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女驸马(GL)_杨惑【完结】(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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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地意识到,她这辈子只和两个女子同chuáng共枕过,一个是天香,一个是梅竹。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天香一同在燕山脚下的营帐里的“冻手冻脚”来。

  果然,梅竹是梅竹,天香是天香啊……

  她叹了一声,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继太子来过之后,公主府上宾客盈门。

  宫中各宫苑陆陆续续派了其他人探望,同宗的一些郡王郡主纷纷上门,就连一些朝臣也派了家眷来问候。

  天香很是不耐烦,但想着眼下父皇身子不好,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虽然自己从来不是冷灶,但若是这些人一心念着锦上添花地来烧一烧,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并非前世那个刁蛮任xing的年纪,知道这些场面人qíng的必要xing,也就做不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好在,大部分烧锅客们也都算知趣,并不指望和天香jiāo流些什么,只是来做个样子罢了。

  冯素贞只好分出jīng力来在外间替天香挡客,一边谈笑风生、攀亲叙旧,一边不近人qíng、端茶送客。她本不擅长此道,按理说应该由最jīng通此事的单世文来搭理,偏偏单世文就在宾客上门前请了假溜回家去了。

  命妇、闺秀们还好说,冯素贞毕竟是外男的身份,清清淡淡地随便聊两句就可以打发了。但宗亲们都是自家亲戚,天香不好直接拒了,便服了汤药躺在chuáng上呼呼大睡,由着那些个不常见到的兄弟姐妹们为自己的惨状心酸落泪之后再欢天喜地地离开。

  如此过了三四日,熙熙攘攘的烧锅客们总算散去,天香呼出口气,恨不得让人挂起免客牌时,刘倩来了。

  “公主憔悴了许多,真是吃了大苦头了!唉,若是那晚我留下便好了,我若留下,或许能多抵挡些,公主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苦楚。”终于看到了天香苍白虚弱的模样,刘倩焦心不已,连声自责,只恨不得以身相代。

  可千万别,你留下就不只是挨一刀的事儿了——天香腹诽着,脸上露出些许感动来:“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刘倩忧郁地看着天香躺在chuáng上的“活蹦乱跳”,更是自责了一番,天香只好打起jīng神来又安抚了她几句。

  刘倩是来探伤的,怎好让伤员耗神,忙收敛了qíng绪道:“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兆庭后来帮公主算了一卦,这以后啊,就会一帆平顺、心想事成的。”

  “哈……”天香gān笑一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嗯,刘倩,你不走了?”

  刘倩一顿,应了声:“嗯……不走了……”

  “你们……和好了?”

  “嗯……”刘倩将头埋了下去,双颊还飞起了两抹意味深长的绯红。

  天香一时只觉得百感jiāo集,不知能说些什么,只好连声道:“恭喜恭喜……”

  她讷言了片刻,感慨道:“刘倩啊……那乌鸦嘴脾气差劲,又缺心眼儿,我实在不知道你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看上他了!”

  刘倩笑道:“公主,兆庭虽然从前糊涂了些,但还是个心底良善也有些本事的人,公主不用为我而不平。”

  不,不是不平,而是不安。

  重生以来,天香频出诛心之言去戳李兆庭的心窝,让他忘记冯素贞,让他知道自己是谁,让他善待刘倩,全是出自自己的私心,出自她对冯素贞不可言说的念头。

  她一心只想把李兆庭从冯素贞的生命中剥离出去,但她没想过,这样是反过来会让李兆庭去靠近刘倩。她不知道,让刘倩和李兆庭度过一生,对刘倩来说是好是坏。

  前生的刘倩在那个刺杀之夜为冯素贞挡刀而死,今生的刘倩,结局又会如何呢?

  天香到底于心不安,轻咳了声道:“他现在是看着还不错啊,若是以后他变了呢?他丑了?残了?变心了?对你不好了?”

