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_云外天都【完结】(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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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依慕达大会也是他们笼络各部落后起之秀的地方。

  我面前也摆着一个千里目,我缺没有用它,只是时不时将果盘里的松子剥了,放入嘴里慢慢地嚼。

  乌木齐见此,便放下千里目,向我笑道:“你一向不是很喜欢这些吗?怎么如今却没有兴趣了?”

  我沉默不语。

  阳遮的明huáng垂穗衬于他的身形之后,紫带金珠隐于他的发辫之间,原本有些硬朗的面容被如此的富贵华锦一衬,便凭添了许多贵气,看着他融融笑脸,我忽地有些不确定了,今日,果真只是来观看这大会的?

  比赛进行到最后,就是上刀山,夺铜鹰,十名在各个赛场皆获胜的最佳勇士,以赤足爬上那几十米高的刀架子,因是西夷最高规格的大会,那架子架得极高,用坚固的桐木请巧匠搭成坚固的三角形,层层而上,有如中原高塔,不过外墙却不是石砖,是由每隔半米便有一柄刀刃组成,刀刃刃口向上,获胜的勇士要以赤足登上刀山,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刀山之上最高处的西夷圣物铜鹰,这才成为西夷第一勇士。

  这刀山之上的刀自然没有战场上的利刃那么锋利,都是经过磨钝的,但双足踩上去要爬过数十米高度,又要预防同伴的偷袭,没有一身的硬功,自是不行的。

  我参加糙石部族的依慕达大会之时,刀山不过十米来高,几个起纵便取得了高处的圣物,自然没有今日这样的难,看着广场中心被阳光反she得耀眼生辉的刀架子,我不由也有了些兴趣,拿起千里目打量起那刀山来。

  我原没有仔细看过那刀山,仅以目测便感觉它气势非凡,用千里目仔细看了,更感吃惊,那些刃口向上的刀刃,刀具品种五花八门,有燕翎刀,短柄翘首刀,长#卷首刀、平刃刀、曲刃刀……长短不一,形状各异,更增添了登上去的难度,而且,刀具古旧不一,竟仿佛以前各有主人?

  乌木齐见终于引起了我的兴趣,便很有兴致地向我介绍:“刀山之上的刀全身死去将士的,所以,蹬刀山,也代表着向逝去的勇士致敬,我们西夷,是永不会忘了那些有功于朝廷的勇者的。”

  我知道,他在告诉我西夷和天朝不同,永不会发生如君家之祸一类的惨事。

  我不答他的话,只将千里目上移,移到圣物铜鹰之上,只见那只铜鹰背面泛出了紫色青铜,双目用黑色布条蒙着。

  乌木齐却不理我的冷淡,见我千里目上移,便接着介绍:“这是平日供奉在西夷圣庙内的铜鹰,鹰眼直视,可祈福除灾,如果有勇士第一个攀上了刀山,拿到了圣鹰,会带给他无尽的勇气与福气,这位勇士取了圣鹰之后,便由刀架之上的牛皮索滑下,将圣鹰送回到司仪官手里,这才取得最后的胜利……”

  那刀山被阳光反she,实在是晃得我眼痛,我便将千里目放下,不经意地,看见原本被太阳晒着的坐位前边被刀山的yīn影挡住了,不由道:“这刀山建得可真够高的。”

  我难得回乌木齐一句话,他听了,便兴致勃勃答道:“是啊,调齐了西夷所有工匠采伐青岭桐木,在原来刀山的基础之上又加长了十米,以喻我们西夷步步高升之意,今年的刀山,却是以往以来最高的。”

  我想打击一下他,便笑道:“如此多的刀刃摆放一处,倒可以组成一只军队了,何需偷偷地打制兵器,只要夺得这刀山,便有数不清的名刀利刃,磨一磨,就可以使用。”

  他一怔,眉头皱了起来,忽然展眉一笑:“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他笑得虽然是风光霁月,但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我却感觉仿佛有yīn影映在了他的眼中,浮光掠影,一闪而逝。

  莫非我说中了十米?

  这自是不可能的。

  因有王室成员前来观看,广场守卫极严,侦骑四出,看台四周更是有兵士来往巡行,我想,西夷已举办了那么多次依慕达大会,恐怕也时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行事了,但从未出过什么大乱子,想必经过多年的防范,依慕达大会已成了防备最严的大会,比如说,在这个季节举行,糙原便一直刮南风,看台居于上风,便避免了有人由风头之上施毒,广场之上更是不植树木,只有青糙,便不可能有人潜伏其中,听闻各部落入城参赛之人,无论其人多么尊贵,所带的随从也不能超过十名,且参赛之人皆画图成像,呈官府备案,就避免了有人趁乱混了进来。

  在这么严的防范之下,没有人能做得了什么。

  广场之上传来十个长号同事齐鸣之声,那十位勇士已然各就各位,脚下除了鞋袜,手上却是包着护手,准备争上刀山。

  乌木齐用千里目看了看场上,却有些不高兴,道:“又是勃尔克族的那小子!”

