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场上,无数次的奋不顾身,除了想为那个人守护她的江山以外,还想死在战场上,那样也算是荣誉而归了吧?
只是啊,每每收到夏蘼的信,一叠的信,都是诉说着一些日常的jī毛蒜皮的琐事,就仿佛那人在她跟前一样,她看见了夏蘼的生活。这成了她在北境贫苦之地,唯一的慰藉。
她就舍不得死,想活着回来。
可是,等真的回来了,她又不争气的动摇了。
白茗捏了捏鼻梁,她想起这是夏蘼最习惯的动作,觉得疲惫的时候,就会捏一捏,“凤后么?哎,怎么甘心呢?”低声呢喃了句,白茗靠在马车璧上,陷入沉思。
另一头,听了瑶香回禀的夏蘼,差点呛着了,周炎立马拍着她的背,“皇上,慢点喝。”边说边利索的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
夏蘼转头问道:“那人呢?”
瑶香:“走了。”
“泡泡……泡泡……”夏瑾突然爬过来,抱着夏蘼的腿,吐泡泡。夏蘼就感觉到腿上有个小包袱,重重的坠着。一笑,伸手抱起她,小家伙喜欢特么喜欢让人举得高高地,再抱怀里。
每次夏蘼这样抱她,她就咯吱咯吱的笑,还会吐泡泡。
被夏瑾这么一捣乱,夏蘼也就暂时没想白茗的事qíng了,当务之急倒是先处理另外一件事,自然是皇帝被毒一案。
翌日,夏蘼罢朝,宫中有消息放出是皇帝中毒太深,恐怕……这可吓坏了各位大臣,纷纷跪在奉天殿外请求召见,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一个急忙忙的小宫女利落的进了屋子,附耳到正在画画的夏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夏芊神色一变,嘴角微扬,“当真?”
小宫女点点头,“虽然有人被扣押了,却也是长chūn宫出来的人,听闻真的喝了,还吐血了。”
夏芊心qíng甚好,拿笔勾出殷红色的花儿来,“记得处理gān净些。”
刚登基处时,她偶遇独自哭泣的瑶宁,后多番打探,套话,才得知瑶宁在宫外有个妹妹,因为赌债的问题,被官府落了押,卖去了温柔阁。她是从潜邸跟过来的老人,故而求夏蘼网开一面。
谁曾想夏蘼不肯,说国法不可乱,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坏。
瑶宁又没有那么多钱给妹妹赎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卖去温柔阁,后来探假去看望妹妹的时候,还偶然在温柔阁里见过夏蘼。无意这些信息对夏芊来说都是惊人的,为了查证是否属实,她特意托董家的人去过温柔阁,的确有个自称二娘的和她所要找的人相似。
而二娘每回点的人,正是瑶宁的妹妹。
得知此事后,瑶宁痛不yù生,加之夏芊怂恿,便心一狠,同意她的计划了。
“可是,宫里人众多,药也不是那般轻易弄到手的。”瑶宁还这般担忧的说过,夏芊却是不在意,她只是淡淡地笑,挑眉看向瑶宁,“温柔阁倒是个好地方,三教九流都有,想弄点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见到犹豫不决的瑶宁,夏芊一边觉得不耐烦,一边却又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若是瑶宁一口答应反而更像是假的。“你跟着她从潜邸到皇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再想想你的妹妹,现在年轻还能得到客人的喜欢,万一再年长点,那可是没人愿意看的,那就只能接些有脾气的,喜欢异类的客人了,是死是活……都难说了。”
夏芊自己就是个喜欢去打侍郎的人,当初两个侍郎怀孕了,被她各种姿势折磨的掉了一个孩子,另一个生下孩子没多久也被她折磨死了。现在,她不也照样有好几个侍郎。
瑶宁面色苍白,最后一咬牙,便说这件事她自己去办。夏芊当然不想沾了一手的骚,很是乐意坐享其成。
“没想到,还是个挂念手足的人,去处理gān净吧。”夏芊冷笑着再次嘱咐小宫女。瑶宁的价值也到此为止了。
虽然夏蘼将她屋子里的人都换了,却任旧挡不住她会安cha自己的人,哪里来的?她还有个爹没死呢。
“朕也很挂念手足之qíng。”夏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夏芊猛然转头,却见人好端端的站在门边,一身墨色华丽锦服,对比起夏芊的素衣简直好看的不得了,整个人也显得神采奕奕。
夏芊颤着手,笔落在画上,染了一片红,指着她:“你……”转眼看见夏蘼身后跟着的瑶宁,恍然间就明白了,“好,好,好你个老二,竟然……这般算计我。”一连几个好字后,她愤恨的看向夏蘼。
两年,竟然用了两年的时间来设计她。
当真是看得起她!
那瑶宁,瑶宁妹妹,长chūn宫的宫女,买通的守门侍卫……夏芊这才感觉,自己做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连自己觉得最有把握的身边小宫女……
她看见刚才还一副谄媚模样跟自己说皇帝病危的小宫女,默默地站到了夏蘼那边去。“你倒是……费尽心机,我夏芊……自愧不如。”她以为那是她父妃家族的人,却也不想最终还是夏蘼的人。
夏芊叹了一口气,直了直脊梁,蔑视的看向夏蘼,“连老大,不,甚至是母皇都未必有你这份心机。夏蘼,当年,你怎么就没胎死腹中!”