  “公主这是说什么呢?”刘倩诧异,“总不能为这些没有发生的事,就扰了自己当下的日子吧。”

  天香语塞,她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继续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这乌鸦嘴日后过得不快活……或是他对你有什么过分的qiáng求……或是你们两个有了什么意外……你可千万要记住,爱惜己身,保重自己。”

  刘倩眉眼含笑,拍了拍天香的手背:“公主放心,就算你不相信兆廷,也该相信我。我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了。”

  “嗯……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天香讷讷道。

  刘倩有心想为李兆庭说几句话,便说道:“兆庭本来也是要和我一道来的。实在是昨日礼部匆匆得了消息,皇上要收罗朝中各家适龄闺秀的讯息——不然,我怎么都要拉着他与我一道——”

  “等等——”天香一怔,禁不住问道,“父皇要这个做什么,他一把年纪了还要选秀女?”

  但瞬间,她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难道父皇要为太子选妃了?”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梅竹怎么办?

  刘倩走后,天香想了又想,上次太子来时她仍是虚弱,根本想不起梅竹这一茬。现在既然想到了,不由得辗转反侧起来。

  这几日宾客盈门,天香白日里装睡,晚上却是jīng神。伤口结痂时,最是痛痒难当,但也不好总用药催着天香一睡再睡。冯素贞便每日为天香诵读《邯郸记》,好为她分分神,而天香好似真的对此书颇感兴趣,每每听得都很是入神。

  二人每日的jiāo流,除了迎宾送客,便是读书。

  自从那日天香向她坦陈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之后,二人并未就此再谈些什么。

  天香在等,等着冯素贞对自己的那番话做出反应来。

  冯素贞也在等,等着天香重提这个话题。

  偏偏二人如此默契,几次三番,堪堪避过。

  冯素贞有些恍惚,天香如此沉心静气,到叫她觉得,那日听到的拳拳心意,是自己的huáng粱梦一般。

  冯少卿倒是因为皇帝的醒来而战战兢兢了两日,见风平làng静之后,他倒是心定了下来。也不再催着冯素贞,由着女儿继续伺候卧倒在chuáng的公主——

  ——反正,有公主庇护,自己父女两个,总能多条生路。

  冯素贞夹着书进门时,恰看到天香抓耳挠腮的模样

  “公主怎么?是又痒了么?”冯素贞关切问道。

  天香见了冯素贞便欣喜,有心想让她给自己拿个主意,转念一想,这事还是莫要惊动冯素贞的好,便随口答道:“是啊,痒得难受。”

  话音落下,二人莫名都觉得有什么不对。

  冯素贞想了想道:“我去拿些三七平创膏来,你自己……缓解下吧……”

  仿佛更怪异了些。

  天香索xing道:“啊……算了算了,还能忍,还能忍,你还是来给我读书吧。”

  冯素贞见天香正襟危坐,看着没有方才那般不难安,心下稍宽,便落座读起了书。

  天香心里有事,没听多少便道乏了,冯素贞自是不会坚持,从善如流地收拾东西离开。冯素贞前脚出了门,天香后脚就派人去寻单世文回来。

  单世文家里是住在京城的勋贵,离着公主府也不算远。这一寻一回也不过半个多时辰,单世文溜溜达达地回了公主府,便直奔天香寝房去了。

  他一跨进房里,就惊觉房里竟然没有驸马,不由得眼神乱动,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qíng:“公主召唤属下回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天香劈头盖脸地斥道:“你倒是会躲,府里面乱成一锅粥,你回家却玩得开心!”

  单世文嬉皮笑脸地笑了几声:“我家老爷子藏了不少好伤药,我这是回去给公主找药去啦!”说着,还真从提着的一个包袱皮里拿出些瓶瓶罐罐来。

  天香本来也没真生他的气,见状更是拿不起脾气来了,只随便嗔了句:“若是等你的好药来,本公主此刻都成佛了!”

  单世文眼珠子一转,夸道:“属下瞧着,今日公主的脸色可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都是驸马爷照料得好!”他信口问道,“咦,驸马怎么不在这里?”

  “你在我这里,问她做什么?”天香也随口回了句,想到冯素贞的“照料”,不由得叹道,“一天三顿药,再加数碗糖水,我倒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好,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肿了一圈儿。”

  天香撇撇嘴,上下打量了单世文一通:“三十文,我这几日模模糊糊听我的那堆亲戚们说,那正牌的东方胜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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