蓁蓁治病的了。
孟夫人气归气,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谁让她等着庄明宪去给陆蓁蓁治病呢。
“靖臣媳妇。”孟夫人面上做出感激、迫不及待的模样:“你终于来了,快跟我进来。”
腹泻小半个月,陆蓁蓁瘦的没了人形。
她趟在chuáng上不说话,只用眼睛瞪着庄明宪,非常的怨恨。
怨恨归怨恨,庄明宪给她号脉,看舌苔的时候,她始终一言不发。看来是得到孟夫人的叮嘱了。
庄明宪起身去了外间,陆蓁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让她滚,我不要她治,要不是她,表姐也不会走了。该嫁给大哥的人是表姐,她凭什么做世子夫人?要不是她脸皮厚,死皮赖脸地缠着大哥,她根本就进不了我们家的门!”
孟夫人脸色大变:“她说的不是你……”
庄明宪冷笑一声,转回身,走进去看着陆蓁蓁道:“你说的话,我非常不爱听。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孟夫人心头一个咯噔,还以为庄明宪不愿意给陆蓁蓁治病了。
陆蓁蓁也吓懵了,她是厌恶庄明宪,但是她也想把病治好。
小半个的月折磨,让她痛苦不堪。
庄明宪给她治病时,眼中的轻慢她看的一清二楚。她以为庄明宪走了,听不见她说话了,她才那样说的。
“本来我只打算让你吃。屎的!”庄明宪道:“你说话这么难听,那我就让你吃更多、更恶心的东西好了!”
陆蓁蓁眼泪滚滚而落,却不敢说一个字,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庄明宪开了一个方子,然后说:“去抓药,这里面还缺一味重要的药,外面的药铺抓不到,我之前做的有。”
huáng大夫忙问:“是什么药?”
“人中huáng。”
孟夫人把药方子拿过来,看了一遍,确认上面根本没有屎、尿之类的药,就松了一口气,还把药方子念给陆蓁蓁听,轻声宽慰她。
至于人中huáng是什么,她根本不在乎。
huáng大夫却很好奇:“在下从未听说过这种药,请世子夫人赐教,这药如何采摘,如何pào制呢?”
庄明宪淡然道:“方法很简单,就是把甘糙装在竹节里,在粪便池中浸泡三个月而成。”
虽然不是大便,但是跟大便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huáng大夫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陆蓁蓁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等药抓回来,煮好了,陆蓁蓁是和着眼泪喝下去的。
她再不甘愿,但是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喝。
说也奇怪,她喝了药汤之后,第二天腹泻就止住了。
到了第三天,庄明宪来复诊,给她换了一个方子。
这回陆蓁蓁什么都不敢说了。
huáng大夫很虚心,到了明间就跟庄明宪请教:“多谢世子夫人教在下人中huáng制药之法,是不是以后完谷不化就要用人中huáng呢?”
“当然不是。”当着二房一众丫鬟、婆子的面,庄明宪说:“其实还有其他的方子,但是有些人口出狂言,让我不高兴。她既然嘴巴臭,就该用这种臭药。”
陆蓁蓁就在屋里,快气炸了:“庄明宪,你这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庄明宪就知道陆蓁蓁会如此,不过她一点也不生气。
她的目的是让卫国公府的人知道她的医术很高超,陆蓁蓁越是跳脚,别人只会说她脾气坏,不知感恩。
在庄明宪的刻意安排下,事qíng很快就传了出去。
一开始有两个版本:一是陆蓁蓁陷害庄明宪,庄明宪不计前嫌给她治病,是陆蓁蓁的救命恩人。二是庄明宪医术高超,用屎治好了陆蓁蓁的病。
后来,大家不仅知道庄明宪医术高超了,他们还知道陆蓁蓁因为嘴巴太臭被喂了屎。
收拾完陆蓁蓁,庄明宪再次闲了下来。
她这才惊觉陆铮已经离开二十多天了。
“童嬷嬷,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十一月十二。”童嬷嬷说:“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庄明宪扯了扯嘴角,显得有些低落。
陆铮走的时候,说半个月就会回来,还说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给她过生日。
今天是她的生辰了,陆铮连个影都没有。
骗子!
混蛋!
午睡过后,庄明宪抱着ròu包去西边的盥洗室,一边走,一边气哼哼道:“陆铮就是个混蛋!”
她声音不小,外面站着的丫鬟都听到了,可是又有谁敢抬头呢?
童嬷嬷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她笑着说:“夫人,枣树胡同老安人说今天是您的生辰,让您去跟枣树胡同,她老人家要给您过生日。”
这二十多天来,庄明宪去看了两次老太太。
虽然太夫人不拘她出门,但是她作为陆铮的妻子,陆铮不在家,她还是不要随意外出比较好。
不过十来天能回一次娘家已经很不错了。
很多人出嫁之后,一辈子都回不了娘家一次。也有很多人,就算娘家离的近,也不好总朝娘家跑。
相比较别人,庄明宪已经很满意了。
“好。”庄明宪笑眯眯道:“我这就去跟太夫人说一声。”
等庄明宪换了衣裳,准备好东西,给太夫人请了安,才套了马车去枣树胡同。
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到了枣树胡同,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老太太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还准备了寿面,庄明宪一口气把长长的寿面吃完,陪老太太吃了饭,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突然,外面传来“砰、砰、砰”几声响,福姑一脸欣喜跑进来说:“老太太、姑奶奶,胡同口有人放烟花。”
“真的吗?”
庄明宪也很欣喜,在她的记忆里,祖母是没有看过烟花的。
她立马站起来扶了老太太:“祖母,我们看烟花去。”
老太太欣然答应,走到了院子里,只见烟花五彩缤纷,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真好看!”
众人都抬着头,笑嘻嘻地看着天空,欣赏烟花的美丽。
看着烟花在祖母眼里绽放、熄灭、又绽放,庄明宪忍不住挽了祖母的胳膊。去年的今天,她看到烟花的时候还在说,如果能带祖母一起看烟花就好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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