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_镜中影【完结+番外】(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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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远州给出的答案也是一成不变,“苏相的下落有元兴府尹与刑部着力寻找,有什么信,他们会在第一时送过。”

  “为什么只jiāo给元兴府尹与刑部?父亲是你的岳父,难道你一点也不挂念父亲的下落?就算你对他毫无亲念,不能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

  柳远州踏进大厅的脚步一顿,回首瞟了眼妻子,“本王想,不必本王提醒,你也该知道他是杀我女儿的人罢?若不是本王还念着夫妻之qíng,他不可能在那栋宅子里安稳度过那

  些时日,你居然还能要求本王娶戮力救一个杀女的仇人?”

  苏氏身形跌踬,仓惶指控,“你仍然……仍然只记得她,只记得她的女儿!”

  柳远州眉间蹙起不耐褶纹,“又要把那些话翻出了么?”

  苏氏掩面而泣,“我已不想翻……我已然不去在乎了!我只要我的儿女幸福,我的父亲平安,为什么这也不行?也不行?”

  “你这一辈子,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许多东西,失去一些,未尝不可。”甩了这话,柳远州放弃进入大厅,蛰身重返家外世界。

  “王爷,你去哪里?”说了不去在乎,女人又有几个能做不去在乎?苏氏向着男人背影,凄惶追问。

  “本王与秀亲王有约。”

  “你……”男人的脚步将其最快的带离,这是她几十年不管梦中还是醒时都消之不去的靥境。无力坠坐于打着华丽漆色的楠木圈椅,埋首伏在雕着jīng美纹路的紫檀木桌上,

  放声一恸……

  再多的华奢尊贵,再多的人前风光,挡不住人后万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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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祯。”

  这个声音……?屏风后的人一震。

  “子祯,你不觉得事有蹊跷么?事发时为深夜,无法出城,翌日四门盘查严紧,对方离开京城的可能微乎其微,以我们在京城的势力,到今日竟探不到一点一毫的消息,你不

  觉事qíng太不寻常?”

  “自然是想过的。对方若是想害叔父的xing命,不会费力把叔父劫去,劫了去却无半点痕迹,这种事,实在令人费解。而这等手法,不似黑道,不似白道,叔父从政几十年,树

  敌众多,很难从中……嗯?”话者苏子祯忽尔一顿。“会不会是柳持谦父子做的?”

  “不会!”

  “为什么不会!到今日,你还护着他们?他们对你……”

  “谈正事要紧。”

  “……是。叔父的事没有进展,大事举行在即。”

  “安排妥当了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是指……”

  “镇南大将军不日将进京面圣,他到之日,即是举事之日。”

  “在此之前,不得放松一丝一毫。”

  “是,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晓得镇南大将军是我们苏氏的……等一下!”

  屏风外阔谈的人,突闪进屏风之后,大力夺下了正在书写者的两管小豪。“今日的事不必记录,回你的房间歇息。”

  何慕然惊魂甫定,道:“你说过要放我离开的,何时兑现……”

  “先滚下去,别惹本官发火!”这一刻的苏子祯,不见星点平日维系出的斯文儒雅。“别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忘了那两具死……”

  何慕然拔腿逃蹿。

  苏子祯将案上纸递到火上。

  而逃了何慕然知道进到所憩息的卧房呢,关了门,落了窗,坐实了懦弱书生本象,方坐到chuáng间,惊诧抽息。

  那个人,居然……居然是……是素食一族背后的掌舵人?!

  亲耳所闻,甚至亲眼所瞥,仍不能信呐,不能信!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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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惊,一径在胸腔内撞击。这一份激烈qíng绪直到夜幕罩临,犹未平息。若不是所需见的人太重要,太关键,不得不,会为了qíng绪消化,打消此趟出行。

  “太子殿下。”

  “送信的人说,此趟非本王不可。你可是发现什么要紧的大事?”

  “太子殿下看过这份东西便知。”

  兆郡王离京前,将进苏子祯府之人引荐给了太子柳持昱,并定下联络方式及密会之地,向太子禀道:“臣为查苏氏底细,差人打入了苏子祯府第,此时事关未朝局,臣不再

  京城期内,若查处什么,责他直接向太子禀报。”

  是以,何慕然得以直晤太子。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太子蓦立。

  “是小的按苏子祯吩咐眷写在圣旨上的文本。”

  “圣旨?什么圣旨?哪的圣旨?”

  “苏子祯拿的,上有五爪银龙的防伪图饰,轴柄以上好玉材制成,苏大人命小的奖这些字一字不差摹于其上。”

  “苏子祯他……大胆!胆大包天,他……”

  “太子殿下,此时不是发泄怒火时候。”

  “……对,不是,不是。”太子吐纳气息,條尔回身,两目冷峭。“你确定他让你写的是真正的圣旨?”

