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胆子大。”
林深摘下烟,在手中将烟掐成了两段。他稍稍抬头, 淡定道:“我前阵子接了大客户的生意,权势滔天的首富呢,孙家算个什么,要不要介绍你认识?”
夏知陶耸耸肩:“不用了。”
林深目光深了几分, 掂着烟的两指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道,将包裹烟草的白纸捻碎了几丝:“说真的,你真的要走?”
夏知陶向后退了一步,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抱歉。”
这场官司,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一行行文字条款是死的,但若是从遣词造句中去深究,却总能说出些“可能并不存在的”意思来——这就全看律师的本事了。
夏知陶站在自己位置上,抬头瞥了眼全部就坐完毕的陪审团们,便一眼看到某人正盯着自己看,还冲自己眨眼来着。
张狂这次没有穿粉嫩花裙子,换了相对正式的衬衫长裤,在陪审团形形色色的人中倒是显得格外突出,一眼便能望到。
夏知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些许,勾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看我的吧。
。
“开始吧。”
听到审判长指示后,夏知陶清了清嗓子,开始将收集到的所有证据一件件呈现出来,并且详细地解释了证据所指向的事实。
她声音十分冷静而平稳,一字一句响彻于法庭之中,清晰无比地落入耳际。傅伯与她站于一处,十分不安地摩擦着手指。
比较重要的几样张狂都听到过,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夏知陶思考的要更加全面。哪怕是最为细枝末节的地方,她都考虑到了。
林深听着她,原本轻松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当夏知陶呈现出现场采取的车子碾痕后,林深碰了碰身旁的孙家二少爷,低声说:“当时下过雨,车子留下了痕迹——这个点,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孙家二少拽了拽自己衣服上的银链子,面色有些懵:“这破事都过去多久了,我哪还记得这点细节啊!”
“这下麻烦了,”林深皱眉,“这点我们没法驳回。”
夏知陶准备的极佳,每个证据几乎都是要命的铁证,直接斩断了不少林深准备的反驳证据。
轮到他发言时,林深不得已删减了些自己的内容,相对于夏知陶那边满满当当的证据,他大部分都是口头内容,以及一份似是而非的精神疾病证明。
双方发言过后,便是目击证人的发言时间。祁子冬不论做什么都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哪怕是在法庭中,众目睽睽之下都是从容不迫,平静地将案子叙说了一遍。
张狂之前一直没怎么留意过她,而此刻特意看了两眼,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之处。
祁子冬此人,不太像是现代人。
或者说,她身上有一股自己十分熟悉的感觉......或是说是气质,和崖山派那些道貌岸然、冷清孤高的峰主重合在了一起。
林深挑拣了几个祁子冬叙述中的不完整之处,试图来摧毁她的证词,但都被她巧妙而平静地给绕了过去,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自己证词上。
相反的,孙家二少找来那几个证人就不太行,夏知陶咄咄逼问下三个有两个都慌不择言,口中证词也是各种自相矛盾。
两边律师各有各的证词与证人,漫长的拉锯战后,终于到了决定性的环节。
老审判长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铁框眼镜,古瘦的五指颤巍地握着纸:“你们已经听完了一场漫长而复杂的案子......”
“如果你们裁定被告有罪,本庭将会施以严惩;如果你们裁定无罪,他将被当庭释放。”审判长抬起头,面对着陪审团的方向,目光锐利而深邃:
“无论如何,你们的决定必须一致。”
。
后面审判长还说了些什么,张狂没怎么听进去。她理了理身前的纸张,瞥了眼身旁形色各异的其他十一位陪审员们。
这还要投票?简直是莫名其妙!
看看自家桃桃的气势、语句、甚至还有出示的证据——简直是吊着对方的律师打,甩那个林深十几条街好吗??
十二位评审员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中,法警登记名字后,便离开将门锁上,房间中便只剩下了十二人。
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待着,夏知陶拍了拍老伯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望了那紧闭房门一眼,纵使是无神论者,却还是在心中暗暗期待着陪审团结果能和自己期许的那样。
夏知陶感觉自己等了很久,但她低头看手表却发现刚过五分钟。
真是煎熬。
这样想着,她忽然“听”到个熟悉声音:“桃桃。”
那声音没有穿过耳膜,而是直接响彻于脑海之中,将她吓了一跳,小声惊呼:“啊啊?”
傅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夏知陶连忙收敛下表情,试着用意念说话:“张狂?”
张狂道:“嗯,是我。我这边出问题了,投票比是三与九——‘无罪’九票。”
张狂抿唇看了眼自己身旁吵吵嚷嚷、大声喊着“你们怎么回事,那人绝对有罪!”的青年,和夏知陶继续解释道:“我、五号和七号投了有罪,而其他人全是无罪。”
夏知陶沉默了。
你说再多,证据再充分也没用——对方只要买通了评审团,这案子就会一直吊着,无法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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