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剑上,只差那么一点,落下的,就是她的头了吧,难怪萧子君在明月山庄中有那样的地位,难怪主上这么处心积虑的要致其于死地,果然,名不虚传。
“翔!”柳飞烟轻声说着,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心悸,这一刻,她只想扑入他的怀中,什么都不去想,不过,这样的想法却让她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她也同样是一个作为杀手而成长的人,虽然她的人生和诸葛翱翔、萧子君他们不同,但是,本质上,也没有区别,她不应该有这种小女儿家才有的qíng怀,不是吗?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只想这样。难道,这就是爱吗?想对他撒娇,想让他关注,想依靠他,在遇到危险之后,只一心想呆在他的身边,听他说句安慰的话语,她爱上了他?是吗?于是她看向诸葛翱翔。
只是,这一刻,诸葛翱翔却没有看她,他只是在安静的看着一个方向,感觉到她的气息靠近之后,才说:“如果我们还不去追的话,我可不保证能够追到她。”
失望和委屈的qíng绪在瞬间包围了柳飞烟,她很想几步走过去,狠狠纠住诸葛翱翔的领子,让他看看自己,甚至对他喊上两声,发泄这一刻的心qíng,不过她却不能,她不能,从最初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这样做的权利,她没有这样的权利,她所能做的,就是立刻起身,朝着萧子君逃走的方向,追。
生平的又一次,萧子君没命的狂奔,认准了方向,至于脚下走的是什么样的路,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反正她也是在施展轻功,无论什么路,不过轻轻一沾而已。
不过这次,她没有跑太久,因为,前面,没路了,这里的地势起伏,谁也没有想到,路的尽头,是一处断崖,说是断崖,也不确切,因为毕竟不高。如果只是一处不高的断崖,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这里可怕之处就在于,断崖下,是波涛汹涌的江面。
萧子君猛然想起,自己竟然已经跑到了长江边上。
她懂一点水中闭气的功夫,所以游过一条浅窄的水面,也许还可以,不过眼前的江水,波涛汹涌,一眼望不到对岸,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过去。
就是迟疑的片刻工夫,身后脚步声已经迅速靠近了,看来,终究,还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苦笑了一声,果断的转身,诸葛翱翔和柳飞烟也适时的站在了几步之外。
“动手吧!”这次,她看向诸葛翱翔,手中的剑也在同时出鞘,既然这一战终究不可避免,那就开始吧。
“你不后悔?”诸葛翱翔上前一步,轻声的问了出来。
“走到这一步,后悔似乎也太迟了。”她笑,眼波流转,明媚娇艳。
“是太迟了。”诸葛翱翔重复着她的话,手轻轻一挥,吴钩剑已经破空而出。
他们曾经很多次并肩作战,不过生死相搏,却还是第一次,萧子君记得,诸葛翱翔轻易是不会使用这柄吴钩剑的,她的记忆中,这好象也只是第二次看到,没想到,对象就是自己,该觉得骄傲吧,只是,却笑不出来。
五十七、皇图霸业谈笑中
吴钩剑本来就是专门对付刀剑的武器,加上体力的原因,萧子君几乎一直处在下风,勉qiáng自保而已。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如猫捉老鼠般的滋味,她习惯了做猫,自然不喜欢被当作老鼠。
咬了咬牙,还手的空隙,萧子君自袖中抽出了七根银针,同样的方法,她用过一次,最大的激发出自己的潜能的同时,也因为针bī出的不及时,几乎要了她的xing命,不过,这次,却也是最后最不得以的方法,生死,就jiāo给上天去决定吧。
手刚刚举起,斜次里,却有一个白衫青年跃了出来,抢在萧子君前面,挡住了横行的吴钩剑,突然的变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萧子君和诸葛翱翔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即便是柳飞烟,也绝非泛泛之辈,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忽然冒了出来的,当然,白衫青年于在场的人来说,都不陌生。
“司马浩,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首先发难的是柳飞烟,她一直不喜欢司马浩,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是讨厌。
“我当然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不过,只怕,你们并不清楚。”即便是与自己十几年最好的兄弟生死相搏,司马浩依然有本事笑着说话,还未开口,先自露出笑容,似乎已经是他改不了的习惯了。
“浩,你别傻了,为了她不值得,难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吗?”架开司马浩的剑,诸葛翱翔硬声问。
“命?命算得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稀罕。”迅速的又还了一剑,司马浩不忘甩甩自己的头发,侧目给有些茫然的站在一边的萧子君一个顽皮的笑容。
“停手!”诸葛翱翔有些恼火,同时跳出了圈子,“先把话说清楚。”
“翔!还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主上早就说,司马浩这人不可信。”柳飞烟有些急了。
“闭嘴!”
“你!”
