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_镜中影【完结+番外】(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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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他连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都能找到故jiāo,他还让不让人活了?”

  “在此有故人,只说明我运气尚可。不然,我病不死,也怕是要和关先生一并冻死了。”

  “不会!”乔三娘挥手。“你这样说,说明你还不够了解关峙。就算没有这么一个地方为你养病,他也有办法带你走出那里,大不了就是把那些人撇下。”

  樊隐岳暗笑。这位三师父总在她面前不遗余力地表现对关峙的不屑,却在她稍有置疑时将他高大化,他们的友谊,委实是一桩趣事。

  逐四二

  “三师父,大师父去了哪里?”

  “唷,小没良心的,竟然还问起了你的大师父。”乔三娘给这个冷冷清清的徒弟鼓鼓掌。“我被差遣护送那些伤兵进入羲境,你大师父则进羲境通知羲国驿站前接应。在此

  前还接了一个活,给关峙的老娘送了一回药。”

  “先生的老娘?”

  “可不,听你大师父说,你那位先生长得和他家老娘是一个模子出的。他们为你进宫偷药,正赶上奭国皇宫大乱以及关峙的老娘犯病,关峙让你大师父送了一回药。你大师

  父到现在还在埋怨,对奭国皇宫不熟的他,扯着个小太监在杀喊声中走了近半个时辰才找到太后寝宫,也幸亏关峙老娘命大,挺到那个时候。”

  这个老娘,是上一回他赶回奭国前口中染病的那个母亲,也是那位曾宠冠奭国后宫为了爱人可舍弃爱子的“贤太后”?

  “那位太后当真和先生长得如此像?”

  “你大师父说是生生吓了一跳呢。”

  “奭国皇宫被羲军攻占了么?”

  “你大师父离开的时候,奭国摄政王妃正好带关峙的老娘逃命,估计是被攻下了。”

  南院大王胜利了。恭喜。

  她淡哂。此一刻,想起那个曾在自己心头拨起涟漪的男人,竟恍如隔世。

  他没救她,她早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南院大王呐,有什么事可以使他放弃百年难遇的战机?爱qíng史上流传千古、戏台上名唱不衰的霸王与虞姬,也不曾见得美人重于大业。

  况且,楚远漠不是楚霸王,她也不是虞姬。

  这样也好,彼此感qíng放得轻浅,也便不会伤得狠重。

  毕竟,她与楚远漠是……仇家。

  纵使她现在不想给他最深的打击,但他仍是那个因一时心血朝使她一生巨变的男人,和他,她从没有设想将。何况,她不去做,有人会去,远陌少年已成了“黑虎王”

  ,下一步,会真正成王。两王相争,孰能成最后赢家?

  “用药了。”

  她举眸,觑见那张清俊颜容,遂嫣然:“先生若是女子,必定美冠天下。”

  “又是哪的疯话?”他勾唇,将一匙药汤舀起递她嘴边。“张嘴。”

  她不怕药苦,慨然纳之。“先生,你想去奭国看望你的母后么?”

  他动作微顿,挑了挑眉,又把药喂她口中,“等你身子完全好了,我会去探探她的消息。”

  “月儿不是一个善男信女,但月儿要说一声,她也可怜。一个女人,因美貌祸及自己及家人,还要日夜面对致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屈意承欢,背着这份沉重负疚必定还有仇恨

  遇到了奭国先皇,稍稍的宠爱便会令她感恩戴德。她想要生存,必须牢牢抓住这个男人。忽略你,一开始或许只是一种不得已的手段,但当手段成为习惯,便不易戒除。可她

  毕竟还是爱你的罢,否则也不会为了思念你病倒。”

  他的喂药大计,未因她说话稍有截止,而她的话,也没有他的喂药略有停顿,两人觑空的时机竟然拿捏得分毫不差,看得乔三娘啧啧称奇。

  “我会去看她的。”他道,将空了的药碗放下。

  她持帕拭唇,道:“先生有事,尽管去做,不用放心不下我,隐岳这一次生病,算是因祸得福,从此隐岳会格外用心调理自己的shen体。当有一天,隐岳不需要再奔波时,一定

  要牵着先生的手种花种菜,养jī喂jī。”

  “这是承诺?还是甜言蜜语?”他问。

  她撇嘴娇嗔,“先生!”

  他郑重其事,“如此,我先当承诺收着,若樊姑娘哪天反悔,请及早知会在下一声。”

  “……先生!”她举拳佯打,被他顺势拉进怀内,吻上她被药汤浸得鲜红润泽的柔唇。

  老娘唷。乔三娘为怕明日长了针眼,掩着眼睛避出门去,随便拉阖不说,嗨嗨极有远见地在外面拉环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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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樊隐岳美眸含娇带媚,如笼薄烟云纱。“终于忍不住了么?”

  他摇首,无奈低笑,“月儿,你不能总是……”

  “总是怎样?”她微凉小手剥开他胸前层层阻挡,直贴上他胸口怦动之处。

  他低喘一声,“总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无妨。”她樱唇一翕一合,皆是魅惑。“有事学生服其劳。”

  “月儿……”他抬手将chuáng帐勾下,挡住层层风光。而仅这会儿功夫,他的小女人已给他宽衣解带,好不着忙。“……月儿!”

