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锦曦,你就不心疼我?”朱棣翻转身,撑着脑袋戏谑地笑着。
“真的会疼?”锦曦怀疑地问道。
朱棣一把拉过她来:“疼也没关系,不疼你就不会来瞧我了。”
锦曦娇笑出声:“我那是使的巧劲,怎么会疼?”
“巧劲?你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燕王爷挨了军棍!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我屁股!你说这传了出去,我颜面何存?我的心在痛啊!”朱棣气的是这点,明明众将围了没人瞧见,偏偏锦曦还让三千将士观刑,这不明摆着吗?
锦曦嫣然一笑:“我不过是提醒王爷,千万让我的身份保密,万一泄露出去,这脸可真丢大了。”
“你,”朱棣气得狠狠地吻下去,“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三月比试一过,你就给我自动消失!”
锦曦撑住他咯咯笑了:“你说,若是皇上想见见赢了比赛,治军有方的吕将军,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用这个法子保留身份不乖乖地在府中当王妃?朱棣眯fèng了眼睛,心里盘算着,半响才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锦曦,王府的高墙困不住你,我答应你,走哪儿都带着你可好?”
“我,我能不能也留在军中?”锦曦不敢相信地问道。
朱棣伸手拔下她束发的玉簪,拈起一缕发丝把玩着:“当然,本王还想有个武艺高qiáng的侍卫呢。”
锦曦大喜,猛的扑进他怀里娇笑道:“朱棣,你真好。”
看她毛茸茸的脑袋在怀里乱动,像只小shòu,朱棣满足的叹气:“我想明白啦,还是做谢非兰时最像你自己。我不用王妃的身份拘着你,嗯?”
锦曦第一次有了是朱棣妻子的感觉,那种甜蜜一旦盈满心田,就再难弃去。李景隆也好,燕十七也罢,再及不上朱棣分毫。她的心满满的沉沉的幸福感。莹玉般的肌肤透出浅浅的红晕,灯光下粉面带娇,诱人之极。
朱棣瞧着痴了,一个翻身压上去,却痛呼一声。
锦曦笑得如花枝乱颤,挨了五军棍,再使巧劲也会痛,加上领跑二十圈,又与众人一般cao练一天,朱棣腰腿屁股酸疼得很,yù望又起,神色尴尬之极,终于咬牙切齿道:“秉烛夜谈,本王有的是时间与你‘秉烛夜谈’!”
他翻身躺下,轻喘着气,手搂着锦曦不肯放,突然轻朗的笑了起来。
锦曦闭上眼蜷在他宽大的怀里:“为何这次一定要赢?为何一定要找个人来替你治军?”
她的话让朱棣的心再起涟漪,忍不住说道:“锦曦,你真是聪明绝顶!这么快就明白一切了。这次赢了,父皇会准许王府亲卫达到最高配置,我会拥有九千燕卫,你说,这诱惑大不大?”
诱惑大,风险也大呢。锦曦想到将来会随朱棣前往北平,拥兵自重,将来太子登基会不设防?自古皇帝都在意拥兵自重的人,眼下皇上是顾虑开国功臣,南京城传来消息,皇上下令废中书省和丞相,原是左丞相兼太子太保的父亲手中的实权就所剩无几,空有魏国公和太子太保的名分,除非领兵出征否则连军权也无。
皇上恢复周制,分封诸王,也是为了制约功臣。燕王的封地在北平,属全国九大边塞要地,自然统兵会多。然而,太子会否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朱棣想找个替身,自然是想一箭双雕,既能得到燕卫,又不隐藏实力。她叹了口气道:“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
朱棣凤目猛得睁开,紧紧地抱住了她:“锦曦,与我一起,今生今世,朱棣绝不负你。”
锦曦笑了笑,突然一巴掌打下,朱棣痛得闷哼一声。“还有怨气不?还想着废我武功不?”
朱棣趴直了身子,闷闷地说:“你打啊,小时候,母妃打过我一次,当时怨她,现在想挨她的打都不行!”
锦曦第一次听他说起硕妃,不由好奇:“母妃是什么样子?”
朱棣目中现出隐痛:“我幼时便过世了,母妃很美,招人忌。母后膝下并无子,我,大皇兄,二皇兄便是母后一手带大。一般无二,父皇独爱我,却立了大皇兄为太子。我不争什么,可是锦曦,我总不能任人宰割。”
怜意从心底里涌现出来,锦曦伸手拂开朱棣的黑发,银铃般的笑声从嘴里溢出:“没想到啊,看似威严的燕王爷,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
她的笑声冲淡了朱棣的愁绪,他闭着眼道:“锦曦,你总是让人难以捉摸,说你好动好玩,你什么事都了然于心。不过……”他一下子翻过身体沉沉的压在她身上,“你当真以为我就会受你一世欺负?”
锦曦眼也不眨:“我有武功,你没有!”
“是么?有武功我就制不住你?”朱棣恨恨地说道,寻找着那张红唇吻下去。
锦曦伸手一挡,打了个呵欠道:“明日还要点卯,王爷!”
朱棣泄气的倒下:“你说,再这么‘秉烛夜谈’我屁股岂不是要被你打烂?”他搂住锦曦闭上眼睡了,嘴角飘起一缕笑容,嘟啷着,“三月后赢了大比,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睡吧!明日我不再来。”
“不准!”
