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陶揉了揉眉头:“怎么跑屋顶上去了?”
张狂诺诺道:“看......看风景?”
夏知陶道:“你半夜三更,跑到巡回法庭穹顶上看风景?”
张狂那边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才小声开口:“我在研究这法庭的结构,到时候好直接拆了墙,或是拆了这穹顶冲进来。”
夏知陶:“......”
张狂没撒谎,她问到地址便大半夜溜了出来,趴在这穹顶上,用手指在各处都敲了敲,思考该怎么完整地卸下一块石砖。
其实对于她来说,直接砸了这建筑或者砍开一道大口子都是轻而易举。但关键是怕碎石波及到里面的夫人,所以如果单独卸下一块砖这种“精细”活儿就成了困扰教主大人的难题。
张狂见夫人陷入了沉默,半天没开口,连忙小心改口道:“拆墙动静会不会太大?要不到时候我踹门好了。”
两者有什么差别吗?
夏知陶哭笑不得:“拆什么墙,给我回来。再说了,我可不觉得这案子我一定会输。”
张狂道:“桃桃你怎可能会输。”
“我只是怕万一他们输了恼羞成怒,在法庭上闹事怎么办?”张狂分析地头头是道,“咱们武力上绝对不能输!”
最后夏知陶连哄带劝,还是让张狂打消了拆法庭穹顶的念头。她想的是开庭时或许可以帮张狂留到一个旁听位,只是没想到——
张狂她居然以另一种身份溜了进来。
。
评审团选取马上就要开始,每位收到陪审团候选人传票的市民应该正在陆陆续续地进场。
夏知陶的长发被尽数扎起,干脆利落地盘在脑后。而黑色尖头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留下一连串响声,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白衬衣与纯黑外套,几乎一模一样装束的两人在走廊中狭路相逢。
夏知陶握着文件的手紧了紧,随即露出一个淡而轻的微笑。她向那人伸出手去,声音疏离而客气:“您好,原告律师夏知陶。”
那男人也笑了,伸手与她握了握,随后很快便松开:“你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夏知陶站在原地,脊梁挺得笔直,像是风雨中的荷叶杆子,纤细却也无比坚韧。
她微笑着:“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请到您,林深先生。”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夏知陶身上,上下打量着她,看得夏知陶浑身不舒服。
“这是法庭,夏律师,”林深微微地摆了摆手,“你得明白,现在我不是你的老板、也不是你的导师,而是你的——”
“对手。”
夏知陶表情稍微僵了僵,便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我知道。”
“那便请吧,夏律师。”林深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他转身拉开门,十分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能输!
——就算那人无论是经验、能力、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比自己要强上好几倍。
——就算那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数十年未曾有过败绩的律师界传奇。
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夏知陶咬了咬下唇,轻微的刺痛感让她从刚才的胡思乱想中瞬间清醒过来。她挺直脊背,冲着对方微微笑了笑,却是明确地拒绝了林深的绅士行为:
“不用了,您先请。”
林深也毫不在意,耸耸肩便走了进去。夏知陶跟在他后面撑住门,刚迈了一步,却措不及防地望见林深停在了门口处,并没有继续往里走。
他唇角勾起,在夏知陶走过身旁的那一刻,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了句话:
“夏知陶,你要知道,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新锐律师。”
他的声音很轻,掺杂了几分怜悯与不屑。
“毁了,会很可惜。”
夏知陶回头,室内的光落在她眼中,悠悠地沉了下去,化为一片深邃的墨黑。
“这可不一定啊,林深先生,或者说林律师。”
她站在那里,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如若寒刀出鞘,锋白刀面拂雪而过,浸着雪水般的冷意,映出灼灼天光。
“您这‘林深律师事务所’的金字招牌挂的太久,早就霉菌遍布、腐朽到了骨子里,人们看都看腻了。”
“——是时候换个名了。”
。
双方律师都已就位,陪审团候选席上也早已满满当当地坐满了随机抽取的市民。
夏知陶理了理手中文件,目光在二三十位市民身上快速掠过,暗暗思考着方案。
有多位孩子的已婚妇人是首选,她们富有同情心而喜欢孩子,可以留着。
拿着眼镜仔细研读文件的老人,看上去像是教师,刚正不阿,可以留着。
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抖抖索索的消瘦男人,一个太固执一个太懦弱,考虑去除。
就这样快速审视考量了十几位市民,夏知陶却忽然在一人身上停下了,心情很复杂。
那个在缩在角落里,穿着一身粉嫩花裙子的“小”姑娘——
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第102章 日中将昃 1
路果果,二十二岁普通毕业生, 作为南城市民的她在几天前收到了法院的陪审员传票。
虽然懒得出门, 但这陪审员是不可违抗的公民义务, 路果果只好推迟自己行程, 在通知的日期来到了法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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