  “学生在。”她应着,拨下他头上别发木簪,让他长发泻滑到自己脸上肩上,小脸则欺上那方胸膛,贝齿细细齿咬,寸寸都不放过。

  “你……”这个折磨人的坏姑娘!他须还以颜色,须引导主势,须掌握主控,须……须什么?脑中怎有云雾缭绕,怎有红光玩到,怎失了所有力道?

  被推倒到软枕软被之间,仰望着身上人儿,他看得见她眸如烧,颊如霞,唇如火;感受到她娇躯如玉,馥香如兰,柔软如绵,然后,然后……这个坏姑娘,傻姑娘!

  “先生,学生做得还好么?”他听到她在耳畔低问,娇喘气息弥漫了整片耳谷,麻苏了半边身子。

  “好……好……好!”好到无法再好!

  “那夜先生对月儿做过的,月儿可都记着呢。”她因为说这话,动作稍停,他不满闷哼,引她得意娇笑。“看,先生很满意学生所学到的……”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蓦地一个翻身,将两人位置调换,bī在樱色唇边,“先生还有许多没有教你,想不想学?”

  “先生想教,学生自然要领教……呀!”因这话,她招最甜蜜的惩罚。

  chūn光无限好。

  待被停红làng,帐停倾波,男人汗湿的手勾起chuáng下中衣,在贴胸胸袋里取了一物别入女子鬓角,“以后,莫再把它取下。”

  逐四三

  三月后。元兴城。

  大年甫过未久,作为天历皇朝最繁华的市都,元兴城街头巷尾尚存留着年轻气息,诸如:各家门前chūn联的色泽犹呈艳丽,牌楼坊间依稀见得披红挂绿,尤其是开门迎客的生意

  人,尚保留着年节时分讨个好彩头的和气。

  一年之计,在于chūn呢。

  踏着这chūn光,一袭湖蓝墨纹的书生袍,一顶同色书生帽,背一个简单行囊,跟在进京赶考的举子大流中,樊隐岳回到了元兴城。

  距上一次重返元兴城,仅有一年光景,心态却已大不一样。

  上一回,冷若冰霜的面孔之下,压着烈火灼灼的仇恨,若非有村中三年的陶冶,若非有南院大王府的历练,说不定会直接找上那些近在一个城内的仇人拼个鱼死网破。而此

  ,亦是她一度远离元兴城的因由。在没有足够的能量之前,匹夫之勇只会枉送xing命。

  这一回,她有了潜心而思的定力,有了伺机而动的心力,亦有了循序而的耐力。南院大王府之行,军旅从容生涯,赐予了她这份智慧。

  她自然不能否认,放弃延定城,选择此间作为从新起步,尚有一丝是为了避开楚远漠。

  柳家的人,无qíng又多qíng。无qíng时,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既定的脚程,即使是最爱的先生。多qíng时,不愿对一个曾对自己费过心思而自己也曾动心的男人施以狠厉。

  她放弃了亲手致楚远漠于败境。她已经将一颗火种埋下,且推燃助燃多时,这颗火种会烧成惊天的巨炬,还是仅能光花一现,端看他自个儿的造化出息。她依然会推燃助燃,

  但已立于隔岸。

  “大师父,您把信送到远陌手中了?”

  “可不送到了么?那小子可真是好材料,虽然因为年纪大了习武有些亏,仍能把忍术练到那般气候。隐岳,他现在的修为,已在你之上。”远足归的梁上君,眉飞色舞,谈

  兴盎然。

  “这样很好。”青出于蓝,本该胜于蓝。

  “我看那小子根骨着实上佳,忍不住点了他几下。居然让那小子给缠住不放了,不然以你大师父的脚力,哪用恁多天的功夫往返?我敢说如果冯冠武见了那小子用兵的本事,

  一定也按捺不住。放心罢,以那小子的志向和脑袋,一定有一番大作为大天地。”

  “这样更好。”灰暗陋室的娃儿,被上苍亏待恁久,本就该振衣扬眉,创立不凡业绩。

  “我的时候,听说那个什么赤色国的人以及什么部落都有意把公主嫁给他……”

  她一怔,秀眉微挑。

  “听那意思,人家嫁了公主,才会完全相信他,才会将原答应襄助的人马数量加倍。那赤色国甚至愿意由他继承国统……”

  “何时完婚?”他叫她“姐姐”,她真诚应过。两个人曾有过仅有彼此的相偎时光,在最孤寂无助的时候彼此给予过些许温暖,他成婚,她不能赶去恭贺,总须送去一份心意

  。

  “那小子迟迟疑疑的还没有答应,一径地要我知会你去看他……他是想让你这个当师父的前去主婚不成?”明知故问。梁上君昔年亦是位游惯花丛的明白主儿,哪窥不出那一

  丝丝暧昧少年心思?

  樊隐岳摇首浅笑,“他会应的。”

  一个黑暗中住过的多年、在仇恨中沉浮数载的人,不会容忍任何一丝可以让自己彻底摆脱过去的机会失去。她的出现,是一个机会,他抓住了。而现在,更大的机会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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