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礼服是与颜华那套一同制的,不过,”
又是礼服?
这一进,屋白棠便已明白。她望着那层层礼服,长至这个年纪,她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华美的衣服,比以往所见的礼服要华贵数倍,上头绣样与织纹叫她分不清也数不清。
苏殷眼底仍有期许,却欲言又止道:“我听说宁家已定做了,这套不妨晚宴穿,依你看……”
“听母亲安排。”秋颜宁展颜一笑道。
苏殷这才露笑,连连道“好”,又忙道:“宁儿,你路途疲惫,先回去休息吧。”
“是。”秋颜宁应答,领着白棠返回住处。
路上,秋颜宁揉了揉白棠的头,问道:“小棠觉得礼服如何?”
白棠稍顿,小姐与夫人关系极冷,却不像不满,便也如实道:“好看。”
“是么。”秋颜宁轻笑。
然而,当年苏殷赠的礼服她不曾穿过。
她对这位继母偏见颇多,总觉得礼服远不如秋落鸾,却不知自己不适红色,却愣觉得苏殷偏心,硬要与妹妹一比。
其实,并非是衣不如,而是她不如人罢了。
秋颜宁又轻声道:“小棠笄礼想怎么过?”
“我?”
白棠愣神,身为侍女与贵族小姐自然比不得,有爹娘还好草草办一处,没爹娘到了年纪去青鸾庙,叫女官或女使帮忙戴上就不错了。
她眼眸微垂,若是真能选,她不想要华美的礼服,也不要笄礼宴,她……
她不再想,只是摇头道:“我也不知。”
秋颜宁见她如此,不免蹙眉,有些心疼。天底下女儿家哪有不爱美的?以往她不曾注意过白棠,笄礼时也不知,有次偶尔一问,这才发现早已过了。
可这丫头真笄礼过么?
秋颜宁唤道:“小棠。”
白棠低着头,闷闷道:“我在听,小姐。”
秋颜宁浅浅一笑道:“等小棠笄礼时,我送你一样礼物好了。”
白棠蓦地抬头,喉头一哽,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路再无话,而二人各怀心思。刚到院里,那院里的傻丫头们一见了她们宛如癫狂疯魔,围上前尖叫,几张嘴叽叽喳喳,好不聒噪。
“姐姐们,小姐这才回来,你们围着这是做甚么?”白棠险些骂出声,面上却还好声好气,维持乖巧形象。
“对啊!我这就去备水!”先是一个丫头反应过来,忙匆匆去了。其余几人见状这才各自忙活。
哼!这帮傻丫头,要不是她一声令下,不知还要聒噪多久!
见众人离去,白棠心下腹诽。
不得不提,这院里丫头毕竟年轻,一时忘形,反应不比宁家婆子姜辣利索。待洗漱后,用完事,眼见行礼搬回屋,二人便已各回房歇息,这习惯自往安南以后就有了,无需多言,各回各屋,若非急事不到秋颜宁开门,她也不打扰。
白棠也不懂几时开始的,怪的是秋颜宁只字未提,她心却已知。
“大姐回来怎么无人通知我一声?”
这时,只听一声怨叨从外飘来。
白棠转身一看,原来是二小姐秋落鸾。
秋落鸾状似鬼魂,全无平日风度与姿态。她苦着脸,她朱唇一撅,凤眸满含怨念,几个月不见秋颜宁,这一见反而更亲了。
秋颜宁笑道:“颜华这是从何处而来?”
岂料,秋落鸾重重叹息,旋又气笑道:“你不提还好。笄礼气煞人,什么德教、女行、仪态、唱词。又臭又长,繁琐得很,好不烦人啊!”
就连聪慧如秋颜华也败了,莫说是秋颜宁。白棠以为礼教是传闻,谁成想竟真要进宫习礼,原先还羡煞不已,可听秋落鸾所言,登时就烟消云散了。
心还想:二小姐都如此苦恼,换作自己小姐不是要出人命了?
她视线落向秋颜宁,谁成想小姐还笑,模样倒是开心得很。虽说笑起来极美,可未免太没心没肺。
秋颜宁当年且不说德教、女行、仪态,连唱词都记不住,她虽感同身受,可见意气风发的二妹如此头疼烦恼,却不禁笑出了声。
她道:“如此说来,颜华近日辛苦了。”
“大姐莫笑,我与嫣儿都去了,你又岂能躲过一劫?”秋落鸾气瞪她,冷呵呵一笑。
秋颜宁止住笑,淡淡道:“无碍。”
秋落鸾绝美的容颜上笑意更冷,气哼哼道:“说得轻巧,我回来正是要拉你去。”
“那便去吧。”秋颜宁不以为然。
笄时
随秋家姐妹到宫中,路上秋二妹嚷了“到时你小些声。”
白棠起初还疑惑, 待到后才领悟二小姐话中之意, 御园中水榭旁聚着一帮年纪相仿的少女, 几个丫头帮忙扇风, 那低语声比蝉鸣还小, 像生怕惊动什么人。
只是扫了一眼,她便已知这帮千金都是平日与二小姐交好的。
有人抬眼见到秋落鸾, 欣喜道:“颜华你可来了!”
动静悄悄的秋落鸾闻声,再见除少女外再无他人, 又变回昂首阔步, 眼神微微倨傲的二小姐了。
她娇声应道:“对,来了。”
一襦裙少女摇扇, 低声道:“我生怕你被发现了。”
秋落鸾却笑出了声,反道:“怕什么?”
我看你怕的很!白棠险些翻白眼了,不想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小姐竟折在这上头了, 更是不解,究竟是何等人物叫这帮千金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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