  “除了印鉴,其它一应俱全,但小的想,此时印鉴也应该已经落在上面了。”

  太子冷笑,“苏子祯,苏家,苏氏一门……本王竟是小瞧了他们。”

  “兆郡王信,会在近日返回京城。”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罢,有其它消息随时报与本王,以后不必再约什么会晤这,拿着这枚腰牌可直接进入太子府。”

  何慕然收了物什,恭辞,“小的告退……”

  “你如此冷静沉着,不似一个普通当差的。”太子忽道。

  “小的惶恐……”

  “你做得很好,待此时了了,本王会重重赏你。”qiáng将手下无弱兵。一个小小当差者都能出色至斯,持谦你还真让本王刮目相看呐。

  逐五四

  “什么?你把话再给我说一遍!”苏子祯嬬去哦属下脖颈,两目眦裂,颊ròu抖动,形若恶煞。

  被揪扯的属下道:“那个叫何慕然的书生的确因为行李盘缠在客栈丢失大闹过一场,委实也有人向他介绍道书画坊谋生的法子,其后……”

  “其后怎样?快说!”

  “其后,有人看到他在三味书画坊卖字,几天后没了影儿,直到近几日……咳!咳!”衣领把喉头勒得太紧,一口气接应不济,话卡住。

  苏子祯把人一手甩开,“近几日如何?你再阖绊一字,爷立马割了你的舌头!”

  “近几日他又出现在考生举子们常住的鲤跃客栈里,听说他原本是因度日的盘缠全部丢光份而返乡了,中间不知jiāo了什么好运又有了钱,便重回京城daikao。”

  “不可能!”

  “奴才不敢骗主子,主子是看得明明白白,问得清清楚楚,那个书生就是叫何慕然,从赣南京城赶考的,与主子您给的资料一模一样,奴才就是按主子给的这些去打听……

  ”

  “不可能,不可能……”

  苏家行事素谨慎,启用何慕然之前,对其背景历自有探查,所获讯息与其本人所述并无出入。纵算其人已入府内,探查也未停止。而今日,就是进一步的结果。

  属下复述之话,与第一遍所说分毫不差。

  当意识到这个讯息所兆示着的事实时,冷汗由苏子祯背脊上钻出。

  “你们到鲤跃客栈把那个何慕然给带!管家命人备轿……不,备马!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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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ūn末夏初,顶着一身薄汗,一衣的征尘,兆郡***刚回到京城,人在马上双足未落,即被请入太子府。

  “持谦先看了这个再说!”柳持昱面色沉凝,将一页纸推到他面前。

  柳持谦不待阅罢,已经玉脸凛然,“这是……”

  “你手底当差的捎的消息。”

  “太子可禀报给了皇上?”

  “在事qíng笃定之前,本王不想报给父皇。”

  “兹事体大……”

  “若持谦与本王联手料理了此事,父皇必然对你我刮目相看。”

  太子力求表现,想把此事完满漂亮的独立解决,博皇上赞赏。柳持谦有感此心,不好劝说,道:“解决这桩事,须有军队参与,若太子瞒着皇上私调军队,兴许会使龙心不悦

  。”

  “本王明白,所以本王不有打算动用军队。”

  柳持谦一怔,“不动用军队?”

  “你我府内的jīng卫加起,有五百人,舅舅他们可给我五百人。”

  “一千人?”

  “擒贼先擒首,他们尚不知消息泄露,找一个撒手不及将几个首脑先擒起,jiāo到父皇面前,其余人由父皇下谕剿灭。”

  “敢冒这等天下之大不韪者,不仅丧心病狂,亦心思缜密,计划周详。我们领着一千人去,说不定遭五千人阻击,届时打糙惊蛇……”

  柳持昱胸有成竹的一笑,“持谦忘了本王有一支万人的太子jīng卫队的么?”

  柳持谦恍然,“对呢,臣一时qíng急,把这支卫队给忘了。”真忘假忘?天知己知。

  “持谦也有糊涂的时候?”柳持昱笑内加了一些喜悦意味。“本王此刻奇怪的是,这些人纵算在自己府内都养了死士卫队,一个府能藏多少人?五千人算是顶了天的。到现在

  为何不见他们与哪方的军营有所联系?”

  “没有么?”柳持谦惊扬剑眉。

  太子颔首,困惑难解,“本王让几位舅舅严密关注周边几省的军营动静,至今都无任何进京的迹象。持谦认为他们可能在没有军队响应的qíng形之下行那等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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