看见她这般没有生机的模样,夏蘼心qíng甚好,往日里那抹眼中的斗志,终于在一夕之间被压倒,夏蘼上前一步,被夏忠护住,“皇上,小心。”
“不碍事,朕同老三说两句话。”夏蘼轻轻地说,走到夏芊的耳边,嘴角微扬,压低了嗓音道:“那得感谢你父妃一时心软没有落井下石。”
夏芊被气的胸口一闷,嗓子里直冒咸味,却被她生生地压了下去,她不想在最后还给夏蘼看笑话,那嘴角,那眼底的嘲笑意味,是这么的明显!
夏蘼一挥手,夏芊被逮捕了。
“夏芊谋逆毒害朕,其心当诛,朕念其乃先帝之女,吾之妹,革除皇籍,终身幽禁水牢,遇赦不赦。”慢慢走出屋的夏蘼转头看向她,嫣然一笑,薄唇轻启,又说:“董玉书教女无方,剥其名分,终身幽禁冷宫。”
夏芊猛然一颤。
准备回养心殿的时候,阿辰来报,白茗被阿月扣押住了,qíng不妙。
“怎么回事?”夏蘼一边大步走去,一边询问。
阿辰:“她擅自闯入养心殿。”
这倒是让夏蘼脚步一顿,擅自闯入养心殿?阿辰微微提醒了下:“奉天殿外还跪着一帮老臣呢。”
她是将该放的消息放出去,要瞒的全部瞒的滴水不漏。“传旨,朕无事,让她们都退了吧,明日准时上朝。”
这才急急忙忙的回去了养心殿,看她的宝贝心上人。
第七十九章
其实跟在夏蘼身边的暗卫不止是日月星辰四个人,分工也不同,她只需要掌握最上面的人,即可。
“怎么回事?”夏蘼还没进养心殿就问起来了,阿月老远就听见她着急的步伐,听到了话这才看见人走进来。
白茗被押在一边,两人都有挂彩,看起来白茗稍微多点,尤其是脸颊处也被划了一道,虽不是很严重,那抹红却也是触目惊心,“快叫御医。”夏蘼一边说一边去解开白茗手上的绳子。
阿月默默地站在边上没说话。
突然夏蘼抬眼看了她一下,“你也回去吧,处理下伤口。”
阿月点头退下。
待御医来后,夏蘼让其中之一去照顾阿月了。耐心的等着御医的结果,白茗被夏蘼qiáng制xing的要求坐在那儿,等御医看完才行。
稍微处理过伤口后,御医道:“回禀皇上,无大碍,都是些皮外伤。”
夏蘼催促道:“那赶紧开药。”
御医哆哆嗦嗦的留下一瓶祛疤的药告退了。
正殿里,不光有夏蘼处理公文的桌子,还有她的chuáng,这会儿白茗就坐在chuáng沿边上,刚才御医在,她不好当着那么多人跟前驳了她的面子,如今没人了,她又站了起来,刚想往边上站,被夏蘼呵斥住:“你gān嘛去?”
白茗身上那股杀气,在夏蘼跟前dàng然无存,她摇摇头,“皇上的chuáng,臣不敢坐,我还是站在……”
“你之前不是睡过吗?”夏蘼笑眯眯地打断她的话,又去拉她,结果白茗红着脸却还是倔qiáng的不动。夏蘼再使劲儿,白茗还是不动。
夏蘼挑眉,“你这是别扭个什么劲儿啊?从北境回来,就开始不对劲了。”见拉不动她,抱怨了两句,手上却没停下来,拧开药瓶一股淡淡地药香飘出来,夏蘼挖了点出来往白茗脸上抹。
冰凉的药混着夏蘼温和的指尖,让白茗有一种心颤的感觉。她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别过头去,不看夏蘼,“微臣这点伤,不牢皇上惦记,臣回去了。”
“站住。”
白茗果然站住了。
这口口声声的喊着皇上,分明是要跟她生疏,要保持距离。难不成,在外面遇见哪个半路截胡的小婊砸了?夏蘼沉下脸来,“朕希望白大将军留下陪臣一起用晚膳。”
哼,就你会用身份来对立吗?我还用会身份来命令呢。看着诧异片刻的白茗,夏蘼心qíng甚好的勾了勾嘴角,拉她到chuáng边坐下,轻轻地给她涂抹着药膏,完事后扔给白茗一本书,不管她了。
一心想要快点看完折子的夏蘼,偶尔回头看眼白茗,心里有些急躁却又无可奈何。好比,今天的作业明天要jiāo,总得先写完才能看电视剧吧?
不过……夏蘼脑子还是出神了,在北境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qíng发生吗?细想,白茗有变化,刻意疏离,什么事都不写的是在康宁一年chūn末夏初时,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最能知道消息渠道的就是那几个副将了。
边想边翻阅奏折,脑子里不经意间脑补出一副白茗英雄救美,得到美人以身相许,抛弃自己的狗血剧。
身后的白茗却不知道夏蘼脑子已经转了多少个弯了,她只是一直默默地望着夏蘼的背影,见她很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折子,时不时的还皱眉,偶尔会转过头看自己一眼。
不由得叹一口气,方才给自己擦药的夏蘼眼神温柔的都快要化了,白茗的憋的很用力才没让自己扑到她怀里。
明明,已经做好决定了,却还是在看见夏蘼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白茗扯出一抹苦笑,暗自摇头。却听见殿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她习惯xing的往腰间一抹,才发生进宫的时候将刀卸了。这是在皇宫,高手如云的皇宫,她甚至想暗探夏蘼都被抓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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