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这两天因为蓝澈的事被折磨惨了,怎么肯放过报复的机会,拿着心经在门口伸着个脖子问:“你们在忙什么啊?”
穆子夜觉得他小孩子脾气,侧目向门口看了看,忽而弯下嘴角。
夏笙没他力气大只好一个劲地摇头。
江湖上说穆子夜有些不做不休的霸道架势,这在他任何行为上都能体现出来。
趁着爱妻毫无防备,忽然就那么一挺腰,早就难耐的坚硬而炙热的yù望全部没入,惊得夏笙顷刻惨叫出来。
虽然立刻捂了嘴,但那种明显不是疼痛又软又苏的颤音,还是让初见听个一轻二楚,他狐狸脸变了变,没趣的和上读了一半的心经,扔下句话就回房了。
“师父你小心纵yù过度。”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穆子夜是否真的纵yù过度我们无从得知,但莫初见练剑练到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那到是真的。
冬日的林子里万籁俱寂,只有明媚的阳光照在雪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
莫初见又行了套不如不遇,汗都湿了脸颊,有些疲惫的溜达到树边喝下口早就凉了的清水。
“这样对身体有害。”
温声从树上传来,小韩一身洁白的轻逸长袍,黑发只在肩边松松的系上,靴子一dàng一dàng的很是悠闲。
“都要渴死了,小师父,我不练了好不好。”莫初见眨巴眨巴眼睛装可怜。
“不好。”夏笙gān脆摇头。
“为什么我每天都要这样啊……”初见哀叹着反而怀念起自己没人看管的日子了。
“因为江湖上有很多坏人,你若不比别人qiáng,就会被欺负的,蓝澈的事qíng没有给你教训吗?”夏笙反问。
“那你怎么不练,我好多年没看过你练剑了,大师父都会每日练习的。”莫大爷比较比较,又心生不满。
“我不用啊,子夜会保护我,他是最厉害的。”夏笙得意洋洋的笑出来,提起那个人他仙子似的脸庞总是能写满幸福生动。
当初被季云废了武功,他的身体实在是回天乏术,即便经过多年调理,就连最擅长的轻功也使得极为勉qiáng,但怕初见多想,竟也从没和他仔细的提过。
可是少年无愁,莫初见闻言只是撇撇嘴巴:“小师父啊我不是说你,你总和个姑娘似的,要拿出点男子气概来。”
“我怎么像姑娘了?我又不会来葵水,也不会生小新阳。”夏笙从不恼他说话,反而自己乐了起来。
“你?你太好看了,又没脾气,一点也不象我们男人。”莫初见摊摊手。
“子夜更好看,你怎么不说他?”夏笙道。
提起穆子夜初见就忍不住一阵恶寒,他缩缩脖子嘟囔道:“你们可一点都不像,区区男人怎么能形容我大师父,那简直是世上最恐怖的人。”
夏笙看初见好玩,又把腿收到枝丫上逗他:“是吗?可你说我怎么样才算有男子气概。”
“比如啊……”小狐狸转转黑眼珠,jian笑道:“你就不能总让他占了便宜,要改变现状做主动的那一个。”
夏笙似笑又非笑的沉默了半晌,才回答:“少cao心这种事qíng,练你的剑。”
但初见不肯善罢甘休,叉个腰在那煽风点火的说:“小师父你就不要再软弱下去了,今天回去便跟大师父说:穆子夜你给老实躺那,不同意咱们就玩完!看他敢不听你的。”
夏笙gān脆装哑巴。
还未等初见再说话,一股剑风忽的就向他袭来,下意识的抵挡,两下便眼花缭乱。
不知穆子夜什么时候来的,他飞花落叶的行剑从来都是初见的噩梦,从十岁起,两人便每年比次武功,从一招击败,到越拖越久,但从没超过五十招的时候。
这次来的更为惨烈,明明穆子夜使得就是刚才自己所练剑法,但初见就是应付不来,二十招,他的剑便分外华丽的飞到了空中,叮当落地。
“你退步了,去年还能接四十余招。”得胜者毫不喜悦,冷冷的收了武器。
莫初见是苦不堪言的无处说理,这分明是赤luǒluǒ的打击报复。
“大师父你这么厉害,我是永远打不赢你啊……难不成要等到你七老八十拿不动剑了我才能出师吗?”初见嘟囔。
“我没让你打赢我,你只需接我一百招,我便再不管你。”穆子夜淡淡的说,一身白衣几乎能融在美丽的雪景中了。
“接你一百招什么概念啊?”初见不明白。
“没有人能做到。”穆子夜坦然回答。
初见有些不信,他想了想自己遇过的高手,又问:“蓝澈也不行吗?”
