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_镜中影【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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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请用药。”我用匙舀起药汤,堵住那张刻薄的嘴,趁机也把自己的下颌从láng爪下拯救出来。

  “喂得这么快,想呛死本公子?”

  希望是。“奴婢会小心。”

  “举得这么高,想累死本公子?”

  最好是。“奴婢会注意。”

  “出去。”

  出去?这么好?我脚仅抬了半截,心里的笑花开到半路,又听主子道:“你乱动什么?乖乖服侍本公子用药!”

  啐,别的大爷反复无常是朝令夕改,小海的主子是一时三变””,

  “本公子要你们出去,没听见么?”

  “是,奴婢告退,奴婢告退。”身后传来的惶恐声调使我明白不良主子此回的不良目标另有其人,但那四道钉在小海身上冷嗖嗖的眼箭,端的是让人不适呐。

  “这药真苦。“药喂完了,某不良主子蹙眉抱怨。

  “奴婢为公子取蜜饯来。”

  “不必了。”

  那就请你闭嘴。“是。”

  “本公子有比蜜找更好的清口法子。”

  “是……”

  这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卑鄙无耻、失德无仪的不良加狐狸主子!他怎怎怎又……

  早知如此,小海应该事前向嘴里塞一把大蒜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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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唇,太让人……惊慌。

  这一次,不止是吃小海的嘴,还咬起小海可怜的小脖子,虽不痛,却烫得吓人,经过处像是撤了火种样的灼,更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人融化……,这这这……小海岂会乖乖侍着让人宰?

  腰上的手臂qiáng如铁菲,小海动弹不了,但自有其它法子“咝……,他剑眉拧紧,推我到半尺之外,一只手牢牢捉住我的手,“你碰了本公子的伤口!”

  “你吃了小海的嘴!”

  “那又如何?”

  他……你答应过小海的,不在众人面前……”噫?

  “怎么不说了?“他停在我腰间的那只手上移,长指在我背间闲闲打圈,墨眸里恶芒骤起,“本公子答应过你这个笨丫头什么?一字一句的说来听听?”

  咬掉自己的舌头可不可以?小海是当真被这只狐狸主子念傻了不成?“不管怎样,你不能再亲小海!”

  “为何?”

  “你是小海的相公么?”我抬起下颌,理直气也壮,“不是小海的相公却要对小海亲亲抱抱,你是想害小海嫁不出去么?”

  “你。”秋长风眉稍一挑,薄唇却恶狠狠挤出刻薄字符,“你当真是块不开窍的木头是不是?”

  “你才是……”他神色不良,目光凶狠,我聪明地打住回骂,但犹不甘心,“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再亲小海,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

  秋长风嗤之以鼻:“那么,你打算让谁亲呢?”

  “嗯?”

  “纪山?”他眯了双眸,长长的睫毛搔上小海额头。“纪山可以抱你亲你是么?”

  “他哪有……”他是抱过,但没有亲……”嗯,也不是这样说……哎呀呀,这人怎这样赖皮?“纪山可不可以亲我抱我与你没有关系,你只要不再亲我抱我就好!”

  看得出,秋长风生气了,眸底的绿意渐现,声线危险起伏:“小海,想来是本公子错了。”他柔缓地挑起我垂在肩上的发,在指间缠缠绕绕。“我以为,你这个木块脑袋可以分辨出我待你的不同,敢qíng,是本公子高估你了?”

  “你、你待我有哪里不同?”这样的秋长风,好可怕。眼内跃动的幽绿光芒,比发怒时的恚shòu还要浓烈,仿佛,亟待把小海连皮带骨吞进肚里,好可怕……”你先放开我再说!”

  “休想!”

  休想就是不用想,当他的唇又压下来,眉,眼,鼻,颊,颈,无一幸免皆沦陷在他滚烫的索取之下时,我的确难想太多。尤其,嘴儿被严实堵上,被当成蜜糖样的彻底品尝,我只觉置身在一个炼炉内,除了烘烈的热意,无助的眩晕,脑里是一片空空茫茫……

  “你“他闷哼一声,“笨丫头,你不能不碰我的伤处?”

  喔……当然不能!万万不能!

  从融骨的热到彻骨的寒不需多久,须臾足够。寒栗中,我呐呐自问:怎么能沉溺在这样的怀抱里?就算不曾有过苍天的愚弄,就算我不是他视之为邪祟的巫族中人,秋长风的胸膛也不是一个可以容人停憩的良处,我怎么能允许自己发生这样的迷失?

  “放开我。”

  “小海?”

  “公子,请您莫戏弄小海了。”我不去看他的眼,垂着睫自顾自话。“如您所见,小海样子平平,心眼也呆,周身上下找不出两样说得出去的长处。您是皇亲国威,人中的龙凤,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拿小海耍弄?就算一个词候公子饮食起居的丫头在您看来不必稀罕,难道小海不值得您半点怜惜?如果您有,如果您还不打算永远失去小海,请您把小海就当成一个普通丫头对待,小海是您的丫头,就单是您的丫头不好么?”