“三月后不随你回南京!”
“好,明日我来寻你!”
“燕九他们会识破,宫中太监会传出去,五王会知道,南京城会传遍,天下人会取笑……”
“徐锦曦,你再敢说下去,我现在就要你!”
红烛缓缓吐出温柔的光影,锦曦顺从地靠着朱棣安静地睡了,他轻轻的鼾声在头顶响起,锦曦想,她与一年前不同了。初下山回府时对一切都新鲜好奇,只想着江湖游dàng快意人生。如今却想与朱棣一起,福祸共担。羞涩慢慢爬上她的脸,睁大的剪水双瞳中多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从这日起,锦曦白天以人皮面具加银面具露出的死沉沉的表qíng治军,朱棣先身士卒做表率,时不时还表达一下对这个小个头将军的无可奈何。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三千将士即服气吕将军的威严,又佩服朱棣以皇子的身份与大家同甘共苦。
如此一来,士气与体能技能迅速提高。三千军士辰时围校场跑圈之时再无当初散兵游勇的感觉。齐整的队伍,饱满的士气引得别的亲王总投来羡慕的目光。
朱棣急切的找锦曦“秉烛夜谈”燕卫再无怀疑。然而却觉得吕将军实在“不识抬举”,她常对前去的燕卫吩咐道:“回禀王爷,道本将军累了,有事明日校场再议。”而王爷气恼一阵后第二日对吕将军更加和颜悦色感到诧异。燕卫纷纷叹息,不知吕将军是何许高人,竟得王爷推崇至斯!
而军纪严明后,锦曦的重心更放在那三百有特殊才能之人身上,她为这三百人取了个名字叫秘营,分成金土水火土五队后每队单独训练,面授机宜,并不与别的士兵混杂。
三月之期转眼即过,队形、骑she、对练,攻击。朱棣稳占上风,秦王位居第二。治军一完,六王便纷纷打理行装回南京面圣复命。
锦曦也要走了。她终于帮朱棣赢了这场治军大比。施施然去“秉烛夜谈”。
“不行!你得与我一起回南京!”朱棣一口回绝。他怀疑地看着锦曦,想起与她合谋赢了这场大比心里甜蜜异常,听到她要单独和燕十七回去又恼。虽说尹白衣已照锦曦所说和燕十七取得联系,但是他就是不想再放她与别的男子单独在一起。
成亲之前糙原猎狐,锦曦和燕十七如同画中人从长糙深处漫步而出的qíng景还历历在目,想起那qíng景朱棣就不舒服。
“难道要燕卫和侍从都知道你和治军有方的吕将军同回南京,然后皇上召见时一并见了?天下人取笑燕王爷惧内,王妃治军连王爷一并治了?”锦曦好笑地看着朱棣。走到他身边逗他。
朱棣闷声不响地搂住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不肯说话。
锦曦呵呵笑了,抵在他宽厚的胸膛很满意朱棣在她面前流露的醋意。这证明他在意她不是么?
“锦曦,我不放心。”
“不放心我的安全还是不放心我与十七?”
朱棣轻抚着她的发缓缓地说:“我不放心李景隆!”
锦曦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朱棣剑眉拧成一团,凤目深沉如夜。这是朱棣第一次当面说李景隆。她自知有些事是不能让朱棣知道的。朱棣嫉恶如仇,大哥却是太子的人。去年淮河水患,大哥是背了太子敛财为太子做事,自己则以保守秘密换得李景隆不会对父兄不利。这些事断不能让朱棣知晓,不然,一本奏上,让自己如何自处,朱棣也会难办。所以,除了李景隆下毒一事,别的qíng况她从未在朱棣面前说起。
锦曦藏住心事,俏皮地笑了:“担心他又下毒啊?”
朱棣深深的看着她,她即不愿说当然有难言之隐。嘴角扯开,也笑了:“是啊,我不放心你与十七单独上路,这样,我让白衣和十七一起护你回南京?”
提起尹白衣,锦曦就退后了两步,哼了一声:“你当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早在看到你骑的大黑马我就知道啦!你说,你让尹白衣一直跟着我,你是否与我父亲也达成了协议?”
朱棣凤目中露出惊叹,低声笑得得意:“锦曦,你真聪明,聪明得让我……现在就要你!”
他跨前两步,眼前一花。锦曦稳稳地站在他身后,慢条斯理道:“王爷,你也别气馁,我可不想今夜‘秉烛夜谈’后,明日你寝宫里就多了燕王妃!”
朱棣气结,喃喃道:“果然还是没有武功的好。”
“你说什么?”
一张大大的笑脸映入眼帘,朱棣满面chūn风,带着谄媚的笑意从身后搂住她:“锦曦,那回南京,你是我的王妃,你总要听我的吧?”
锦曦脸一红,靠着他不肯说话。
朱棣急了,转过她面前威严的说:“就这么定了!”
锦曦羞得脖子都红了,低了头不肯看他。等了良久见无动静,便飞快的抬眼瞟去。
“哈哈!”朱棣终于等到这一刻,心qíng痛快已极,她害羞的模样深深的刻进了心里。他jiāo抱着双臂笑得直喘气。
锦曦恼羞成怒,一跺脚拎起面具奔出,走了一程又回过头嗔道:“王爷记住,回了南京城把那三百人的秘营讨来了做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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