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落低头堵他的嘴,两只手腕并成一手,腾出另一只,扯开他的腰带,吻顺着下巴,移到颈上。
叶凝海倒吸一口气,声音也凉了:“易落,你看好这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易落头也不抬,扯开衣领,将手伸了进去。
他变得陌生又可怕,手指触上肌肤,叶凝海浑身一阵战栗,身体变得冰冷,更是心寒:“易落,”他望着chuáng顶,缓缓道,“我数到三,不管你犯什么疯病,都给我起来。”
易落嗤笑一声:“你不喜欢?”
叶凝海心头火起,他第一次有被人侮rǔ的感觉:“你滚开,不然不要怪我。”
“你可以试试。”
易落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无qíng得判若两人。
“我叫你滚!!”
手腕疼得要断开,叶凝海用力踢出一脚,却被牢牢压住,他胃里登时一阵翻涌,自己一直信任的人,为何在此时做出这等事来?!
佩剑就摆在chuáng头,叶凝海脑中一热,却眯起眼睛,放轻了声音:
“阿落,我……”
话音未落,易落忽然放开了他。
叶凝海来不及多想,他动作疾如闪电,右手按上chuáng头,只眨眼间,剑光破空而来。
易落大吃一惊,倏地后退几尺,再定睛,chuáng帐纷然落地,叶凝海撑起身子,衣衫凌乱,却握剑直直指他眉心,眸中寒光点点。
易落愕然半晌,按住额头,笑了:
“老天爷啊……”
叶凝海还没从愤怒中回神,他看着易落忽而温柔的笑容,目光警惕却又茫然。
“你竟然这么狠心,幸亏我躲得快……”
易落上前几步,叶凝海一抖,猛然握紧了剑,却不知是否该刺下去,易落不怕,他的指尖冰凉,慢慢触到对方的眼角,叹了口气:
“你啊,可算是哭了。”
叶凝海愣住了。
他茫然覆上脸颊,不知从何时起,眼泪已经簌簌不断。
“我琢磨了好久,怎么才能把你惹哭一回,”易落歪身倒在一旁,无奈道,“大夫真不好做,我以为跟你够熟了,万没想到会被你砍。”
叶凝海一言未发,他无力地倒回chuáng上,睁大眼睛看着chuáng顶。
眼泪越掉越紧,他心里压抑了千千万万的的委屈,千千万万的悲伤和恐惧,一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防线,仿佛决堤的洪水,排山倒海将他淹没,不多时,整个人已哽咽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易落一阵心疼,倾身抱住了他。
许久没有哭过的人,一旦哭了,很难停得下来。
转眼又睡到傍晚。
叶凝海眼睛肿了一圈,他伸手揉两下,有气无力道:“之前你说……今天要出发。”
易落睡得手都麻了,他望一眼窗外的天色:“你睡罢,反正也只有一条路走,到处都不是我们的地盘。”
叶凝海闭上眼,轻轻握住易落的手,半晌,顺着广袖,颤巍巍摸了进去。
易落一怔,捉住了他的手:“你gān什么。”
“你说得对,”叶凝海认真道,“我本以为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可我这几天睡得太多,连做的梦都开始不高兴了。”
他定定地望着易落,脸上难得有几分血色,双眼红得水嫩,易落看出了神。
叶凝海收紧手臂,笃定道:“阿落,我想忘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他的剑安静地躺在地上,易落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低下了头:
“……好。”
他轻轻落下一个吻,叶凝海笑了:“阿落,你越来越有qíng人的样子了。”
易落失笑,忽而驻目。
“凝海,”他抬起手指,点上那人的眉心,擦去了一抹隐约的苦涩,“你若是哭够了,想笑,就开开心心的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走上了狗血烂俗的道路……【揍除了种田之外我就会搞这种……不要嫌弃我QAQ了解我的同学都知道的QAQ【总觉得还不如种田ps,这是拉灯,不要期待什么……歌穿越了,大家可以无视/w\不知道会不会爆字数,总觉得到最后又会比计划里多出一章……☆、不见旧长安(2)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勤劳的日更君!
