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见来人是白曜,当即焦急地问:“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白曜淡淡一笑:“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玉染猛地摇头,依稀记得自己的容貌与现在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人,到底出了何事,怎么受伤之后醒来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晔为何要骗她白曜已经成亲?华碧晗又是怎么死的?为何如今的白曜成了天帝?
这些疑惑一直缠绕在心中,还未得到答案,这会儿又添诡异之事,她为何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难道是白曜为了救她,便将她的魂魄转移到现在这个身体上来?
“你别急,待我慢慢与你解释。”白曜扶着有些虚弱的她回到chuáng榻上,随即垂首思附了半晌,这才说道:“其实,自打你在幽兰谷被陵霄打死后,至今已四千年过去了。”
“四千年?”玉染十分惊诧,可她为何却感觉只是睡了一觉,那份记忆清晰如昨。
“在幽兰谷那一日,你的的确确是死了,这四千年来你已投胎转世六次,如今的身份是天界北月神君,月初。”
“月初?”玉染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那么熟悉,却又那样陌生,“可我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因为你受了重伤,所以失去了有关于月初所有的记忆,却独独留下了玉染的记忆。”
“我为何会受重伤?”
白曜看着她满脸的茫然,却一副急切追问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这才将早就想好的借口与她娓娓道来。
“我找到了转世为月初的你,并将你收入我门下为弟子,你的仙法超群,行事果断,所以我便秘密派你进入魔界,接近陵霄,取得他的信任。我在明,你在暗,本以为配合的天衣无fèng,只可惜关键时刻被陵霄识破你的身份,他一怒之下将你重伤打下悬崖。而你体内的天籁珠在你奄奄一息时给了我感应,我才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濒临死亡的你。”
白曜简单却明了的将这四千年所发生的事说给她听,她也一边听一边点头,眼中全然是信任,没有丝毫怀疑之色。
“又是陵霄伤的我吗?”想起在幽兰谷时,陵霄已经不明所以的杀了她一次,转世后竟又要杀她一次,心中不免多生了几分愤怒,“妖就是妖,改不了杀人本xing。”
白曜见玉染的心中真的不再有任何关于陵霄的记忆,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只是淡声应道:“如今的陵霄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陵霄,他如今已是魔界之主。”
玉染满脸震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竟不自觉的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一念之仁救了陵霄。
这一个月她虽然重伤躺在chuáng上,但多多少少是听到一些仙仆私下谈论的,他们谈论的声音极小,甚至是刻意避开她在十丈之外,但她却不知为何,听得那样清晰。
如今的魔界正在一步一步壮大,而天界却因南月神君与西溟神君之死而陨落,如今形势危急,眼看仙魔大战在即,可惜众仙有些涣散,甚至对这场战争根本没有把握。
白曜见她低头,眼中不断闪烁着复杂、悔恨、矛盾的表qíng,不由问道:“我还不知你当年是如何认识陵霄的。”
玉染一边满脸懊恼,一边低喃:“我当年认识陵霄也是机缘巧合,那一夜我无意破了他的结界,正遇见走火入魔的他……”
她很详细的说着她与陵霄之间的相识,白曜亦认真的听着,只是越往后听,脸色便愈发沉郁。
“原来如此。”白曜此刻也算是清楚明白了当年玉染之死的种种因果,“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玉染因白曜这样一番话有些不知所措,一觉醒来,白曜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突然间很好奇,这四千年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曜,这样的你让我很不习惯……”她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笑对白曜说:“我还是习惯以前那个对我不冷不热的你。”
白曜盯着她,果然还是玉染,也唯有玉染才能对他说出如此厚脸皮的话来,他不禁也与她调侃起来,“你如今有孕在身,我自然不能对你太过冷淡。”
玉染听他提起孩子,指尖不由抚摸着小腹,似乎还不敢相信里边有着一个小生命。
她问:“记得我对你说过吗,除了捉妖,我有两个愿望。”
他眉眼深深,回道:“一个是希望有个可爱的孩子,另一个是有个爱你的夫君。”
她诧异他过了四千年竟然还记得,满心欢喜地说:“如今,我马上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了。”
他不禁抚摸上她的脸颊,温淳地笑道:“你马上也会有一个爱你的夫君。”
她听得心砰砰直跳,低声问:“谁呀?”
