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_袖唐【完结+番外】(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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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几个人被着莫名其妙的状况弄的一愣一愣,难道这人放着魁梧健壮的千夫长不喜欢,偏看上了贼眉鼠眼的吴小三?这品味也太……别树一帜了

  “以前与男人做过没有?”宁温声线温柔的问道,修长的手缓缓的抚着他的后脑勺。

  顾翛藏身的地方距离他们很近,甚至能看见宁温唇角弯出得漂亮弧度,他紧紧咬着牙,甚至将腮边的ròu都咬破,血腥味在口中淡淡溢开。

  那吴小三是个老手,自看见宁温第一眼时便知道他是个极俊的男人,见此刻终于有机会一品其滋味,猥琐的笑道,“我玩儿过汉子,十个手指头可掰不过来,定然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是吗?”宁温轻轻一笑,抚着他头部的手陡然转移到颈部,熟练的拿住后颈,只听咔嚓一声。

  吴小三面上还带着那猥琐的笑,眼中却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男人,居然轻轻的、毫无预兆的便捏断了他的脖子

  宁温松开手,任由吴小三从他身上滑落下去,转身朝千夫长和另几名兵卒云淡风轻的笑道,“谁还想?只管过来便是。”

  这几个人已经吓的腿脚发软了他们离宁温五六步远,不知他怎样出手,便就瞧见吴小三脑袋似是要掉了一半,连一丝挣扎也没有的倒下,竟似是死透了

  “你是巫”千夫长向急急向后退了几步,黝黑粗犷的面上全是惊惧,除了巫,他想不通还会有什么人能够不用刀剑轻而易举的取人xing命。

  千夫长垂涎宁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起初以为宁温是是医者,所以迟迟不敢出手,后来观察了几日,发觉并不是,今晚再瞧见那灿若云霞的一笑,便再也忍不住了,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人,居然这么厉害

  宁温笑而不语,他自然不是巫,但只要抓住要害,人,其实是很脆弱的。

  而那些人见宁温笑的神秘莫测,越发认定了千夫长的猜测,忙不失迭匍匐在地,磕头求饶。

  “你们走吧。”宁温道。

  吴小三在守营的半个月里,玩弄这里的妇人,几乎是每天一换,营地里这种事qíng已经屡见不鲜了,偏偏这吴小三被宁温瞧见,而且又胆敢把主意打倒他身上。

  伏在地上的人听见宁温发话,如闻大赦,连忙爬起来脚步踉跄着往营地中跑。

  宁温看了一眼倒在他脚下的吴小三,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力道恐怕不能将他一击毙命,只不过是个不死不活罢了,便躬身抽出吴小三身边的佩剑,起身时,毫不犹豫的把人一剑穿心。

  隐在暗处的顾翛怔怔的,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咳嗽几声,松开剑柄,从袖中掏出帕子掩唇擦拭,然后又将帕子塞入袖中。那样淡然的姿态,那样取人xing命于股掌之间的从容,委实令人胆寒。

  顾翛这才发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人,一直以为他温润如玉,他处境艰难,步步维艰,可是却从未想过,这个人作为质子时便能够挑起天下战争,在没有军队的qíng况下能够谋得宁国皇位,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甘愿辗转在别人身下?哪怕那个人对他再好。

  清楚的看见这样一个宁温,让顾翛忽然觉得,从前的痴心妄想实在可笑,从前那些小小手段,更加可笑。这样一个男人,应当不会被他的痴qíng打动,更不会因计谋而臣服。

  顾翛忽然很想冲出去问一问他,当初他答应做娈侍时,是不是一分一毫的愿意也没有?是不是,全都是利用?

  顾翛怔怔愣愣的,再回过神来,宁温早已经离开了。

  顾翛从树丛后走出,站立在吴小三的尸体前,青铜剑cha在胸膛上,直直的指着苍穹,宛若一块墓碑,只需目测,顾翛便知道他的颈椎骨是被生生捏断了,手法之jīng准迅捷,绝不逊色于举善堂的杀手。

  宁温虽然不曾练过武功,可是自幼习弓箭,臂力和指力自不是一般人能比,他也习惯于找准目标,一击毙命,只是久病之身,力气大不如从前了,因此最后才会补上这一剑。

  从树丛中走出,宁温在明亮的月光下静静的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右手,着手上的伤痕大多是为了掩盖练弓箭的茧子而故意弄上去的,许多年,不曾用过这样的手法杀人了他还清楚的记得,这只手杀过的最后一个人,是白素。

  宁温感觉到塞在胸口的佛珠,伸手取了出来,想到那一袭玄袍的少年,对他百依百顺、仿佛无论他做任何事qíng都能包容似的,空dòng的心居然能够泛起一丝丝温暖。

  宁温这一辈子,对他好真正好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籍巫,一个便是顾翛,但是顾翛与籍巫不同。即便是到了现在,宁温对籍巫的印象也只是那一袭巫袍,以及那嘎哑的声音和银白发丝,而顾翛,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却无比清晰,甚至在饭时偏要给他说笑话的赌气模样。想起来便很是愉悦。

  所以,能够用这一串佛珠作为随葬,宁温亦很是高兴。

  树丛中,暗卫见顾翛对着一具尸体整整呆站了两刻,不得不出声提醒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

  顾翛这才动了动脚步,抬手将粗布面具勾起来挂在高挺的鼻梁上。

  这时外面飞快的闪进一条黑影,落在顾翛身侧,急声道,“主公宁公子呕血晕了过去属下已经把他背回您的帐……”