“你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再回来和我们说。”司马浩凉凉的声音适时的cha入。
“浩,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她不爱你的,值得吗?”对柳飞烟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之后,诸葛翱翔说:“即使你今天为了她死在这里,她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真的值得吗?我们兄弟一场,你现在回头,主上那里,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也说兄弟一场,我怎么想,你真的不明白吗?”司马浩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点不羁的笑看着他的兄弟。
“我——明白,既然你想好了,那,咱们少不得要好好较量一回了。”诸葛翱翔手中吴钩剑一立,“如果你败了,我会给你个痛快。”
“好!咱们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要的就是这样,如果你败了,我也会给你个痛快。”司马浩抚掌而笑,下一瞬,手中的剑已经斜斜的刺了出去。
眼前的重重剑影,在这一刻,忽然模糊了起来,萧子君站在崖边,身后的水声,却压不住心底的声音,那是属于回忆的声音,曾经有人在她耳边说“有我在,这次没有人能再伤害到你,我发誓,即使是那个人也不行,真的,我发誓,我会保护你的。”
“司马浩,你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每次让我对人xing绝望的人是你,重新给我希望的又是你,你究竟想怎么样?”不过,没有问怎么样的时间了,当诸葛翱翔的吴钩剑和司马浩的长剑又一次分开时,两个人身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退回到萧子君身边,司马浩还在笑着,却用极轻的声音说:“一会有机会就快走,柳飞烟挡不住你的。”
“你呢?”萧子君本能的问。
“我?”司马浩似是没料到萧子君这样的一问,眉宇间忽然发出了一种光彩,脸上的笑容也在这瞬间,深入到了眼底,“我没事”他说,是的,只要你能平安脱身,我就不会有事。
“迟了,现在谁也别想走!”柳飞烟忽然拉住诸葛翱翔,向后退开,嘴里却冷笑的说:“司马浩,你该知道背叛的下场,还有萧子君,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她的身后,骤然闪出了几百名弓箭手,明晃晃的箭头,对准了崖边的两人。
萧子君、司马浩,甚至是诸葛翱翔,在这一刻,脸色齐齐的变了,诸葛翱翔转头想对柳飞烟说句什么,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出声,萧子君攥紧了手中的剑,很快平静了下来,只有司马浩,忽然大笑,看着柳飞烟说:“人们都说,不能同生,但愿同死,本来我是没有同死这样的机会的,想不到你对我倒是很好,竟然真的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是不是该对你说声‘谢谢’?”
“死到临头,还油嘴滑舌的,不过现在,也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就和你心爱的女人,一起去同死吧!”柳飞烟冷笑着一挥手,刹那,利箭如雨般she了出去。
萧子君和司马浩舞起宝剑,在身前织就了屏障,不过无处不在的箭雨依旧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样不是办法,与其变成刺猬,不如我们试试运气。”左袖拍开了一只突入的羽箭,司马浩建议。
“好象也只能这样了。”侧目看了看身后奔腾的江水,萧子君苦笑着说。
“你先跳。”
“一起。”
“你先。”
“不行。”
“好吧!”
双剑各自施展,剑器气挡开了身前的羽箭,萧子君和司马浩一起没入了滚滚江水中,待到众人追到崖边,只见白làng滔天,那还有一丝人影。
“好象我们每次都要落个水遁的下场,而且一次比一次逃得láng狈。”在水下潜行了一阵,两个人终究受不了,浮上来透气。一能张嘴,司马浩马上说。
“还说呢?啊!”萧子君想想两人上次逃命的qíng形,也不免想笑,刚一张嘴,正巧làng头过来,迎面灌了一大口水,慌的连忙闭嘴。
“怎么了?”
“没事。”
“你的伤还没好吧,不然也不会挡不住诸葛,来,拉着我的手,我带你,趁这个机会,好好缓一会,这水路还长呢,一会撑不住可没人能帮你。”停了会,司马浩把手伸到萧子君面前。
“你刚刚也受伤了。”萧子君记得。
“我怎么一样,而且只是小伤,不要紧,快点,不然你一会真撑不住,我可没把握弄你上岸。”司马浩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萧子君的手臂,“先调息一下,快点。”
在水中运功,还是第一次,不过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萧子君知道,自己如果不休息,就真的撑不住了,闭上眼睛,缓缓的呼吸,让真气运行全身,感觉上,司马浩拖着自己,用很快的速度在水面上游动,该怎么说呢?这一刻,萧子君觉得心里很热,浩,幸亏有你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当真气重新归原的时候,萧子君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听见司马浩在自己耳边很轻很轻的说:“子君,刚刚诸葛说,我就是为你死了,你也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是真的吗?假如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眼泪?一滴也好。”
萧子君嗖的睁开眼睛,再看时,司马浩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拉着她奋力的向前游着,刚刚——是幻觉吗?
“浩,我好多了,换你休息一会吧。”压下心里不详的感觉,萧子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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