望着她微红的双颊,他的目光愈发宠溺:“孩子他爹呀。”
玉染终于得到他这句话,心中似喝了蜜一样甜,只是傻呵呵地笑望白曜。
可是幸福之际,心中却忽然有一个角落涌出一抹苦涩,那份苦涩瞬间蔓延了全身,只消那一瞬间,便被她刻意忽略,继续沉浸在期盼已久的幸福中。
第105章为一人,毁一城2
玉染在天庭养了大半年的伤,在白曜的几番指导下,总算是能够将真气运用自如,她发觉体内真气源源不绝,仿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是原本纤瘦的小腹已微微隆起,玉染这才逐渐开始接受,腹中当真有一个小生命即将出生。
渐渐地,她已开始为自己要当母亲做准备了,一天一天地期盼着腹中的孩子能够尽快出生。可掐指算了算,神仙孕育出一个小生命得有三年,如今才过七个月,还得有些时日。
可一想到孩子是她与白曜的,心中的期盼徒然生出许多,虽然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四千年来的点点滴滴,但只要在白曜身边,一切都不重要了。
最近天庭似乎有着接二连三的战事,她已有半个月未见到他了,据说魔界正逢新君登位,气势恢宏,先是毁了南月仙宫,再毁北月仙宫,如今仙魔正在西扬仙宫大战,据说已僵持了半个月,想必这半个月来白曜正在为此事而忙得焦头烂额吧。
在天庭大半年,玉染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事的,譬如仙界已今时不同往日,能拿得出手的统帅只有东玄神君,而东玄神君却在此危急关头称病不朝。白曜唯有派了名古上仙统帅,可名古却空有谋略,没有统帅之才,法力也不如玄天,故而接二连三的败于魔界。
“玉染。”白曜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边,轻声一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半个月不见,玉染见白曜神色有些疲倦,遍布血丝的眼眶可见已数日未曾休息,她不免流露出一阵心疼,“天帝,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歇息片刻。”
一向孤傲的白曜从来不曾在诸仙面前流露出疲惫,可他在见到玉染那一刻,便全然卸下了伪装,缓步走向chuáng榻,“我想歇一歇,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玉染明白他此时的心绪,便也不多话,轻声道:“嗯。”
白曜躺在chuáng榻上,轻轻阖了眼,玉染便坐在白曜身边,垂首深深注视着他的面容,一寸一寸,仿若看不够。
白曜能感受到玉染在身边的气息,让他有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突然睁开双眼,将头靠在玉染的双腿上,侧耳感受着她微隆的小腹,低声道:“方才,我为孩子想了个名字。”
玉染问:“叫什么?”
白曜道:“玉茗,白玉茗。”
玉染问:“白玉茗,是个女孩的名字。你怎知会是个女孩?”
白曜道:“我是天帝,只消掐指一算便知。”
玉染又问:“为何要叫玉茗?”
白曜深深地闭上了双眼,沉默半晌,才道:“钗头玉茗妙天下。”
玉染闻言,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浅浅地微笑,低声道:“那今后,我们的孩子就叫白玉茗。”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白曜依旧倚靠在玉染双腿之上,呼吸平稳。
玉染单凭他的气息便可辩得他还未睡去,便问道:“东玄神君,为何不统帅天兵与魔界一战?”
白曜眉头微蹙:“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伤势,照顾好腹中的孩子。”
玉染不由伸手抚摸上他的鬓角,低声说道:“我听说东玄神君是因天帝迟迟不立天妃之事,装病不朝。四大神君中,唯有玄天法力最高,而且诸仙中还有一批曾经的白晔旧部对你虎视眈眈,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尽早册立天妃。”
“我不知一向没头没脑的玉染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真令我惊讶。”他睁开眼,对上她嘴角浮现着的担忧,徒然冷道:“玄天纵然有能力,可这天界并非少了他便会覆灭。”
玉染知道白曜心高气傲,从不肯向人妥协,满腹话语到了嗓子边,却不知该如何劝说,只道:“如果你执意不肯册立天妃是因为我……”说到此处,玉染发觉白曜的双瞳正淡淡凝视着他,里边透着霸道的qiáng硬,这令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全数吞回口中。
当空气中流露着一抹冷凝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呼:“禀天帝——西扬仙宫失守,名古上仙重伤而归!”
白曜猛然起身,原本疲惫的面容瞬间闪烁着一抹凌厉,吩咐道:“传众仙于凌霄宝殿议事。”说罢,便如一阵风般而去。
玉染看着白曜那愈走愈远的身影,深知此刻的危急,她心中担忧,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犹豫再三,觉得此时此刻,她应该为白曜做些什么。
想到此处,她整了整衣衫,亦朝凌霄宝殿而去。
西扬仙宫的失守,终令天界震动。
东西南北四大仙宫,代表着天界最高权力的主宰,如今魔界先后控制占领了三大仙宫,下一刻必然是直指东玄仙宫,若是连东玄仙宫也失守,那么天界离毁灭便不远了。
此时一直称病不朝的玄天自知即将危急自身,便也受召上了凌霄宝殿,正见身受重伤的名古在搀扶之下,虚弱地说:“臣下有负天帝所托,还是没能守住西扬仙宫。”
“我知你尽力了。”白曜的声音临危不变,依旧缓声淡语。
“天帝,如今该早做打算。”轻扬神君满脸担忧的说着,目光不由投向一直沉默的玄天,“如今名古上仙已败,如今天界唯有东玄神君一人能够力挽狂澜。”
52书库推荐浏览: 慕容湮儿 宫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