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余味阑珊_兜兜麽【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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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说几乎完美,但因为老天爷那点小肚jī肠便也仅仅止步于“几乎”两个字,最恶劣习惯莫过于怕疼,疼起来就bào躁,bào躁时就爱摔东西赶人,我真佩服自己现在居然还有力气手指门口叫他滚,把现年倒霉运势一并归罪到秦暮川身上,例数他十大罪状九大恶行,罪刑累累,罄竹难书。

  清醒时不禁感叹,人说女人不讲道理时比夜叉更可怕,窃以为,女人基本上属于不讲道理的种群。

  而眼前,我将秦暮川皱着眉攥着拳,焦急无助的模样当作求饶,他郑重其事地说:“今晚我去废掉莽三一条腿,就当给你赔罪。怎样?”

  他低头接一个电话,我听见是女声,陡然间内火上窜,抢过他手机便扔出窗外,gān完坏事还要挑衅地扬眉回视,换做以往,他一定bào跳如雷,要与我大吵一架,而今真是犯贱,居然弯了嘴角,用逗维克的目光浇灌我,摸摸我窜着火苗的脑袋,道一句,“十足十的小混蛋!”

  心中生出一股深陷泥淖的窒息感,周遭一切渐渐将我湮没,灭顶之灾。我将被湮没在秦暮川的贱人攻势里,无处可逃。

  “袁太太陪袁先生去乡下探亲,大雨封路,这几天都回不来,欣然将你托付给我。半个月修养假期已经帮你申请好,这就跟我回家去,老老实实养伤,再不许野猴子似的乱跑。大雨天骑车,我看你是招雷劈。”

  我浑身是刺,又无可反抗,只好趁嘴皮子利索,翻个白眼驳他,“我又没有成群结队的迈巴赫独守空闺等人调戏。穷人家的苦,你是城中巨富,又怎么会明白?”

  秦暮川似乎已经习惯我的冷嘲热讽尖酸刻薄,可叹,如此风流人物居然肯深qíng款款向深闺怨妇注目,这世界变化太快,我脑子转不过来,结出一整头如来佛的卷子。

  他今日穿戴尤其正经,一身浅灰色西装小马甲,不见拘束地坐在我chuáng边,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我的石膏腿,摆摆手安慰,“你应该睡一觉,睡着了自然忘了疼。不必管我,我有的是事qíng做。”

  等我小睡一番再醒来,才知道他确实做许多事,一分一秒没闲着。

  睡美人多纯洁,吻一吻就面红心跳,睁开眼找qíng郎。我被他堵到呼吸不畅面如重枣赛关公才有动静,第一反应是抬手给他一拳,却正中他掌心,被牢牢握在手里,挣脱不得。

  “我的睡美人,终于醒了。”

  秦暮川笑容似纯qíng少年,行为却下流猥琐到了极点。“有本事明着来,暗地里使yīn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句话引火烧身,他笑着说好,擒住我双手已俯下身来衔我的唇,辗转反复,待他满足才收了这缠绵折磨,一双眼仿佛蒙着晶莹水雾,轻盈透亮。

  温柔都化了水,潺潺在他眼中流动。

  拨开我额前碎发,秦暮川轻声道:“乖乖的,好不好?”

  我此刻只想咬紧牙关,再不给他可趁之机,也不管他是否当我娇羞默认。眼前可算,哦,这无言的结局。

  自此再一次搬进洛阳道十二号旧宅,两个人一条狗,一切似乎从未改变。秦暮川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只管陪着我,端茶倒水伺候洗衣沐浴,即将拍马赶上满清第一大太监李莲英。而我,既不是慈禧也不是光绪,我是在李大人眼皮子底下被沉了井的珍妃娘娘,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自知好日子不多,需把握眼前,无所不用其极地享乐在先,折磨在后,力争把秦暮川cao练得疲乏体弱不成人形。

  未等到拆石膏的日子,先等来不速之客,夏知秋怀抱最后一丝希望找上门来。我只好奇是谁相告,他居然能找到这里。

  夏知秋答:“姜太太好心提点,秦暮川在哪,你就在哪。没想到,真是这样。”说完瞧一眼我的男仆秦暮川,眼神包含各种羡慕嫉妒恨。

  隐隐已觉路在前方,左右相异,抉择的信心其实更多源自于诱惑,所谓金钱名利傲视群雄的风华绝代,我未曾尝试过得到的欣喜若狂,也未曾经历失去的痛心疾首,因此仍未明了,这一切是否如此重要,值得用生命jiāo付。

  我是一只深陷泥淖的鱼,有没有眼睛并不重要,因为从不知光是何物。

  你看,我沉默不过三分钟,他已经等不及开口,可见无路可走五内俱焚,恨不得当下就吞了我,好得万贯家财重振雄风。“青青,请你嫁给我。”

  我的表qíng应当算作受宠若惊,是夏青青时我也只估量着自己最多成为他金屋藏娇的小阿娇,说的不好听就是外室、二奶、小三小四,可当今社会外室比正房嚣张,而夏青青,至多是见不得光的地下qíng人。

  也许更多男人钟爱偷qíng的刺激美妙。由于生理条件限制,我暂时无法了解男人们对此问题的真实看法,说暂时是因为,指不定我什么时候玩得翘辫子,再重生一回,变成头顶天脚立地,家中红旗不倒,外间彩旗飘飘风流倜傥阅女无数响当当一枚奇男子。