  这话说出来,回绕在chuáng上两个紧密纠缠在一起的人中间的,是晌久的沉默。

  我自然是明白,如果取不得他的认同,这场主仆就算做到尽头。

  他摇头,小海自是要另谋出路。他点头,也怕为时难久,打破了那一层暧昧的窗纸,谁又能真正安之若素地共居一室?

  “小海,我以往,小看你了。”秋长风终是放开了我。但并不是痛快地给了小海自由,手臂一点点卸去压力,眉眼之间的yīn鸷却一点点添加浓郁。“本公子以为,你身上有这世人许多人都已经抹灭不见的特质,值得本公子jīng心收藏。但于今看来,本会子看到的小海,并不是真正的小海。很多事你看得清楚极了,而你佯作糊涂,不问不闻。在你将一切放在心底积存起来择最恰当的时机再来计较的时候,每个人都被你的娇憨无邪所欺过。但本公子,实在不想把小海和心要深沉联系一起,那会使本公子很恼怒。”

  是喔,主子还真是抬举小海。

  “既然对本公子的chuáng并不赏识,就回你的房里去,兹此,你便只做本公子的丫头。”

  “谢公子……”

  “别急着谢。本公子说过,我很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碰,你既然是本公子的丫头,就老老实实做一个丫头,主子不允,不得与他人过从太密。”

  ……”公子,请您明示。”

  “怎么,这会儿又傻了?”秋长风俯我耳边,“离纪山远点,够明白了么?”

  “……是”。“凭什么?没有臭山头,谁陪小海好吃好食?谁陪小海探天看地?

  “少和一些男丁下人走近。”

  “……喔。”“怎可能?大苑公府的男下人比牛毛少不了多少好不好?

  如果你敢yīn奉阳违,本公子会有法子惩罚你。”

  “什么法子?”

  “放心,不会再罚你这个小财奴的月钱。”

  我当真放下心来:“那就好。”

  “一个法子用得太多,本公子也嫌烦了。而本公子新的法子,想不想提前知晓?”

  “……想。”

  秋长风脸倔下来,我意识到了他的意图,要躲,已然不及。他双手扳住我的颊,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温柔缱绻,qiáng硬地,唇舌以侵占的姿态占满小海的嘴。

  痛!随着下唇火辣辣地一痛,他放了我,白牙上沾着小海的血丝开合:“如果你不听话,这就是罚你的法子。”

  我突然不敢直视他此时的眸,那里面,氤氲着墨绿深泽,与怒时的颜色相若,又并不尽同。小海可以感觉得出,这当口,只要一个轻轻触惹,就会引发一场陌生洪流。那洪流,我不了解,未经历,便更加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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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长风的伤不几日很快痊愈。而我这个贴身丫鬟被公子咬破的嘴,也在几位美婢姐姐的热心风传下,成了整个大苑公府最新的新鲜事。以小海的迟钝,本来是很难察觉自己已经成为众人jiāo头接耳的对象的,直到大苑公夫人,也就是秋长风不老的老娘把我叫了去。

  “风儿不是随着我长大的,所以,和我这个娘并不亲。恰星和他自小便订了婚约,幼时两个人青梅竹巴的相处时,他还算疼她,但越是长大却越是疏远,恰星那孩子羞涩闭讷,除了一个人在无人处吞泪咽泣,也不知如何接近于他。唉,看在我这个当娘的眼里,对怜星是抱愧不已。”

  我刚一进来便被赐座,秋夫人说这些话时,我正拿眼角偷偷欣赏着一位大家女人高贵妩媚的风qíng。她的美,与楚怜星的娇弱、水若尘的jīng致都不同,虽然青chūn气息远去,鲜妍仍如牡丹,风韵犹恣盛放,绚丽夺目,艳却不俗,任何人见了,无论男女,怕都会为这样的国色天香倾心倾神。只是,不知道秋长风的老爹为何会不喜欢?……嗯,这个,也是自大苑公府下人的嘴里听了个七七八八,不外是秋长风的老爹平日在几房妾室间游来dàng去,已有十几年未和原配夫人同房……秋长风老爹的几房妾室我曾见过一两次,姿色可与秋夫人稍较长短的,韵味不及;韵味隐约相仿的,气度逊了大截;气度可相上下的,姿色差得太远。总之,没有一位站出来能与秋夫人颉顽者。莫非,因为是秋长风的老爹,眼睛就是与人不同?

  “我听说了,你多次留宿在风儿房里,本来,在这样的人家里,那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本夫人看着你是个请白人家的女儿,天下父母一般心,就此没名没分的跟着一个男人,你的父母若有知,又会怎样想呢?”

  夫人好心咩,但多虑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假,但一样被当成工具当成物件生下来的躯壳,不会被人珍惜。

  “本夫人看得出,你和那个雀儿不同,不同恃宠生骄,更不会在未来日子里欺负了怜星。如果你想要个名分,本夫人会为你做主。”

  名分那东西,能吃还是能用哦?最紧要的是,谁要与秋长风那只狐狸牵上关系?

  “夫人,奴婢不要。”

  “不要?”秋夫人偏移螓首,漫闪明眸,细弯的柳眉颦出个细细的结儿,那次第,当真是风qíng万种,怕是最高明的画师也难描绘一二。“你不想有个名分?还是长风不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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