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襄_镜中影【完结】(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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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释冷眼觎睇:“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犯了什么事么?本王今日心qíng好,先恕你无罪。”

  嵇南顿时大喜:“侧妃搬进了主楼!”

  “什么?”他猝然止步,面上冷风寒霜:“什么时候?”

  “您动身来宫里之前,侧妃正好进门,奴才听到侧妃吩咐下人打扫主楼并搬行李进去,虽然过去解释了几声,但因为急着随您进宫,只怕没有说清楚……奴才回去后再向侧妃解释……”

  “不需要。”嵇释唇畔笑意淡如烟尘,“随她去罢,她若住的高兴,整座静王府对她也无不可。”

  “可是,王妃若是回都……”王妃是好人,不能委屈啊。

  “王妃回都,有王后的寝宫等着。”

  一时半会儿未能领会主子言外意的嵇南,杵在原处摸着脑袋傻了半晌,忽然福至心灵“啊”了声,八脚紧追上已走在前面的主子:“奴才明白了。”

  “明白了就继续拿她当公主供着。”

  “奴才……”又不明白了。侧妃本来就是公主啊,只是位不太好伺候的公主就是了,若是扶襄姑娘做了王爷的侧妃,才不会动不动掉脸子生气,与王爷,王妃也更能和睦相处罢?

  “又想什么想的一脸呆相?”

  “扶襄姑娘。”

  嵇释一怔:“为何?”

  “奴才想若是换了扶襄姑娘做王爷的侧妃,王爷一定会开心很多……”

  “傻瓜。”按了按这个憨实亲随的头顶,他喉内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如今,那个曾相伴了十几年的人,已与他走远,找不回来了,两小无猜的岁月,当着是过去了。

  嵇释感慨万端的时刻,距此不足百里的莫河城外,某所简陋民居内,也有人嘘唏良多。

  扶稷神色复杂地与一身农人作扮的昔日云国之主隔桌对坐,问:“这么轻易放弃莫河城,不怕留下千古骂名么?”

  后者面相平淡:“嵇释是不世之才,由他治国必定逾我许多。”

  “您是何时这般开悟的?”不久之前还是一位善弄权术的yīn暗君主不是?

  “执迷与开悟一线之隔而已,需要的不过是个刹那。”

  颇有哲理呢。扶稷莞尔:“故而阁下命太后将在下给叫出来,仅是为了保住您和公主们的安宁?”

  “正是。”

  “但在下无法长期护卫公主左右,阁下还需要另择贤能。”

  “所以……”朴实的农妇端了一盆煮熟的红薯放上了桌加入了话题:“本小姐来了。”

  扶襄一0八、风驰电掣天光没(上)

  来者布衣荆钗,切实的农家妇人扮束,面上也涂了七七八八的灰垢,却更显一双美眸顾盼有神。

  嵇申凝目稍加分辨,道:“奢姑娘还算准时。”

  来者并非这所民居的嘱咐,扶稷虽不知底细,但既然是前越王阁下的熟人,必定耐人寻味,不妨旁观。

  “准时是本小姐的美德。尤其是接两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更不能耽误了时辰。”

  嵇申淡锁双眉:“你的动机何在?”

  “此话何解?”

  “你主动出现,主动表示会保护我的两个女儿,是代表哪一方?银川?原国?”

  奢城儿径自落座,剥了一个红薯来吃,道:“这一点很重要么?一个月前,阁下对我的突如其来可是接受得稀松平常。”

  嵇申眸芒咄咄:“那时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好好好,容小女子慢慢道来。”毕竟是王者,气场不可小觑呐。

  这就是奢家大小姐,银川暗部的掌舵人?真真是江上代有才人出,一波后làng推前làng呐。扶稷暗里感叹不已。

  “小女子代表得不是银川,而非原国,而是……”她刻意小作停顿,笑意充沛的眼尾也想在场的第三人,方翕动红唇,“扶襄。”

  扶稷目光一闪。

  嵇申扯动唇角:“你认识扶襄?”

  “我们共侍一夫。”

  噗——

  扶稷一口茶含吞不住,喷出口外。

  嵇申瞥他一眼,道:“云宓果然是扶襄么?”

  奢城儿察言观色,心中好是欢乐:“阁下这下放心了罢?”

  “继续。”

  “遵命。”她笑容可掬,“阁下对自己的下一步早有规划,但两位至亲骨ròu的公主却不能弃之不顾,小女子为两位公主提供容身之所并保护她们的安全,作为jiāo换条件,阁下将所匿的王室财富分小女子一杯羹。”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奢城儿掩额摇头:“又让扶稷给料中了。扶襄说,阁下多疑善变,为取得阁下的信任,可将两位公主安排与嵇辰公主同住,而保护她们的,则是梁贞……更准确的说,是嵇真公主。虽然她们姐妹以前多有嫌隙,但如今落难,一家人总是好过与陌生人,打打闹闹日子也好打发不是?”

  嵇申稍稍思索,问:“你说的是……辰儿?辰儿在扶襄手中?”

  “感qíng您只听到了以为爱女的名字么?真公主会哭泣的哦。”

  “……真公主?”

