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1_连城雪【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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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心人,自然心照不宣。

  顾照轩点头。

  “那我在店口等你吧,正好去逛一逛,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杨采儿又笑。

  一顿饭吃得出奇沉默。

  次日,她真的在红木huáng灯的店口等着,细小的身影左右徘徊。

  如果她猜的不错,顾照轩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对于谁,这都是个不小的诱惑,况且,也许还有所谓仇恨。

  京城最热闹的街,红灯一盏一盏的亮起。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混蛋会有消失不见的一天,而且,这正是她日夜祈求的。

  但是,这世上第一个牵过手,接过吻,抱过肩,无话不说的人说没就没了,毕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qíng。

  杨采儿有些颓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新换的靴子发呆。

  迷惘中,忽而就响了有些惹人生气的感叹:“呀,杨小采,你脑子坏了?”

  丹凤眼以快的出人意料的速度抬起来。

  那个漂亮的倾国的臭家伙,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水亮长袍,装的和人一样。

  “你才脑子坏了。”

  “那你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

  杨采儿瞟一眼自己粉色的夹袄,雪白长裙,翻个白眼:“姑奶奶乐意。”

  “给,姑奶奶。”

  顾照轩从身后拿出一串红亮的山楂,糖片晶莹剔透。

  杨采儿故作镇定的接过,眼睛还是笑弯了。

  她自幼家穷,到了南方也没有这东西,自然是很少吃到。

  顾照轩挂着嘲笑的脸在她目光里开之后静了下来。

  他确实犹豫了很久,一直躲在对面的房檐上发呆冥想。

  直道这个丫头早早的出来,像是朵chūn日阳光下的花朵一样满脸担忧对着路口左顾右盼,他才忽然间顿悟。

  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又有什么舍不得?

  珍惜,是要珍惜。

  这对于禅,对于人,都是值得参悟一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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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采儿瞟一眼自己粉色的夹袄,雪白长裙,翻个白眼:“姑奶奶乐意。”

  “给,姑奶奶。”

  顾照轩从身后拿出一串红亮的山楂,糖片晶莹剔透。

  杨采儿故作镇定的接过,眼睛还是笑弯了。

  她自幼家穷,到了南方也没有这东西,自然是很少吃到。

  顾照轩挂着嘲笑的脸在她目光里开之后静了下来。

  他确实犹豫了很久,一直躲在对面的房檐上发呆冥想。

  直道这个丫头早早的出来,像是朵chūn日阳光下的花朵一样满脸担忧对着路口左顾右盼,他才忽然间顿悟。

  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又有什么舍不得?

  珍惜,是要珍惜。

  这对于禅,对于人,都是值得参悟一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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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色深深,几重寒景。

  寒剑擦过清冽的空气,打落huáng叶,碎了大大小小的一地。

  白衣飒慡落于jú丛边,收起武器。

  夏笙轻舒了口气,迈到石桌前拿起剑谱研究。

  穆子夜送给他两件礼物,都无名,银色雕了木槿花的长剑和从未问世的亲自所著jīng妙剑法。

  他便叫它们子夜。

  穆子夜已经闭关半个月了,自己无事便躲在小院里苦练武功,都说顾照轩是名医,原来老婆才是深藏不露的妙手回chūn,不到半年,寒毒与因缘心经的桎梏都已消失无形,内力非但不减,反而沉稳不少,搞得小韩分外好奇穆子夜的修为究竟多深,可惜每次半夜偷测他脉门都被发现捏住脸教育一顿。

  半懂不懂得放下书再次挽出剑参悟,轻轻一声落地就引他侧目。

  水墨绿裙及膝,靴子踏过碎花香骸笑着过来:“以前不觉得,韩公子现在练的越来越男人气概了。”

  夏笙得意洋洋:“废话,大爷向来顶天立地。”

  “是,是。”水墨微笑:“奴婢是来送礼物的。”

  “什么?”

  “韩公子的肖像,主上早就画成,找人装裱,才làng费了许多时日。”水墨说着把手中长轴就递了过来。

  夏笙心里犯嘀咕,她不说那回毁画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接过来尴尬的哼哼:“好啊,不过我也不懂画的。”

  水墨眼睛眨了眨:“主上的画公子会懂的。”

  夏笙展开画幅,呆了一呆,抬头,水墨又笑:“奴婢不便久留,告退了,不出意外,还有三四天主上便可大功告成。”

  她退了几步,轻身飞跃上桂树,画着墨画的白裙一晃就不见了。

  夏笙长发垂下,对着画露出一个开心至极的笑容:还是被他搞糟的那幅,只是墨点被勾勒成了花丛中的一朵,淡huáng的衣服,金色花朵,流云长发倾斜如水,画中的自己倚窗而坐,星眸熠熠而温柔。

  不知穆子夜也能这么俗气,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后面,还添了四个小字:挚爱,夏笙。

  小韩看够了,颠颠跑到屋里,把画挂起来又开始左晃右晃的围着转圈,真恨不得穆子夜马上出来和他说说话。

  阳光在画下映亮了一角,夏笙不懂,它会褪色,也会蒙尘,会成为记忆里斑驳的一幕,再不如当初。

  心qíng正好时,门外又有轻微的声响,夏笙以为水墨回来,扭头一看,顿时惊在那里。

  这个男人对待外人是很冷漠的,不,不是冷漠,是完全忽视的那种漫不经心,然而他看着夏笙的眼神不一样,很复杂,但绝对是憎恶。

  夏笙不自觉地把手扶在剑柄上:“你来gān嘛?”