  勃尔克族是王后的母族,王后被乌木齐和长公主两人联手废了,勃尔克族在西夷朝中的力量损了不少,可他们族人尚在,未尝没有东山再起之日,如果勃尔克族之中出现了一名糙原第一勇士,说不定铁参可汗一高兴之下,便会赏个将军给他当当,对乌木齐来说,自然是大大不妙。

  正文第一百八十九章云破

  凡让乌木齐不高兴的,我自然得仔细看看,于是我拿着千里目向那十人望去,果然看见一个身形高大,面有黑髭的年青小伙子站在十人的中间,腰间缠了勃尔克族特有的乡着全枝异叶青兰的腰带,那人黝黑粗大的臂膀露在空气之中,可清晰地看得见他健壮臂膀之上的汗珠,虽是通过千里目而望,那感觉到了那人浑身充沛无比的bào发力,在十人之中尤为特别。

  如有所感一般,那人忽地抬起眼来,向看台上冷冷的望过来,满脸的浓髭,怒目须张,我放下千里目,向乌木齐道:“这人很有可能拿到第一勇士的称号呢,王爷可要小心了。”

  乌木齐眼神yīn冷,淡淡的道:“即使他拿到了,也没有用。”

  我轻声笑了笑,问旁边的侍婢:“不知这勃尔克的勇士叫什么名字?”

  那侍婢胆颤心惊地望着乌木齐,嘴唇颤抖:“奴婢,奴婢……”

  乌木齐便道:“叫你说便说!”

  那奴婢这才道:“叫萨野。”

  乌木齐转瞬之间脸上便恢复如常,这份忍耐功夫,也不是常人能够有的。

  正在此时,有身穿六折裥裙的侍婢拖了木盘过来,行至我们的案前,跪下道:“王子殿下,长公主殿下见今日阳光曝晒,怕玉姑娘嘴gān不适,因此赏些中原来的瓜果给她解渴。”

  这倒是奇了,她这时倒想起我了?

  向高台之处望过去,只见长公主正侧身向铁参可汗含笑说些什么,神qíng温婉,嘴角有柔和的微笑。

  仿佛感觉到我的目光,她微微侧了头望了我一眼,却没什么表示,又向继续和铁参说着。

  盘子上装着瓜果已然摆在了我的桌上,不过是三两个核桃,梨子,柿子。

  我拿起一个梨子看了看,只是一般的青梨。

  乌木齐望了望盘子里面的东西,脸色有些yīn沉,道:“别吃了,这些东西寒凉,明知道你这样,还送了柿子过来,她成什么心?”

  他如此一说,我便知道他恐怕已经知道当晚我与长公主发生了冲突了,只是不知他了解多少内qíng?

  我将梨子重放入盘中,西夷果蔬出道并不丰富,这些果品皆由别地运来,虽然是送给王室的,青梨的果柄之处却都已经变黑了,核桃更是呈现暗色,柿子倒可以长期保存,可我望于盘内,却不法之徒工公主赏赐之物不伦不类,果品之内再添硬壳gān果,却不另外用盘子装着,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原本想赏的是桃子,这个季节却并没有此种果子,才改成了核桃?

  我心中一惊,再向盘中望去,却见那三样东西恰巧按顺序排成一列,核桃,梨子,柿子,将核桃换成桃子,各取其主要之字,可不刚好组成:逃离时三个字?

  什么意思?她在向我传递什么消息?

  我暗暗将柿子拿起,不经意地打乱了它们的顺序,才向长公主那边望了过去,只见她没有再和铁中汗说话了,反而拿了一个茶杯轻轻地啜着。

  莫大我误会了她?

  可那个晚上的神qíng,却是演技最好的优伶也演不出来的。

  正在此时,广场上传来阵阵喝彩声,各部落的族人在为自己的勇士喝彩加油,用千里目望过去,那位勃尔克族的萨野果然一马当先,攀在前面,有其他部族的勇士向他攻击,却一一被他避了过去,他长得虽然身材高大,但身手却灵活之极,每次皆在刻不容缓之间避过了别人的拳头,可俗话说得好,出头橼子先杯,其它部落的勇士见不妙,竟然联合起来攻向他,想将他击下刀山。

  乌木齐嘴角噙了冷笑,手里拿着千里目看着。

  看来,他安排了同盟参加比赛。

  那萨野虽被其他人联合攻击,脚底下都流出血来,但此人悍勇无比,任凭旁人的掌头如果落在他的身上,都一直往上攀登,居然还是让他攀在了前头。

  看到此处,我不由大声叫了一声‘好’,和着这声好字,勃尔克族更是传来惊天动地的轰然叫好之声。

  还有人齐声欢呼:“萨野加油,萨野勇士……”

  乌木齐却放下了手里的千里目,脸色变得极yīn,向身边的侍卫招了招手,附耳向他说了句什么,那侍卫便向下了看台向广场跑去,我知道乌木齐恐怕要动手脚了。

  果然,那侍卫走向司仪官,指着刀山向司仪官附耳说了一句,又跑了回来,那司仪官站在广场中显眼之处,他拿出一面镜子,对着太阳晃了晃,光线从镜子上反she于刀刃之上,广场上的人虽然都没在意,可我瞧见,刀山上的几位勇士都看见了。

  他们想怎么对付萨野?

  我侧头望向乌木齐,只见他拿了一个刚刚长公主赏赐的核桃,两指一夹,便将那核桃皮夹碎,用银签慢条思理地挑出里面的核桃ròu来吃,仿佛那核桃ròu极美味,他的嘴角含了淡淡的微笑。

  场上惊天动地的喝彩依旧,可他没有望向场上,反而手拿梨子亲自用刀子削上了皮。

  他手势极好,不过瞬间功夫,那梨子皮便连绵不断地跌下来。

  看来,他已将一切大杂院,恐怕这萨野要死在刀山之上了。

  我心中不由有些妈意,可我能怎么做?我自己尚在困中,又能理得了谁?

  更何况,我根本不清楚他用什么办法对付萨野。

  我拿起千里目向刀山之上望过去,看得清楚,那萨野渐渐爬到了半山腰,其它的勇士落后他一大截,围攻他是不可能了,使用暗器?仿佛也不太可能,在众多千里目之下,但细小的暗器也会被有心人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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