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左丘无俦,那位爷的桃花债还真是没完没了呐。“霍姑娘误会了,扶襄此去,不是为了左丘无俦。”
“不为左丘无俦,又是为了什么?”
“扶襄自己的事,无须向霍姑娘禀报。”
“扶姑娘骗了霍阳的事,总该有个jiāo代罢?”
“此话何解?”
“那个时候,是你告诉我一旦对左丘无俦说了那句话,他即会将我留在身边。但事实并没有如你所说那般发展,你作何解释?”
迎着这双理所当然的美眸,扶襄啼笑皆非:“我并没有为霍姑娘撮合姻缘的义务。霍姑娘那时采纳扶襄的建议,难道不是出自霍姑娘自己的主张?”
霍阳瑰丽的唇线傲然冷勾:“我不喜欢被人耍弄。”
扶襄点头认同:“没人会喜欢。”
霍阳眸光凛动:“扶门首席暗卫有何本事,让霍阳见识一下罢!”
摔杯为号,十几条人影应声蹿出。利器张扬,杀气千条,食肆内虽然食者稀少,仍引得惊叫迭起,桌倒椅颓。
扶襄一手扯住云谦胳臂,身形掠过霍美从的头顶,取道门口。
“拦住她!”霍阳娇叱。
遭两把尖刀左右封堵,扶襄右臂甩出袖内白练缠上顶梁,娇躯倒悬,道:“霍姑娘想试扶襄的本事,不必将无关人等牵连其中罢?”
“扶姑娘还是个心xing善良的么?”
她作恍然之状:“所以我才讨人喜欢么?”
“你——”
“开个玩笑。”声起身亦动,她左臂驭力,将云谦送出窗口,右手白练缠住门前二人,向其同伴头顶抛下。顿时,袭击者叠摔成堆,攻势暂止。
“门开了,还不走?”落脚在几名食客身后,她急道。
霍阳抚颊叹道:“有时候,善良并非好事。”
几名食客手出白刃,寒光密织如网。
云谦在窗外看得心胆俱裂:“小……”
一只巨掌重重握住他肩膀,有声道:“如果不能成为保护她的男人,就要识趣地离她远一点,晓得了么?”
扶襄五七、汝之蜜糖吾之伤(上)
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
扶襄对眼前阵势初作评估,好像除了找一张尚算完好的椅子坐下修补一下体力,没有更好额处置法子。于是,她这么做了。
那边,男子乜了置身事外的小女子一眼,未予理会,淡觑另一个不该出现在此的女子:“霍姑娘,少见。”
霍阳福了福,嫣然道:“左丘家主英雄救美的风范才是少见,让霍阳开了回眼。”
左丘无俦亦回礼:“能为霍姑娘开拓视野,本家主不胜荣幸。”
“战事正紧的当儿,身为全军的主帅,出现在这个荒芜小镇,如果仅是为了让霍阳开拓眼界,是不是太铺张了点?”
“多谢霍姑娘提醒。霍姑娘帮了本家主的大忙,在此谢过。”此话颇有几分由衷,若没有这些人从中搅和,混淆了那小女子的警觉,又先一步出手牵制,想来也不能如此顺利。
霍阳面生不解:“左丘家主是笃信凭这些人无法伤害扶襄,所以连气也不生么?”
“南苏命你捉她,应该是为了增加与本家主对话的筹码,杀了她,无论是对你的主子,还是你,好像没有一点好处。”
霍阳讶挑黛眉,“你早就得知......”
“唉,好失落呢。”夸张的叹气声宝蓝色的长袍衣影,明色拂动,玉扇清风,这份清淡惬意,适时缓解了小小食肆内因左丘家主的降临造就的紧促压迫,“纵然没有我的枢密院,无俦依然耳聪目明,对一切dòng若观火,委实让人好生的失落,唉......!”
但,这位的脚步未在左丘家主面前驻留,径自走到了角落的人儿面前,两手捧起一只柔荑,泪光点点,道:“小襄儿,真的是你呐,我还以为是我相思过甚致使眼前出现了幻影,竟真的是我的小襄儿,小襄儿啊小襄儿,想死我了!”
扶襄被这一口一个的“小襄儿”给叫得寒颤连连,用了些力气收回手指,讪讪笑道:“多日不见,南苏家主......”
“我不做家主很久了呢,小襄儿。”南苏公子再接再厉,再度将佳人小手握住,“既然是故人重逢,小襄儿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一只大掌横空出世,极为利落准确将两只手分开,“她和你没有这么熟。”
“唉,无俦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第三方qiáng势介入,南苏开不得不推开一步,左看一眼男子,右看一眼女子,“二位能够顺利重逢,在下也算是大功一件,找个清静地方小聚一番如何?”
左丘无俦目底两抹疾光稍纵即逝,道:“南苏想说的话,三日后到丰庆城谈罢。”
“为何是丰庆城?”
“三日后,我会攻下丰庆城。”
“这么招摇没有问题么?”
“敬请期待。”
南苏略作沉思,颔首道:“本公子姑且期待着三日后与你在丰庆城的会晤。”
他向外走了几步,本以为就此安分退场,谁知在门前回过头来,向扶襄眨眸轻笑:“小襄儿,莫忘了这人可是让你吃足了苦头,切不可轻易就原谅了他,明白么?”
