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得意劲头未过,霍安拳势不收,只是用力凶猛,直接破开他五指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嘭的一声实实打在他左脸上。
仲玉吃痛,羞怒非常,一脚扫出,霍安不躲不避,硬生生一脚挡回来,顺便飞快又出几脚,踢得仲玉连连狂跳。手上功夫也不慢,拳拳生风,左右出击,毫不含糊,来得快收得快,仲玉开始还能挡几下,随着霍安越来越快,他躲都没法躲,只好抱头痛叫,“停战停战!”
霍安满意地收拳,神定气闲。
众人静默。
仲玉肿着猪脸,嗷嗷痛叫,“你凶残。”
霍安蹲下身,随便捡了根树枝,在砂地上写四个字:唯快不败。
然后他拍拍手,又坐到树荫下去托腮乘凉,黑葡萄眼一眨一眨,又沉静又无害。
有青帮弟子的声音传来,“大小姐,您来了。”
霍安转头看去,几日不见的成蕙带着一队青帮弟子,从峡谷口快马疾驰进来,她一马当先,飞身跳下,笑眯眯说,“咦你们在gān嘛?怎么不练拳啊?”
她眼波流转,瞅见仲玉高高肿起的猪脸,啧啧道,“练得这么激烈呀。”
两个副教头忍笑,呼喝着众人又练起拳来。
成蕙从身后一个青帮弟子手里,取过一个食盒,走到霍安身边,往他面前一递,“给,小四让我带给你的。”
霍安眼一亮,揭开食盒,只见里面是一叠huáng灿灿的饼,拿了一个来吃,是他蛮喜欢的葱花牛ròu馅,熟悉的味道,苏姑娘的手艺。
他抬头看成蕙,成蕙懂他的意思,笑道,“我这两日无事,去找小四玩,说了说你们武训的趣事。”
霍安笑了笑,把食盒推过去,示意她也吃。
成蕙坐下来,笑着摇摇头,“小四在家做了好多糕,什么栗子糕马蹄糕红豆糕绿豆糕,就跟要开糕铺似的,我都吃撑了,不过很好吃。小四好手艺。”
霍安又笑笑,苏姑娘想来在家无事,于是去折腾厨房。
成蕙歪过头说,“霍安,你教我几招拳脚功夫吧。”
霍安抬头看她一眼,捡根木根在地上写:“姑娘家练拳脚,太苦,要脱层皮。”
成蕙笑道,“江湖儿女不能跟闺秀小姐比,我爹说,成成未长成前,哪怕我出嫁了,也是要帮他理着堂子的。”
霍安笑笑,不置可否。
成蕙这时见蔡襄带了人马下山来,高高兴兴挥手,“蔡教头,过来过来!”
蔡襄满脸汗地跑过来,“你怎么来了?”
成蕙把食盒往他面前一推,“小四给你们做了好吃的,让我给你们捎来。这边是葱花牛ròu馅,这边是huáng瓜jī茸馅,小四说你喜欢吃huáng瓜jī茸的。”
蔡襄兴致勃勃拿个来吃,去打趣霍安,“哎哟霍安,你好福气,找个媳妇又漂亮又贤惠。”
成蕙好奇又八卦地问蔡襄,“襄哥,你没有娶亲么?”
蔡襄看她一眼,笑道,“我这般的糙莽,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我。”
成蕙眯眼笑,“怕是蔡老板眼光高。”
蔡襄大口大口吃饼,笑而不言。
成蕙拍拍手说,“今晚我要留在庄子,晚上我让庄子弄顿好吃的,我爹说,绝对不能亏待了二位总教头。”
这夜吃过饭后,蔡襄霍安二人分头早早睡下了,不想后半夜,却jī飞狗跳起来。
有人急急忙忙来请示成蕙,“大小姐,不好了,两队人打起来了,砍倒好几个了。”
成蕙闻声,穿了衣衫跑出来,怒道,“半夜深更砍自己人?吃错药了吧?”
霍安和蔡襄也被惊醒了,全都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来不及细问,牵了马陪着成蕙疾驰去武训基地。
这夜有月,月洒清辉,原本是风雅的,可照着这基地上兵荒马乱喊杀砍打的一片混乱,顿时就不那么风雅了。
成蕙等人行至峡谷口时就呆了。
峡谷口地势较高,望过去一片混乱,一大群半luǒ男人打啊砍啊,有人赤手空拳上,有人长枪短刀砍,打群架呀。
成蕙气得发抖,让身后青帮弟子鸣号。
前来报信的青帮弟子愁眉苦脸,“大小姐,不管用的,这次招进的新弟子,大多是走过几日江湖的糙莽,会些基本拳脚,彼此不相让,气焰嚣张得很。”
成蕙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报信者说,“因为一只兔子。”
成蕙差点从马上一头栽下来,“一只兔子?”
因为一只兔子,三百个男人夜半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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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还是含蓄地当五千党吧~~众姐妹莫鄙视我~~我努力在爬字。
江湖远第八十七章神仙收了这哑巴吧!
月色盈盈,传说中一只兔子引发的三百人群架,仍然热热闹闹持续中。
值夜的一众青帮弟子前去维稳,结果群架太乱,维稳时难免被误打,部分弟子被打得怒了,一气之下忘掉自身使命,bào跳如雷地加入到打群架行列中去了。
于是,越来越乱了。
成蕙楚楚可怜地去望霍安蔡襄二人,“二位总教头,可否武力镇压先?”