  “就是那位被送出宫夭折的可怜公主,她非但侥幸活了下来,而且生的活色生香,妖艳迷人,还有一身不同凡响的武功,正是她协助扶襄将嵇辰由原云王的控制下救了出来。”觎见前越王阁下满面的半惊半疑,她再作补充,“一旦与阁下协议达成,前来接两位公主前往安安身之所,正是嵇真。”

  纵算亲qíng淡薄,早以为死去的女儿尚在人世的消息也足够震惊,嵇申好半晌的静默过后,方回过神来道:“把真儿领来见我,见到她后,我自会相信你们。”

  “于我倒没什么不可以,还要看真公主想不想与阁下父女重逢。”

  “不见到她,我又如何将女儿托付?”

  “好呗,本小姐这就去问问真公主的意见,暂且别过。”奢城儿拭了拭手,施施然离座,冷不丁又想起了一事,回过头叮嘱,“此处不宜久留,几位还是尽早离开,不用担心,无论你们到了哪里,本小姐都能扎到。”

  这小女子,恁是自信,恁是狂妄,不得了,不得了。扶稷含笑挥手相送。

  “扶先生怎么看?”嵇申问。

  “扶门四使的容身之处遍布天下,多不胜数,如果公主由他们安置,想来是最妥当的。”

  “扶襄竟做了原国的王后么?”嵇申语声飘忽。

  扶稷莞尔:“起步的基石罢了。”

  “当初……”罢了,当着是罢了。他轻笑:“还以为未来天下只能是嵇释与左丘无俦的口食之争,没想到扶襄横空出世,似乎是越来越jīng彩了呢?”

  十日后,奢城儿携梁贞找到了嵇申父女的藏身处。

  随后不久,扶襄寻到了前越王财产的藏匿处。

  扶襄一0八、风驰电掣天光没(下)

  “就算是为了他的两个女儿,也太慷慨了些,他想做什么?”扶粤嗤道。

  原、越jiāo界,一座香火清淡的道观内,地内另有dòng天,十几箱珍珠美玉huáng金白银璀璨夺目。

  扶襄拈起一片金叶,借着灯光看清了上面镌刻的小字“越祥历二十年”,道:“扶门的内册上记载,越王登基前曾在南疆领兵数载,驻营地就在距此不足百里之处,这个地方想必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这点财产不过是当年的一些积攒。于嵇申来说,无关痛痒。”

  “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么?”

  “那种事哪用得着一位王子去做?各级地方官们的孝敬足矣。”扶襄将两串珠子分别挂上自己与扶粤脖颈,“当了这两个东西,五千兄弟本月的饷有了。”

  “驮运的这么多的东西,再是如何的乔装,也很难不惊动四方,仅是这沿路的山贼……”

  “用它作甚?在这放了这么多年都是安然无事,继续放着呗。”

  “怎么可能?”扶粤柳眉拧结,“若是嵇申出尔反尔,在我们不知道的qíng形下偷梁换柱,到时我们要拿什么养军?”

  扶襄“噗嗤”泛笑:“你对他的信任为零呐。”

  “扶粤美眸气:“我在说正经的。”

  “我也没有不正经。你认为嵇申肯给我们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不是照顾他那两位公主?”

  “你也知道两位公主在我们这边,还怕他反悔不成?再说……”扶襄双手捧起一颗圆润东珠对着光线观望各种成色:“不管嵇申处出于怎样的考虑轻易放弃了江山,既然如今他有了为嵇释资助一位劲敌的打算,我们何不笑纳?”

  “可是……不管怎么说,对嵇申其人不能不防。”

  “好呗。”扶襄无可奈何,“将这些东西就地埋了,如此既不用长途运输,也可防着中途生变,如何?”就算嵇申当真反悔,到这边发现空无一物时也只会以为我们已经将宝物移走,可否?”

  扶粤这才展颜一笑。

  唉,前越王阁下在阿粤心中的信用已经破产到负值,但愿那位撇下江山放下女儿所要做的,不是挽回阿粤的芳心,。扶襄为前越王向天祈祷。

  此间事落地的一个月后,扶家军甲胄上身,装备到位。

  巧不巧,就在此时,云国与原国接壤处,一伙千人左右的土匪日渐壮大,瞅准各国乱事纷起的时机,大行杀人放火减杀戮掠之能事,青白白日也敢招摇过市,边境处十几村镇连遭洗劫,恶迹累累。

  扶襄派出了特遣营的一队人马前往匪徒盘踞之所,三日后凯旋而归,千余匪徒尽遭覆灭,百名扶家军无一伤亡。

  牛刀小试。

  随后,原国境内各处恶名昭彰屡攻不下的匪寇山寨皆成了扶家军的练兵场,无往不利。

  扶家军名声渐起。

  “那些匪众皆是罪大恶极之辈,但说起来也只是乌合之众,没有受过任何攻伐守备的训练,方会在你们配合得当前后呼应的攻打下节节败退,但你们有一日势必与真正的军伍对垒,对方断不可能如匪众般处处漏dòng,届时你们的战争才算真正开始。”扶襄站立帅台,如是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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