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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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疑问和警觉,慕容泊涯收紧了一直揽着huáng翎羽的手臂。

  第52章 各行其道

  暮色深沉,慕容炽焰刚从睡眠中醒来,耳中就听到了不远处主楼里传出的歌舞喧嚣声。他理了理散在枕上的发丝,用手把成一束,才慢慢侧过身子爬了起来。

  因为扬州冬日里的cháo湿yīn冷,肩背上传来隐隐的不适。

  其实这东西从记事起就时时伴随,也没必要在忍受了十几年之后还要发脾气。不过尽管如此,在听到房门外轻微的落地声之后,慕容炽焰还是沉着脸问道:“锋雀,谁准你这时候靠近我的卧处。”

  门外yīn冷的声音道:“奉主人命,已经抓到秦挽风的qíng人。”

  慕容炽焰在扬州侯刘牧的帮助下蹲踞秦淮楼。日来不断有人进出,仍没发现慕容泊涯和huáng翎羽的踪迹。

  而被软禁在扬州侯府的秦挽风则丁点破绽不露。秦淮楼生意做得大,秦挽风这两年又与东吴某些贵人还有些私底下的jiāo易,就算是扬州侯刘牧没有真凭实据下,也不想轻易与他动粗。

  好在秦挽风有个qíng人,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据传两人曾同甘共苦多年。若能掌握,看秦挽风他还能不能将个遇事不惊的笑脸坚持下去。

  “现在何处?”慕容炽焰问道。

  “正在带回扬州侯府,明晨赶到。”

  “明晨……”也即是说,明晨就可以在这次任务上更进一步。

  慕容炽焰正要下令回扬州侯府等候时,心底冒出一股不甘心的直觉,提醒他有什么事qíng被忽略了。这直觉不知何故而引起,可他从来不会忽略任何细节。不顾属下锋雀在门外跪等指示,垂下头把玩着手中长发,细细思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主楼内传来的乐曲过了一段又一段。

  慕容炽焰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早晨的qíng景。

  这日的早晨,他遇到了那个自称林习风的新人。这人他前几日也见过,几段所谓的笑话记忆犹新。原本这些都没什么,可不能忽略的是,这个人身上的氛围和气息,让他有种若隐若现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直觉,打小至今,只曾有少数几个人让他具有这样的感觉。一个是三皇兄慕容泊涯,也正因此,他在很小的时候,对慕容泊涯的感qíng甚至比对自己的母亲和父皇还要亲近得多。最近的一个是huáng翎羽,夏末初秋那日,在洛平京郊外的野地里,他贴在huáng翎羽身后也曾有如此察觉。当时huáng翎羽还对他自称名叫“玉玲huáng”,说谎的功夫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至于这个林习风……甚至连那个将林习风带来的满脸猥琐的大叔,也让他不得不分心去注意。

  越想思索越是明朗,守株待兔从来不是他慕容炽焰的风格,他以往成功执行任务的最大经验就是要时时刻刻掌握主动。

  他心意已决,掀开薄被道:“来人伺候。”

  当慕容炽焰在下人的伺候中换了衣服,向秦淮楼的主阁行去时,慕容泊涯却正逛出了秦淮楼。

  将近小寒,天气越发冷了起来。路人都穿着厚重的冬衣。他夏日里受的伤虽然是愈合了,但是那么深的口子还是留下了些许后遗,不过些许的寒痛对他并无太大的影响。

  不比北方的gān燥,扬州水多cháo湿。一到寒冬,北风里夹杂着锐利的湿气,穿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体温的流失。

  出来时huáng翎羽又已经睡下了。

  从小到大,慕容泊涯还没见过哪个人能像他这么嗜睡。可要说huáng翎羽懒骨头,他还从来没在差事任务上因为偷懒而出过差错。所以他刚才是一面感叹懒人有懒福,一面止了想要上chuáng同眠的意愿,反而给他张罗来一个火盆,自己出来做事。

  转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聚集了卖夜宵的小巷。其中有个挑子专是经营汤圆,摊主是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挑子上还挂了顶破了边用白线fèng上的斗笠。

  他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说道:“要一碗汤圆。”

  周围的客人都是布衣,或站或蹲捧着碗吃东西,有的见他一下子就出了银票,都是暗笑这人傻。

  摊主看看银票,见右下角有三个很不明显的油印,头也不抬地忙活别人的汤圆,说道:“小本生意,不收银票。你去宝来钱庄换了钱再说吧。”

  “宝来钱庄忒远,去了也别回来吃你这汤圆了。”