扶襄五七、汝之蜜糖吾之伤(下)
一直到坐进停在食肆前的四架马车,左丘无俦的掌握才勉勉松开。他觑向身旁安静得过分的人儿,虽然了解她谋定而后动的行事习xing,但如此全程配合的乖顺,仍让人有点不适。毕竟,越是平静的湖面,越易酝酿出惊涛骇làng,尤其对这个小女子而言。
“你又想玩什么?”车子驶动的一刻钟后,她问。
他双手抱胸,靠在黑缎铺设的宽倚上闭眼养神,淡淡回话道:“肯开口了么?”
“为什么将云兄也一并给捉了?”方才上车之际,她睹见那个叫乔乐的少年将云谦送上另一辆车。
“看他不顺眼。”
“要打还是要杀?”
“如果能打一通,当然是最好的,但那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弱书生,本家主没有动手的兴趣,至于杀与不杀......先关一阵看罢。”
那就是也不会杀了嘛。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学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她亦阖了美眸,随着车子的些微颠簸,渐渐生起睡意,却在陡然间清醒了过来,丕地开眼。果不其然,男人的脸孔近不及寸,背对光线的宽阔双肩投下大片yīn翳,她视线内惟能见一双瞳心紫光灼动。
她挑眉:“有事?”
他点头:“有事。”
“请讲。”
“在想。”
她静息相待。
“我在想......”他的头又俯低了几分,清冽的气息立即渗入了她的呼吸,“要不要亲你。”
“可有了结论?”
他紫瞳内笑意流转,“还在想。”
她合拢眼睑,神志再度向睡意倾斜,“那请慢慢想......”
然后,女子偏垂的螓首被一双大手捧正,男人的唇覆了下来。
他喉内溢出喟叹。如这般的相濡以沫,真的是睽违了,本想浅尝辄止,谁知yù罢不能,舌尖在这张小嘴内的每一寸土地上洗洗徜徉,仿佛yù将别离的每一刻都弥补到无微不至,只怕遗漏了一处的芬芳,错失过一分的甜美......
她娇喘咻咻,将男人推离少许,“打住。”
他眸内紫芒张扬,忿然道:“为何?”
“我需要空气。”
“多久?”
“你很想我么?”
话题转得突兀,小女子显得无意继续,失望跃然脸上,他砸了砸唇,悻悻道:“你不觉得眼下气氛正好,破坏了很可惜?”
“不想我么?”她却以为得到了答案,“既然不想我,又要大费周章地捉拿,是为了什么?这事应该很重要,需要以云谦为人质?”
“你还真是......”他脸色倏冷,扳在她肩上的手不觉力道一紧,“你几时才能学会不要擅自解读本家主的用意与心思?你不是很了解我?把你的了解用到正路!”
她眉心颦了颦,“我很了解你么?”
“你早早断定了本家主会与云王朝廷决裂,你也早早设身处地,假想与本家主易地而处时会如何起步。所以,你将设想之策jiāo予霍阳,由她来转达本家主,还真是多劳费心了。”
佯作没有听觉男人语气内的浅浅讥讽,她道:“那些,只是对左丘无俦这类人的了解,而不是对左丘无俦这个人的了解。”
“有什么不同?”
“与你共处的那段时日,我见识过你领兵布阵时的谋略智勇,领略过你的心机部筹,也察知了你与云国王室成员间的分隙猜疑,料想到今日这一步并不难。但对于左丘无俦这个人,我从来不具看透的能力。我曾以为你是个言出即行有诺必践的人,但你屡屡失信于我。我还曾以为你行事果断不喜欢拖泥带水,但对于我这个弃妇又明显不够gān脆。我更曾以为你至少对我心存一毫的顾念,但你屡屡将我的难堪当作你蜜糖般的享受。你说,我几曾了解过你,左丘家主?”
扶襄五八、江山万里无闲话(上)
三日后,丰庆城。
左丘大军围城不过两日,丰庆城督将即开门投诚,奉迎大军进驻。南苏开出现的时候,丰庆城街头已是秩序井然,人流往来如常,全无战乱迹象,通向督将府的道路,亦是畅通无阻。
“怎么只有你一个,小襄儿呢?”一只脚将将踏进厢房,南苏开迫不及待讨起口舌的便宜。
端踞主位的左丘无俦打本土地志册上移开眸线,觎了他一眼,冷冷道;“如果阁下认为这场会谈自己唱独角戏没有关系的话,我无所谓。”
南苏开恍悟,“小襄儿的话题成了禁忌?”
“你确定这是你次来的主题?”左丘无俦抛开手中物什,作势yù去。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南苏开正襟危坐,“在下此来,是代表南苏、禄炎两家,与左丘家主作首都jiāo涉。”
“仅代表南苏、禄炎两家么?近期王上曾数度召你入宫,难道不曾有所托付?”
南苏开摇头,“虽然贵军节节胜利,势如破竹,但王上始终没有示弱之意,传南苏、禄炎两家的人进宫,旨在诱迫两族多贡献出一些为王族抵挡刀枪的pào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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