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曲_若花辞树【完结+番外】(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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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温柔笑道:“我为殿下医治可好?”

  医治的结果,便是汉王里里外外的,被王妃品尝了一番。汉王初识情、欲,隔日便醒得晚了些。

  王妃无需睡眠,也未打坐养神,躺在汉王身旁,看了她整夜。殿下累极,迷迷糊糊地入睡前,仍抓着她的衣襟问:“你果真不是特来与我成亲的么?”

  窗外阳光透过窗纸,寝殿被照亮半室。汉王睡得熟,小脸半掩在锦被下,耳朵却是露在外面,王妃忽想起她们成亲那日,她先行沐浴,殿下在寝殿中等她,等得睡着了。那时她们尚未熟识,她看到这软软的小耳朵,仍是没能忍住,伸手摸了摸。

  圆润光滑,确是记忆中的手感。

  汉王动了动,睁开眼来,她刚醒,尚有些许迷茫,循着习惯,转身要王妃抱。王妃收回手,将汉王抱到怀中,柔声道:“殿下醒了。”

  汉王拱到她颈间,点点头,意识渐渐清醒起来。昨夜的事一幕幕出现在汉王脑海中。汉王腾地红了脸,从王妃怀中跑出来,躲到锦被底下去了。

  身子已擦洗过了,寝衣也换了新的,王妃温柔,自不会弄疼她,身上也未留下痕迹,但双腿间犹留着进出之后的少许不适。她再无知,也明白过来了,这是画册上没有画出来的事。

  汉王心口跳得厉害,觉得欢喜,又觉十分羞涩,躲在锦被底下不肯出来。

  夏日清晨,尚算清凉,然也不好叫锦被这般捂着的。王妃扯了扯被角,唤她出来。

  汉王闷在底下不吭声。

  又过片刻,汉王仍躲着,王妃看了眼窗外,见烈日高升,恐闷坏了汉王,便道:“殿下不听话了?”

  汉王将脑袋从地下缓缓探出来,轻声道:“听的。”

  她脑袋探出来了,身子还躲在被下,抬首看了眼王妃,只一眼,又飞快低头,脸上的绯红蔓延至耳根,连那小耳垂都通红通红的。因闹了这一通,头发也乱了,一撮呆毛翘了出来。

  王妃弯了弯唇,旋即又复平静,压下她那撮呆毛。

  王妃没有问她话,她不必开口,觉得好一些了,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羞涩稍稍缓了些,心口却是暖融融的。她知道画册上的事,唯有夫妻才好做的,叫做鱼水之欢。鱼水之欢,便是互定终生。

  王妃靠近了些,好让汉王枕在她的腿上,汉王不知不觉就蹭过来,整个人蜷在王妃身旁,像一只饱餐之后,不时晃一下尾巴的猫儿。

  王妃低首看她,微微一笑。

  汉王见她笑,莫名地又红了脸。想起昨夜,阿瑶抱着她,在她耳旁温声安慰,让她放松身子,她依言放松,容纳阿瑶指尖,最后她感觉到舒服,想要看一看阿瑶的神色,她便是这样含笑望着她,满眼宠溺,满眼爱意。

  汉王整个人都躲到王妃怀里,她闻到王妃身上的清香,忽然想到,阿瑶这样好看,将这天地万物,青山绿水都比了下去,不知她本体是什么。

  这样一想,她便问了。

  “我的本体,殿下见过的。”王妃道。

  汉王讶然:“我见过的?”

  “我便是广平寺中那棵桃树。”

  汉王惊呆。

  第四十七章

  原来, 她遍寻不见的那棵桃树, 就在她身边。

  汉王呆了一呆, 旋即高兴。

  去岁, 汉王携王妃一同往广平寺看桃花,那棵最好看的千年桃树却是不见了。她那时问主持, 桃树哪里去了。主持笑称“千年之龄的桃树,总不可叫它一直留在一处罢?”

  言下之意, 便是说桃树自己走了。

  那时她怕得厉害, 只觉诡谲异常, 让王妃安慰了许久才好。

  现在想来,却是甜丝丝的。

  她已经不怕王妃了。

  起初的时候, 她会想这是一个妖怪, 后来发现王妃很厉害,便想这是一个大妖怪。可她又知晓,她是离不得她的, 人也好,妖也罢, 她片刻都离不得。于是渐渐的, 就不怕了。

  “难怪那回寻你不到, ”汉王喜孜孜道,“你下山与我成亲来了。”

  王妃见她不怕,倒是喜意更多,也是弯了下唇角,须臾又复平静, 道:“是可怜那班仆役。”

  小汉王没听到的样子,开开心心地自榻上起来,更衣戴冠,怀着阿瑶最好看,阿瑶下山来与我成亲的甜蜜心思,早膳都多用了一碗米粥。

  早膳之后,见天空万里无云,骄阳灼灼,草木葱茏,有一丝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清风,驱逐暑意。

  汉王召来家令,问明今日无事,便拉着王妃去了一处小花厅,要在那里,为她画像。

  小花厅在正堂之后,介于前殿与内院之间,是用作汉王与心腹谋臣,抑或王妃见亲近女眷之所。奈何汉王幕僚不少,能称得上她心腹,得她时常召见的却是一个没有,王妃则更不必说,故而小花厅竟是空置的时候多。

  汉王将画像之所择在此处,是因此处极美。

  小花厅三面是窗,一面开了扇门,门并不似正殿那般恢弘,以精巧典雅为主。窗上有纹案,纹案并非雍容华丽,却是格外古朴内敛。南面推窗,可见佳木繁花,佳木丛生,自然错落,林下漏日光,粼粼如金波。室内布置大气而不繁琐。只一几二榻,三四玩器而已。

  入花厅开窗,清风徐徐,凉意缓缓而来,甚是悠然。

  汉王令人置画架、笔墨。王妃随了她意,执纨扇侧卧,任由她去画。

  汉王摊纸泼墨,全神贯注于笔下。

  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她的稚气隐然不见,神色专注,眉目湛然,全然沉浸于画中。

  她少有如此正肃的时候,王妃不知想到什么,竟有些失神。汉王身心俱在她与画上,王妃神色恍惚,她立即就发现了,轻轻咦了一声,停下笔,不解地望着她。

  这一打断,王妃回过神来,冲她一笑,昳丽不可方物。汉王脸颊红了红,提笔继续,兴致愈加高昂。

  这一画,便到日暮黄昏。

  汉王画技称不上出神入化,与大家相比,更是相形见绌。然而这一幅画像,有着画技以外的东西。

  两名侍从一左一右将画卷挂到架上。

  画中女子侧卧,着白衣红裙,一眼望去,只见轻纱松软,仙袂翩翩,女子容貌隽秀,神色平和,姿态从容而恬淡。汉王笔触极为细腻,裙裳花纹都有描绘,用色柔丽,线条清雅。细细注视,画中人淡然的神态下,仿佛含着轻柔的笑意,正是方才,王妃回过神来,对汉王那一展颜。

  汉王紧张地站在王妃身后,见王妃久久静默,不禁忐忑不已,唯恐王妃不喜欢。

  她屏住呼吸,忍住没有出声。又过许久,她回过头来,与汉王温婉一笑,道:“殿下画得真好。”

  她是当真喜欢,汉王松了口气,睁大了眼睛,问道:“好不好看?”

  王妃颔首:“好看。”

  形似,神也似,殿下眼中,她竟是这般好。出尘,无争,飘逸若仙子。

  汉王彻底放下心来,与王妃一同观赏那画。她已极力欲将王妃画得像,但总觉犹不及王妃之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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