  摊主抬头看他,因为所谓“很远”的宝来钱庄,其实就在街口拐角,根本不远。

  慕容泊涯知他听出白衣教的暗号,于是掏出一文铜钱丢给他。

  摊主见不是东吴的铲币而是大燕的通货,心头微讶,仍是道:“这铜色成色倒是足,攒多了还能给家里做个铜油灯。”伸手收下了铜钱,这既是知道了慕容泊涯的所属分坛。

  对于这些暗号,慕容泊涯熟悉以及。大多是以前阎非璜和他开玩笑时想到的怪点子。这些联络的暗号,有的是模仿到汤圆摊吃汤圆的有钱人,有的是模仿初逛窑子才发现自己对女人没xing趣大吵大闹要男人上的嫖客,有的是模仿到药铺买巴豆治腹泻的糊涂蛋,还有的是模仿去当铺赎当却把当票带成了银票的客人。

  当时慕容泊涯虽然年纪不长,但是一旦和阎非璜搅和在一起,鬼点子那是层出不穷的多。只是数年后变故频生,亦师亦友亦心中憧憬的那个人去后,慕容泊涯很久没有当年那种童稚时轻松玩乐的心态。就连处世御下之道,也严肃了许多。

  “秦淮楼主现在在何处?”慕容泊涯装着低头看那小子摆弄红糖姜水,开始煮汤圆,传音入密问道。鲲在东吴的势力较小,只能查得到秦挽风在扬州侯府,却不能知道究竟是在哪院哪阁,所以还要动用白衣教的势力。

  他昨日也曾找过白衣教驻扬州分坛的地址,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经营了两三百年的老字号当铺,也已经人去楼空。所以只好找到专凭暗号联络的摊点询问。

  摊主给他一碗汤圆,“过两日就是小寒,本地城隍庙有点活动,客人可以去看看。”

  慕容泊涯一听有戏,低头开始吃。

  “客官面生,跑生意的?哪地来的人?”摊主又问。

  “我是肖字号铺子下的,你可能没听说过,常常跑生意。”报上肖清玉的名头,从怀里亮了一枚印有怀戈字样的铜牌。

  “噢——从这条巷子左转一直往北走,比较近。”摊主好心地补充上必经路径。

  慕容泊涯办完事时已近四更。一个晚上,在寻到了白衣教的分坛后,迅速掌握了秦挽风在扬州侯府上的处所,再避过侯府卫兵寻到了秦挽风。

  “不必担心,住在这里很舒适,我后面有大人物顶着,他们不敢对我怎样。”秦挽风说得十分轻巧。这个三十许岁的男子至今保持着当年的容光,在灯烛下仔细打量着高大了不少的慕容泊涯,而后很放心地将钥匙jiāo给了他。

  慕容泊涯很迅速地离开了,并不是因为很放心秦挽风,而是因为在如此乱局中,在身不由己的时候,大家都无力再去担负他人的安危。

  当他满心计划要立即离开前往阎非璜布下的乱阵那处,而快要进入秦淮楼的时候,莫谙忽然脸色铁青地出现在他身旁,低声禀报:“慕容炽焰二更天急召huáng翎羽,要他服侍寝席。huáng翎羽推脱不过,已经被鹏组的人押去许久了。”

  慕容泊涯大惊,急赶至内院,来至慕容炽焰居住的雅阁前,只听灯火阑珊中万籁俱寂,似乎什么事qíng都已经尘埃落定。他的qíng绪沉落下来,继而一种忽如其来的怒意由心底升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冲进去与炽焰狠狠gān架。

  正这时,一声痛哼自雅阁最顶层里传来,那声音是出自慕容炽焰。一个人影忽然破窗而出,慕容泊涯黑夜里看得清楚,那人显然不会轻功,下坠的速度没有丝毫缓冲,就这么从三层楼上掉落糙坪。

  只这一眼,慕容泊涯看得心胆yù裂。

  第53章 跳楼狂人

  慕容炽焰所在的雅阁,为确保私密,其实还围了一道低矮的镂花围墙。慕容泊涯见有人影掉下里面糙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飞蹿上墙头待要救援,却见那人虽说是不谙武功的掉落,速度无丝毫放缓,然而落地时却双腿一曲,就地打了两滚缓冲了下落之势。

  这是什么状况?三层楼并不算高,但是对于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就有点夸张了。应该没有平头老百姓没事找事跳楼练着玩的吧。

  慕容泊涯点落在墙头上,莫谙也上了墙头,看到地上那人滚了两三圈,完好无缺地飞奔了起来,也有些愣了。

  阁楼上传来一声令下:“留活口!”继而白影踉跄出现在被撞破的窗后,正是慕容炽焰。

  短短眨眼工夫,落到地上那灰扑扑的人影两三步冲到镂花墙,双臂抻到墙头上用力引带,借冲来的势道上了墙。几下动作灵活得像huáng鼠láng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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