  季云呵呵的冷笑,黑衣边衿绣着艳丽的牡丹:“别紧张,看看故人而已。”

  夏笙不愿意搭理他,脖子一扭:“没事你就离开,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真后悔,当初怎么没一剑砍死你。”季云话语yīn损,忽而又变得清淡,往前走了几步:“不过,我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话好说。”

  夏笙从惊疑中回过神来,满不在乎的坐下:“好,那你说吧,说完快走。”

  季云漫步到画前,黑靴一抬一落,却像是要把地踩个坑dòng似的,让人看了分外不舒服。

  “真是伉俪qíng深啊。”他瞅着画里的浓墨淡彩,嘴角一翘:“不知道子夜在你的chuáng上是不是也那么风qíng万种呢?”

  “你少和我胡说八道,当在骗小孩子吗?”夏笙脸都不变色的坐在那,歪着头瞅他。

  季云点点头:“嗯,没错,我不该骗小孩子,我该和小孩子说实话,韩夏笙,你是不是当个小男宠就乐不思蜀了?家事不管,大仇也不报,天天就知道洗gān净了让人上,真不出你那傲气得要死的爹妈看见儿子如此,是什么心qíng?”

  小韩心理咯噔一下,站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要是我,我就回去问他,我的身世是什么,我的姐姐是怎么死的。”季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妖气的脸没有了半点人色。

  “问……谁?”夏笙喉咙有些发紧。

  季云也不再回答,岔了话题:“今天就起程回无生了,你该庆幸子夜的小姑娘不够警惕,不然,我找不到这,你不是永远被你那‘深qíng’的相公蒙在鼓里?还真是有点可怜呢。”

  说完,他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夏笙呆呆的站在原地,收到画的喜悦心qíng被撕的碎不成形。

  他的心里,有些沉,又有些怕。

  不,夏笙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爹说过,喜欢一个人,首先就要去学着相信。

  然而,相信谁要比喜欢难的多,夏笙好多天食不知味,季云几句话反反复复萦绕心间,不停啃噬着自己几近透明的qíng感。

  他以为,只有爱不爱,却忘记了还有隐瞒,欺骗和别有用心。

  穆子夜那样一个聪明至极,阅历无数的人,何苦要和同xing的自己在一起呢?

  夏笙辗转反侧,并不qíng愿因为季云的挑拨就像个傻子似的动摇,但季云不是傻瓜,他不会去撒一触就碰的谎,换句话说,他远远比自己了解穆子夜为人处世,了解他们这段感qíng的来龙去脉。

  秋深到尽头,到处都是金huáng燃烧,朗朗青天。

  夏笙望着透彻的池水,在竹台上坐了一天,眼睛随着水纹轻轻波dàng。

  小院的木门忽悠的开了。

  只有他能打开它。

  小韩闻声恍然抬头,月白水袂已然融入视线,穆子夜身影修长,越发成熟的俊脸寻着夏笙露出个温暖的微笑,远山秋水,三分如景,七分入画,纯粹的美丽总是瞬间就能让人怦然心动。

  夏笙泛白的唇抖了下,思念夹着千言万语,竟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看着穆子夜款款走近,近到眼前。

  “怎么傻了?想我没?”穆子夜屈膝蹲下,抬起jīng致的脸庞对着夏笙,温柔随着眼睛一眨就dàng了出来。

  夏笙点点头。

  “嗯,我也想你,所以这回比以前都顺利,每天都想要早一点见到你。”穆子夜笑容更美,拉拉他的长发,起身坐在旁边。

  “那太好了。”夏笙qiáng打jīng神,也跟着笑。

  穆子夜把了把他的脉,检查复原qíng况,瞬时又打量夏笙,看他小脸yīn云隐布,便问:“怎么又不开心?”

  “我……想绮罗。”夏笙哽了下声音,想是真的想,所以穆子夜也未觉得不对,只是轻轻叹道:“想一想总是好的,不想就怕会忘记了。”

  他想法总与别人不同,竟不劝慰,夏笙明眸移过去,轻声问:“你觉得我姐是个怎么样的人……莫伯父说过,绮罗日后必成大器。”

  “你姐确实很聪灵,不过对待男人有点糊涂。”穆子夜别有感慨的说:“但是,人,总是难得糊涂。”

  “那么聪灵的人,怎么会轻易就死了呢?”

  穆子夜恍然看向夏笙,夏笙的脸越来越白,嘴唇也抖得更厉害了。

  “人总有意外。”

  夏笙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迈到水边,池中一尾红鱼闪过,转眼就窜没了影。

  他心里憋的厉害,忽而转身就看着同样有些不寻常的穆子夜,一字一句的说:“季云来过,你把我藏到这里,应该也知道他找来会说什么,我不愿意撒谎,说实话,我很怀疑你,穆子夜,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身世,我姐的死也和你无关,你告诉我,我就忘记怀疑,再也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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