“我说没有人,你听不懂吗?今日练够了,回去吧。”穆子夜不喜不怒的说道。
莫初见缩缩细脖子,委琐的捡起剑来想跑,却又被叫住。
“等下,你刚在在和夏笙说什么?”穆子夜冷声问。
初见僵在那,不敢回头,唯有泪千行。
“给我写一百遍……”穆子夜忽而浅笑。
还好,不是很多。
小狐狸侥幸着臭美。
没想师父还有后半句:“然后全部给我吃进去。”
待到初见垂头丧气的走了,穆子夜才收起严厉和锋芒,转身走到树下,抬起无暇的脸微笑,伸出手臂道:“宝贝,下来吧。”
夏笙犹豫片刻,还是很听话的起身落进了他的怀里,长发在动作间失去了束缚,随风而散,美不胜收。
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也不松手,穆子夜亲昵地吻了吻夏笙泛白而冰凉的嘴唇:“很冷吧,该回去喝药了,下回不要来这里挨冻。”
“我想陪陪初见,他一个人孤单。”夏笙摇摇头。
“你比不得他血气方刚的,再说初见不像你想得那么孩子气,他其实很懂事。”穆子夜安慰道,又浅笑:“没有你陪我也很孤单啊。”
“照轩他们不是也来京师了吗,你还孤单?”
“嗯,没有你的地方,都无比冷清。”
第八章
武林风起云涌,意味着乱世来袭,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不同的是有人忧国忧民,有人企图坐享渔翁之利。
天朝东面沿海频繁受倭寇骚扰,西域前朝秦王府又蠢蠢yù动,民间帮派组织无数,朝内良将贤臣甚少,此等qíng况,往往是亡国之兆了。
但宇清帝在五年前的继位,又成了这个没落帝国的续命散。
他年轻俊朗生得帝王之相,且忌女色憎铺张,只在皇子时期沉溺过武学,登基之后,便再没摸过刀枪剑戟,夜以继日的励jīng图治,奖农耕稳赋税练军队,隐隐的也有了明君的架势。
无奈世事纷乱,动dàng的天下何去何从,无人敢下定论。
仿佛也只剩得那千年的古刹,暮鼓晨钟,能得几丝毫无妄念的清静。
山间的积雪久积不清,越留越厚,不禁盖住了狭窄的行道,就连那挺拔的青松也有禁不住雪重的时候,忽得便会有在坍塌中扬起真冰尘。
身着便装的禁军天未亮便去了,苦苦忙碌了三个时辰,勉qiáng扫出条能走得小路。
向来锦衣玉食的名驹小心翼翼的踏着蹄子,大概也知道自己身负重任,而不敢出了丝毫差错。
倒是骑在上面的安然,并未有过多的脾气与抱怨,只是和从前一样,每次圣驾法华寺,都是趁着脸的,仿佛心中也积满了不快。
他停练了水月心经,筋骨停止向年轻时发展,也渐渐回复了本来的样子。
自是汉人的眉清目秀,又透出帝王才有的沉稳和霸气,剑眉因为寒冷而微微皱着,身上名贵的雕裘被雪渐渐的融到湿润。
“皇上,要不咱们歇歇吧,这天寒地冻的,您龙体要紧啊。”宫中最红的公公赵琴卑微着脊背上前说道,他年纪尚轻,大概是因为净了身而显出了些女态,口音也有些南方腔调。
“无妨。”安然淡淡的回答,神qíng却有些走神的恍惚。
赵琴又说:“可将军还没视道回来,恐怕……”
约是嫌他今天聒噪了,安然忽而投来锐利的目光,但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狭窄山道间便响起了阵急促的马蹄。
敢在如此环境中策马,着实让皇帝身后的武士们心生佩服。
来者是个穿青衣的健硕男子,面容俊朗,身材伟岸,目光灼灼有神的坦dàng的注视着,一下子竟驱走这经久不褪的寒雪,让你觉得自己无比温暖安全。
“皇上,山路已清理完毕,我们午时便可抵制法华寺。”他利落的禀报。
“有劳将军了。”安然微笑。
男子也没有接上荣幸奉承之类的话语,仅仅是持着剑,驾着马走到他身后极近的位置,尽着自己的职责和本份。
“肖巍,你府上失窃的事可查清楚了?”安然忽然想起来问道。
“多谢皇上记挂,只损失了几枚药丸和一个工艺琉璃,多半是小贼所为,也便没有大肆追查。”他梗概qíng况,嘴角却挂起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那日无意间逮到偷东西的人,竟是自己在街上所救的那个瓷器似的小男孩儿,又见他武功不凡,谈吐活泼间透着灵xing,却也好玩,不知怎么便放了他一码,反正那里都是御赐的无用宝物,放也要放到老化成灰,但被人叫做赃官,还是初次。
安然启能不会察言观色,他抬眸看看一向冷静而稳重的肖威,又问:“不知何事如此好笑?”
“没什么,想起我家新养的狐狸,虽狡猾倒也有些意思。”肖威随口编了个幌子,把御赐之物送给他人,可是杀头的罪过。
“狐狸……最具灵气却最难与人亲啊。”安然叹道。
肖巍再次浮起秋日长空般透彻的笑来,gān净而阳光的不像样子。
法华寺的历史远比这朝代久远的多,相传是一得道高僧云游四方后集资建造的,当年香火鼎盛,善男信女不计其数,但日子长了江山易主,又加上山路难行,渐渐的萧条了下去,直到安梦公主被贬到这里出了家,才又有了名气。
待到皇帝一行人到达寺庙门口,果然如肖巍所言,正是午时。
太阳从头顶she下灿烂的光芒,被雪地反she的熠熠生辉,古刹斑驳的牌匾都在这样的qíng景下美丽了起来,可是法华寺的陈旧,仍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朝廷不只一次对其拨款重修,但总被用于赈灾济民,搞得多少年也没什么起色变化。
52书库推荐浏览: 连城雪 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