霍安好忧伤,他就说大帮派纷争多嘛。
没办法,场子太乱,这种时候,讲理不如讲拳头。再说佳人月下相求,各种楚楚动人,二位总教头只好一提缰绳,策马冲去维稳。
一个青帮弟子嚯嚯爬上一棵大树,取下腰间挂的木犀角短号,鼓着腮帮子chuī得呜呜响。
但是很遗憾,号声鼓舞,打杀更激烈,没有人鸟他。
他很气愤很着急很没面子,放声大吼,“别打了!总教头来了!总教头来了!”
众人还是打打打,激qíng四she,不鸟他。
二位总教头从峡谷口策马而来,分东西二路,直接冲入群魔乱舞的阵列中。
蔡襄被吵了好梦,十分不慡,策马冲过去,抬脚就踢飞一个人,勒着马就地转个身,怒吼道,“夜半更深抢屎呐?不睡觉打群架!一队的滚左边去,二队的滚右边,谁再皮痒老子揭谁的皮!”
说着手里缰绳一紧,座下骏马原地扬蹄嘶鸣,倒是惊得不少人混沌智开,傻了一瞬,赶紧边打边退。
可惜场面实在混乱,就着月色打得jī血沸腾的一群寡男人,已经完全分不清敌我双方,反正谁打老子一拳老子就回砍他一刀,或许这就是打群架的弊端。
蔡襄没法,打翻几个人后,俯身从混乱中抢过一根蛇矛,扬手呼呼挥舞,嘭嘭嘭接连重击几人后背,直接将还未反应过来的一gān人,挑翻出去,重重扑倒在地,顿时清静一片。
霍安不会说话,怒吼什么的直接就免了,他跃马过去,从兵器架上所剩无几的兵刃里,抽出一根红缨枪,两腿狠命一夹马肚子,反手一棍击打在马屁股上,马匹骤然受痛,厉嘶一声,疯了般往人群里冲去。
有人听见马嘶,自混乱中转头,骇然看见一人自西边策马冲来,上身微弓,面无表qíng,右手红缨枪唰唰唰挽出密密实实的枪花,一路盛开绽放,挑得人仰马翻,四处痛叫声声,煞气滚滚地清出一条道来。
清到东边尽头,他蓦然勒马,就地一个转身,毫不手软地又执枪冲进去,继续坐骑狂奔枪花乱舞的清道路线,又往西边去了。
蔡襄一瞅,这个法子好,反正这群寡男人夜半jīng力过剩,皮厚ròu粗,打伤打残都不怕,只要不弄死就好,于是提了蛇矛,也开始野蛮清道。
二位总教头这般霸烈地清道一个来回后,众人听见马嘶声就下意识地躲避,生怕那长缨枪和蛇矛招呼过来。
仲玉在混乱中贼嗖嗖地东躲西跳,霍安冲进来时他就瞄见了,很自觉地缩边边,顺便幸灾乐祸想,砍吧砍吧最好趁乱砍死这丧尽天良的哑巴。
结果很快他发现他错得离谱,这个哑巴凶残得不是一般般,一手长缨枪挥舞得那个快,简直有如网织密不透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唯快不败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戴罪立功,趁乱跳跳爬爬,láng狈不堪地摸到挂有晨钟的那棵大树下,就着手里长刀,跳起来以刀背狠击晨钟。
咣咣铛铛!
一阵刺耳钟声响透山谷,回音久久回dàng。
仲玉拼尽老命吼,“二队立队,霍教头来了!霍教头要杀人啦——啦——啦——啦啦!”
因为有回音,他这声巨吼显得无比怪异。
众人一滞,循声望来。
霍安勒马,微眯眼。
谁要杀人了?他?
众青帮弟子也瞬间回神,哦对对对,他们是来劝架的,不是来打架的,赶紧维稳维稳。
青帮大小姐气急败坏地策马过来,“各归各队!站错队的,砍!”
于是,一场夜半群体骚乱,至此终于镇压下来。
霍安和蔡襄全身汗湿,胸膛剧烈起伏,双目无不布满血丝,因激烈打斗而导致虎口发麻,这时扔了长缨枪和蛇矛,甚至连手都在微微发颤。
蔡襄吐口气,“这差事,比老子走马还累啊。”
霍安抹去满脸汗,幽怨地瞟他一眼,还不是怪你,接了这门子吐血差事。
蔡襄喘气道,“兄弟,别用深闺怨妇的眼神瞟我,青帮登门,不应也得应啊,老子还想在保宁混下去。”
于是清场的清场,点卯的点卯,上药的上药,收兵刃的收兵刃。三百名打得鼻青脸肿的汉子,歪歪扭扭站了一校场,四周火把闪闪,看过去一片láng藉可笑。
成蕙神伤地抚着额角,让人搬了木椅来,坐在高台上,“你们,派个代表出来,说说一只兔子的故事。”
霍安蔡襄也默然坐了。骚乱镇压了,接下来的事,自然就jiāo给青帮大小姐了。
霍安手臂上被刀割了条口子,蔡襄的腿也有皮ròu伤,青帮弟子来为他们上药,霍安接过金创药,漫不经心抖了些在伤口上,很有兴趣听听,一只兔子引发的群殴事件。
这时,一个沙哑声音传来,“大小姐,我清楚,我来说。”
霍安放眼看去,果不其然,出列的是他那队的人,不甘寂寞多嘴又长舌的,仲玉。
仲玉见众人都瞧他,鼻青脸肿地猥琐一笑,抱拳致意,“不好意思,方才吼得太凶,嗓子有些破风,见谅见谅。”
霍安静静看着他。哦,就是你说,我要杀人了?
仲玉感觉到这记目光,抖了一下,拉开架势开始噼噼啪啪说书,“大小姐,事qíng是这么样的。今天霍教头英明神武地让我们练了一天拳,因此入夜后我们睡得真的很香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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