  话音还未落,顾翛便如鹰隼一样飞出几丈远。

  无论宁温是利用他也罢,还是对他无意也罢,顾翛终归是不能袖手旁观宁温的生死。

  十几个起落,顾翛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营帐,撩开帘幕疾步走了进去。

  温软的榻上,宁温静静的躺着,没有一次痛苦的神色,然而脸色苍白,唇边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令那张温润的面添了几分妖娆。

  顾翛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宛如游丝一般,若有若无,并且有愈发减弱的迹象。

  “来人”顾翛急道,“把我的银针取来”

  暗卫急忙从营帐一角的药箱里取来一包银针,顾翛头也不抬的接过来,吩咐道,“去准备炭盆还有,将我带过来的那支千年参切片送进来”

  暗卫应了一声,闪身出去。

  顾翛全神贯注的飞快下针,直到所有针都落完,心中才开始紧张,如果这样救不了他,那该怎么办?

  顾翛和顾然的医术都是出自妫芷的徒弟,而他们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妫芷收的几个徒弟要出色的多,尤其是顾翛,起医术上的造诣,几乎可比当年的妫芷了,只是妫芷还有巫术,她能够生死人而ròu白骨,而顾翛不能。

  但妫芷死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人拥有那样的能力。

  “主公,参片”一名暗卫将参片呈上来,同时又有两个人把点燃的火盆放进帐内。

  顾翛在宁温口中放入两三片,然后开始轻轻捻针,声音冷冷的道,“去唤医逡,令他准备人参鹿茸丸,和贻赤方。”

  约莫过了两刻,顾翛再次探了探宁温的脉搏,依旧无力,却好歹没有了衰弱的迹象。

  取出所有的银针时,顾翛才发觉自己的中衣已然湿透了,连握着针包得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顾翛握着宁温的手,喃喃道,“你不能死,扶风,不能死……”

  一个时辰后,医逡把药熬好令人送了进来,暗卫道,“主公,医逡说怕身上带有瘟疫,不便进帐来,人参鹿茸丸要晚一个时辰才能制好。”

  “嗯。”顾翛接过药碗,用汤匙搅着,稍微凉了些,才一点一点的喂给宁温。暗卫识趣的退了下去。

  这个咯血病,说重不重,却也能要了人的命,想治好这病,最重要的是需得保持心qíng舒畅,不能郁结于心。顾翛想起自己极小的时候,母亲给他讲的《红楼梦》,这故事里头讲些什么内容,他至今已经印象模糊,只记得里面有个叫林黛玉的,便是患了这个病,平素忧虑过度,葬花垂泪,花样的年纪便殒命。

  顾翛眼中含着泪,却是笑了,他把头靠在宁温肩窝,清俊的声音低低道,“等你醒了,我便要给你讲讲这林黛玉,你看看,你如今成日的咯血,与她当真是一个样”

  这是戏谑之言,宁温不会伤chūn悲秋,不会对花垂泪,任何的伤qíng,只会隐忍不发的埋在心底,成为沉疴旧疾。

  这是戏谑之言,顾翛不知道宁温会不会愿意见着他,所以不会轻易的再食言,徒增烦恼。

  后续之此qíng待何人晓(8)

  宁温连续昏迷了三日,顾翛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守了三日,直到试探脉搏沉稳而有力,顾翛才稍稍放下心来。

  “让他住在这里吧,便说医逡给他找的地方。”顾翛对着虚空淡淡道。

  帐外很快便传来一声应答,“是”

  顾翛在宁温身边躺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辄浅……”微弱几不可闻的声音,令顾翛的步子一顿,僵立在原地。

  一声辄浅,让顾翛心里生不出任何怨怼,哪怕从前全都是利用。

  顾翛缓缓转过身来,冲他笑道,“怎么办?我又食言了。”

  宁温苍白的面上浮起一丝笑容,温和如玉,琉璃似的眼眸中流转着极美的光彩,便是重病,也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风采。

  宁温这些日虽然一直昏睡,但有时候意识处在半清醒的状态,他能够察觉身边有个人一直守着他,不离不弃,在这世上除了顾翛,宁温实在想不起还有谁能够这样对待自己。

  “我现在走,你当做不曾瞧见,如何?”顾翛话虽这么说着,人却是举步朝宁温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宁温对顾翛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新引力,不由自主的便会去想,去靠近,哪怕被伤了心,也依旧止不住的沉沦,这份qíng意便如罂粟一般。

  “咳”宁温轻轻咳了一声,垂眸道,“我这是快不行了吧?前些日子,从前的人和事越发清晰起来,想来,是过不了多久……”

  “休要说这等话莫说你还有一口气在,便是你咽气了,我也有办法把你救回来。”顾翛这话是夸张了,也正因他内心的恐惧,才这样安慰着宁温,也更是安慰自己。

  宁温无奈的笑笑,他心里是喜欢顾翛耍赖的模样,这样相处着,不仅不觉得厌烦,反而觉着是因为亲近,所以才会无所顾忌。

  “离开建邺吧,你身子这么弱,极容易染上瘟疫,一代枭雄,你不会打算死的这么虎头蛇尾吧?”顾翛赌气般在坐在chuáng榻,想起宁温前几日晚上杀人时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觉得堵闷,非是因为讨厌,而是一种莫名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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