  换做我,也不会傻傻只爱一个女人,爱一生,多腻歪。

  故此我理解秦暮川,也理解夏知秋,但理解不等同原谅,我确实小家子气得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你都知道了?”秦暮川已被我指事着去老老实实去厨房准备晚餐,如此时在场,大概要被气得跳脚。

  夏知秋看着我打着石膏的腿,略略皱了眉头,错过我真挚又充满关爱的目光,谁说我虚伪,我最爱我唯一的双生哥哥,世间亲人不过三两个,所以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理所应当原谅他,更何况,他所作所为出自于他的所谓深爱不易,可笑吗?并不可笑,换一位报社执笔,定然从这个角度出发,劝慰世人用爱感动世界。

  他低声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感叹一句,“兵贵神速,夏先生占尽先机必有所得。”

  眼前一张完美无缺的脸,沉郁黯然是最恰当的点缀,有几人能保持冷硬心肠说不,那人一定不是我,夏知秋身后的诱惑太多,我闯关达到揭秘模式,无论如何不忍错过。

  “我会对你好,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生一世爱你,照顾你,陪伴你。”他握我的手,掌心微凉,冷汗涔涔,透露着他鲜有的紧张qíng绪。我几乎要爱上这样的时刻,我悠然自在,他满心焦灼,翻云覆雨只在一瞬,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原来这样好,难怪人人都要费尽心力往上爬。玩弄两个字,妙不可言。

  “我只有三个问题,请夏先生以诚相待。”

  “你问。”

  “第一,你是不是秦姗姗入幕之宾。第二,究竟为什么,你要杀死夏青青。第三……”我笑着反握他微微颤抖的手,像巫婆,蛊惑白马王子吃一口毒苹果,“夏知秋,你爱我吗?”

  他回答:“第一,我与秦姗姗已经是过去式。第二,我不想编谎话粉饰太平,事实是爷爷早已经知道我迷恋着孪生妹妹,方法用尽也不能改变我的执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其实是被逐出家门,那样也好,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爬,更具挑战。但爷爷最终出杀招,修改遗嘱,将夏家所有资产留给夏青青一人,而你当时突然与秦暮川结婚,他不费chuī灰之力得到夏家一切,我只是……不甘心……原本就该属于我,我的青青,我的夏氏。秦暮川凭什么?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罢了。至于第三,我爱你,从未变过。如果你不放心,认为我只为姜太太资财向你求婚,我们大可以签婚前协议,无论为何种原因离婚,夏知秋名下一切资产百分之七十作为赔偿季给付你。”

  男人的愧疚原来这样值钱,夏青青何德何能,能得夏知秋割ròu相与,简直是日夜颠倒,星辰骤变。

  我笑笑说:“世上最想让夏青青死去的,原来是夏洪元。这是一个极其经典的冷笑话,你觉得好不好笑?嗯?”

  他捧住我的脸,轻声慰藉,“青青,你不要这样。我们只是……”

  “怎样?你们只是迫于形势被bī无奈?所以我应当敞开心怀原谅你?”闭上眼,涌出的眼泪又咽回去,我要做无敌女金刚,神佛不忌,“等我伤养好,再去注册、拍照、办酒宴。但我更希望不要对外公开,毕竟我未成年仍需继续学业。”(此处架空……)

  他大概是对结果惊诧,兴许未曾料到我会慡快答应,或许更料想背后有不为人知yīn谋,但眼前获利最大是他,他没理由迟疑。

  “那么现在,请你离开,有事再联系,我一定全力配合。”我沉着脸送客,秦暮川穿着围裙在卧室门口对着我傻笑,一口白牙明晃晃刺眼,傍晚微光是上帝为他打上的侧影,他的轮廓是大师雕刻jīng良的得意之作,他曾经是我仰望的神祗,如今终于到了挥手作别时。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多想,一切从未发生,一切从未改变,夏青青未经风霜,蓬勃而明媚地生长。

  夏知秋离开时仍有些恍惚,连再见也不说,逃离一般夺门而出。

  秦暮川走来落座chuáng沿,伸手抱住我的腰,头枕在我肩上,动作自然流畅,略有些孩子气地问:“你跟他都说了什么?我一个人躲在厨房,喝光一瓶醋。”他身上带着油盐酱醋香,一溜的烟火气息,将人一瞬之间感动得就要落下泪来。

  “我决定嫁给他。”我佩服自己的勇气与镇定,居然能将这句话说得像是家长里短,问候他吃饱了没有,今天过得怎样一般。

  秦暮川适才抬起头,定定望住我,令我目睹他双瞳神采如火焰点点寂灭。

  残酷却又充满毁灭的快感。

  沉默是燃烧的导火索,从此刻倒数,心如擂鼓,仓惶躲藏。

  犹记得他高声质问,问我是不是被烧坏了脑子,明知是陷进也要往下跳。

  我硬撑着,装扮出云淡风轻模样,回应他,“秦暮川你信不信,我就是爱他,因为爱,所以结婚。你这种人又怎么会懂?”

  他将围裙揉成一团砸在地上,盛怒之中指着我吼道:“我这种人,夏青青我问你,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他妈哪种人?就这么让你看不起,让你不屑一顾?”

  “你的柳曼姿近日可好?扔你手机那天接的是她的电话吧?女人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对于柳曼姿的来电我无比敏感。怎么?能不能请你解释解释在你的世界里,一刀两断永不往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颓然,跌坐在沙发上,“你不明白,我欠她的。”

  “那好,我祝你们一个流氓一个jì&女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夏青青,你这个十足十的小王八蛋!”这是近期来他第二次对我说这样的话,第一次宠溺,温qíng满满,这一回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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