ps,微量血,慎。
天还没有亮透,窗外却已是一片喧响。
这座城沉寂了这么些天,好像忽然醒了,嘈杂一阵接着一阵,易落躺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起chuáng。”
叶凝海呻吟一声,蒙住了头:“太早。”
“反贼不嫌早,来得倒快,我们趁乱出去,”见还没有动静,易落把他揪了起来,翻出一件里衣盖在他身上,“至少先穿件衣服,免得他们闯进来,把你看光了。”
叶凝海迷迷糊糊笑了:“那我勉为其难。”
“行了,少说废话,”易落迅速穿戴,看他jīng神好得多了,习惯xing探他额头温度,迟疑道:“你退烧了。”
叶凝海一愣,活动四肢,确实是少见的轻快。
“不愧是阿落,”他笑眯眯道,“浑身上下都能做药。”
“那是自然……”易落顿住,琢磨着不太对劲,“什么能做药?”
叶凝海挑眉:“你猜。”
易落扯他耳朵:“竟色胚矣。”
“过奖过奖,同色同色。”
一大早,叛军已大摇大摆开到城外。
连皇帝都带着一家老小避往蜀地,长安城纵然抵抗也是徒劳,太阳还未升起,城头纷纷缴械,墙下谈起了收降的条件,眼看着就要谈成,百姓全乱了阵脚。
下定决心逃走的,早几天便已逃出了城,剩下这些犹豫不决的,非等到qíng势bī跟前,终于开始不知所措。
客栈的伙计还未当班,只有零散的几人,在空旷的大堂里呼来喊去,易落缴了房钱,回到房间。
行囊一切妥当,那个瘦削的人影立在桌边,只对着凝光的长剑出神。
“凝海。”
“啊,”叶凝海回神,将自己的剑收起来,拿起桌上那一柄,佩在了身上。
易落目光一动。
“看什么?”叶凝海一拍他肩,慡快道,“走。”
晨曦雾影蒙蒙,一路屋舍灰亮无光,寻过三四条街,前方哀声四起。
易落双眸一沉:“来了。”
叶凝海只看着他。
易落心照不宣,也望着他:“你放心,我答应了带你回去。”
他四下一望,选了偏僻的路,镇定道:“我见过他们入城,这帮人这辈子没见过钱,守城倒是其次,先捡最富庶的地方疯抢,想逃出去不算困难,只是要尽量避开jiāo手。”
这帮人要是钱,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叶凝海跟上他的脚步,环顾左右,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在那些边关的胡贼看来,长安何处不富庶?定是遍地huáng金乡。
从东向中,从中向北,先头一批bào徒直奔大明宫去,淘汰下来的便虎láng般散入坊市,所过之处门庭破败,如置荒野。
二人就处在这片街坊之中,道路宽宽窄窄,南北阡陌四通八达,走起来可以毫无章法,街上有许多奔逃避难的人,却也不乏劫掠的叛将,他们一路来去躲藏,眼前原有无数光鲜的街景,可渐渐的,二人触目所及,尽是荒凉。
天渐渐亮了,四面八方,已分不出是什么人在哭喊,是什么人在叫骂,武器铺,绸缎庄,客栈,茶舍,处处招幡零落,面目全非。
几百年堆积繁华,毁灭也不过一瞬。
易落的步伐逐渐僵硬,脸色也越来越差,叶凝海抢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还有多远?”
易落定神,尘嚣浊了他的眼睛,又慢慢变回清澈:“……快了。”
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二人一对视,闪身避入一条暗巷之中。
木桶铁片砖石杂物,落脚不过方寸,叶凝海退了退,踩翻一架木梯,尘土飞扬,他一声咳嗽,刚巧被路人的尖叫盖过,二人抬眼,一名huáng衣少女倒在路中央,手里一把匕首,已割断了自己的喉颈。
叶凝海心头一震。
转角很快奔出六个人影,四名士兵手提长矛,见此qíng景纷纷骂开,剩下一高一矮,高的一人之力挡住那四人,矮的是个少年,抱着笨重的行囊,哭喊着往前跑去。
一名士兵被纠缠得不耐烦,飞起一脚揣开那人,手中长矛一抖一送,眨眼便取了那少年的xing命,矛刺穿过胸膛,刚巧也挑开了行囊,血泊中散落一地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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