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伙知识分子汇聚一起大发议论的时候,同时在药厂的另一个办公室里,李清明书记,孙圆和副厂长,常病休的高副厂长,还有几个脾性相投的老同志,也坐在一起唠嗑。不知是由于爱好,还是因为生活内容贫乏,他们凑到一块,总要怀念过去“小米加**”,什么打鬼子那才叫革命呀,什么过长江可不容易呀,什么在朝鲜蹲防空洞那才叫艰苦呀,什么某某同志现在什么职务呀,够多少级别呀······他们凑在一起,也总要骂一通长头发、喇叭裤、小黑胡,老子打下江山,你们过太平日子,不学好样,一个个像他娘的洋鬼子。现在人“洋”!物更“洋”。什么自动流水线呀,什么微机呀,什么计算机呀,弄得人迷迷离离,朦朦胧胧。过去工人在车间干活,有板有眼的,能粗能细,能快能慢,能多能少,多好;流水线!可好,呼呼噜噜,一趟子过去,好坏就这样了,能保住质量?中国的算盘算账多么好!有一本子账,唏哩哗啦,一会就好,现在时兴什么微机、计算机,用手指摁摁算起了,谁保就那么靠得住?我们的会计那么多闲着干啥?再说,买一台微机多少钱,买一个算盘多少钱?唉,唉,我们是领导,对新事物不能泼冷水哟,要支持么。哈哈,哈哈哈……
李清明书记和孙圆和各副厂长等人,当了大半辈子领导,经过很多运动。每个运动(**除外)都是领导着一部分人“运动”别人。都是“革”别人的命,以自己为榜样,教育别人。可对现在改革这个“运动”总觉着不对劲儿,很有“**”**的味道。你看那几个大学生,尤其那个电影明星一般的翔英,说话多么狂,比红卫兵还冲:什么药厂压制人才啦,什么小媳妇作不了主啦,什么终身制铁饭碗啦,什么企业厂长没有权啦,什么工厂搞不好怨体制啦,你听听,她大声喊着向党要权,还攻击体制不好,这这这,这和红卫兵**有啥区别,这和**言论有啥两样?哼,念了几天书,识了几个字,不知姓啥好了,闹吧,有你蹲底的时候!
第43章 笼外的哥儿姐儿和笼内的猴儿兔儿
地球用它那固有的速度转动着。
时间悄悄流逝着。
时间是最公道的,它发放给每个人的一日,都是二十四小时,每一年都是三百六十五天。谁也别想开它的后门。
时间又是最不公正的,它对人不分好与坏、善与恶,一视同仁给与生命、青春、幸福、享乐;又不分良善与罪恶,最后同样通通消灭、投入永不复返的冥冥之中。
你看,猴山旁妈妈抱着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将一块纸糖投入笼内,那只伶俐的小猴,嗖一下跳过来抓住糖块,用它那薄薄的小嘴唇儿撕掉糖纸,兴高采烈地往嘴里放,没想到嗖一下蹿来一只大猴,一把抢过糖块,还把小猴推了一个跟斗。小姑娘鼓突着小嘴生气地骂道:“强盗,不要脸!”她从妈妈怀里下来,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块纸糖,噔噔噔几步跑向小猴子,举起糖块一比划,小猴子赶紧凑到铁罩跟前,从网眼里伸出小爪子。小姑娘把糖块举向前,小猴子利索地抓起糖块,迅速朝左右身后看了看,没猴来抢,它极快的撕下糖纸,放入口中,鼓动着小嘴……小姑娘望着小猴子,高兴得直拍小手……
啊,多可爱的小姑娘!再过十年,她将是一个挎书包的初中生,再过二十年,她将是一个慈爱的妈妈,再三十年、八十年呢?百年一瞬间……
在小姑娘喂猴的时候,高才一伙男女也在一旁嬉笑、观看,不过他们从来没有时间概念。他们没想十年、二十年,就连明年也没想过该有什么作为。
笼中的猴子,每天玩得痛快,蹦蹦跳跳,有吃有喝,无忧无虑。
笼外的这伙年青人呢?……
云英从地上捡起块糖纸,包上土块,投进笼中。猴子抓住拨开,就往嘴里填。猴子真精,立刻发现是假,气得它把土块摔在地上,又用爪子揉碎。猴子被她捉弄,她开心地嘿嘿笑。“十里香” 、“雪花膏”也照此办理。有的猴子并不受他们的诱惑。对他们的“糖块”无动于衷。它们倒珍视它们间的互帮互爱。那只猴眯着眼蹲在那里,另一只猴子聚精会神地替它捉跳蚤,边抓,边挠痒痒。
三个女的不好意思,他们去看猩猩。二歪、朱民尾随而去。高才迈步要走,王豹把他肩膀一拍:“看那个妞儿!”
高才往旁边一看,有一位瓜子白脸的窈窕姑娘,煞是精神。王豹小声说:“怎么样,可以吧。”
“狗咬尿脬瞎喜欢。不是你的,不是我的,顶屁事!”
“我是说比我搞的那两个差不多。”
“什么?你小子又私自’干活‘了?”
“嘻嘻!”
“说说,我听听。”
“一盒大前门”
“**,不说我还不听哩。不过,现在风声很紧,别他妈的’进去‘了。我听听,你会不会露白。”
“不给你说给谁说,老伙计了。我老早在郊区就发现一个妞儿,长得特别棒,我一直注意她。那天晚上来了运气,她去村边的厕所,我冲进去,还没用力掐她的脖子,她就昏了过去。正好拖在暗处,稳稳当当痛快了一番,美中不足没啥反应。前天晚上,我又干了个胆大的,说出来能把你小子吓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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