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晴迁横劈一掌,棺盖被掀开。里面空无一物。
就连陪葬的那些物件,都不见了。
或许是陪葬了,如果安逸之在这里,一定会失声惊叫。因为他亲眼看着皇帝入棺,怎么开启棺盖,反倒不见皇帝的身影!
看着空空如也的帝棺,柳长歌脑袋轰的一声,她扶着棺材,颤抖地问:“为什么?您最终还是骗了我!为什么啊父皇!”
百里晴迁扶住长歌,轻声安慰:“总有一些人,想死死不了,想活,却生不如死。长歌,你的孝心你父皇是知道的,只是他,还有别的事情未了。我们要尊重死者,也要尊重活人。无论你父皇想要做什么,我相信他都不会想去伤害你。”
柳长歌泪流满面,痛苦不已。这是一个天大的骗局!父皇把所有人都骗了,把天下人给骗了!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此刻人又在哪里?
棺盖重新盖上,只是那些黄金钉,却再也收不回来了。百里晴迁的话语仿佛是一种警醒:“不要让任何人知晓这个秘密,必要时,永远!”
柳长歌跪在柳恒的墓碑前,夜风有些冷。晴迁抱着长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长歌悲伤不已。身体可以回温,但心中的冷,又如何能够驱散?
她们出来很久了,晴迁一直陪着长歌。陪她跪在墓碑前发呆,这些供奉的糕点已经硬了,唯有杯中酒,是最醇香浓厚的。也唯有,这灵前的三炷长香,是最惦念的一种情感。
长歌决定随她一起前往幽山,无论路途有多远,她们都要在一起。
天亮之后,百里晴迁准备好了马车,长歌也收拾好行囊,告别青衣。她不知道凛严去哪了,青衣也不知。凛严一向行踪不定,一定是昨晚看到了她们进陵墓,所以才会消失。
凛严,我曾经给过你机会,可你依然骗了我!
柳长歌这次的离开,是想隐瞒行踪。青衣自然明白,唯有他继续守在皇陵,才能让众人相信,公主还在为皇帝守灵。
现在中原已是弗元清的天下,他没有动柳长歌,并非因为皇陵周围的阵法,而是因为呈王。柳长歌是呈王的女儿,呈王不允许任何人动她女儿。即便这个女儿根本不想认他,但是血脉相连这四个字,非岁月能够抹去。
看来她也要充当一下车夫了,赶赴边境这一路上很平静。但有的时候,越是平静,就越有问题。
越来越强烈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股子杀气,再也隐藏不住了吗。
百里晴迁唇上一笑,有一种声音妄想混淆视听,却被她分辨了出来。
马车依旧平稳的行驶,长歌依然在车内闭目养神。只是驾车人,却不见了。
☆、第 39 章
她居然如此胆大,将柳长歌单独放在马车上,不管不顾?
奔腾的骏马忽然仰天嘶叫,噗嗤!马首,马身,四肢,在三道强光的惊掠下惨烈分离,血溅当场。
而原本骑在马上的女子,却一副冷面修罗般地盯着自己的刀。她的刀在滴血,马的血。她居然把自己的马,分尸了。
因为她需要这样,她需要一种残忍的激情,来焚烧自己的冲动。
是不是很可笑啊?她自己也觉得可笑。可笑的事情,应该还在后头呢吧。
百里晴迁早就在她对面了,在宁雨诗的对面,风华而立,却坠在腥风血雨里。“满身的戾气,你封印居然解了。”
宁雨诗并不奇怪,知道她身上有封印的人不多。除了父亲与济世堂几个长老外,这百里晴迁是第一个知道的。
百里晴迁如何看出来的?宁雨诗很诧异,不过,她的诧异并不能很好的掩盖她的杀气。她今天是杀柳长歌的,百里晴迁若要阻拦,就别怪她手下无情!
百里晴迁不知道宁雨诗的心思,就算知道也会惊叹她的狂妄。你的狂妄到底来自哪里?是这把嗜血刀?“这刀是把好刀,也是把邪刀。你的戾气与它息息相关,若你执意如此,你一定会后悔。”
“我只知道,若我今天不杀了柳长歌,我才会后悔。”宁雨诗的神情变得阴冷无比。手中的嗜血刀气忽然与天地连成一片。
周遭草木,均被一股强势的龙卷风吹断四散。
百里晴迁感受到了一点疼痛,来自于她细嫩的脸颊。她望着龙卷风里的宁雨诗,宁雨诗的嗜血刀已经变了颜色,岑白的刀光化作诡异的青光。
漫山遍野的青色,仿佛是灵魂的超脱。
她从这青光之中,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非常清澈的眼睛,祥和的眉。
宁雨诗闭上眼,她知道她看到的是什么。她的嗜血刀,她却不能随心所欲的驾驭。只在戾气沸腾时,刀气才可与天地连成一片。
百里晴迁身在龙卷风之中,袖袍飞舞,衣色泛黄,是沾染了尘土的缘故。置身淤泥中,又如何能做到污而不染。
睁眼便看到百里晴迁在笑,也许这一刻你会淡然的笑。但下一刻,你的笑容,将会随着你流逝的生命,黯然失色。
嗜血刀并没有如愿以偿的砍掉百里晴迁的头。龙卷风消散的那一刻,宁雨诗的刀已经朝百里晴迁劈下去。
按理说她内功的确很高,但在嗜血刀的邪气中,是断断不能逃脱的。
可宁雨诗非常震惊,当她手起刀落时,百里晴迁居然不见了。
百里晴迁并没有力气逃走,她真的是陷入了龙卷风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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