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总兵马科,密云总兵唐通,布阵松山堡西面,防止奴骑,从西面旷野袭来。
至于援剿总兵左光先,与忠勇伯王斗作为援兵,试机各处作战。
鞑贼在huáng土岭安排了大量的火pào火铳,攻打huáng土岭,需要大量火pào掩护,这就需要神机营出动了。符应崇拍着胸脯保证,定然会给攻山的友军,提供最大的pào火支援。
不过他的保证,自然不能让杨国柱等人放心,洪承畴也不放心。对于打pào,王斗在大明自然最有发言权,所以众人都迫切需要王斗表态发言。
王斗却在想一个问题,此时都是实心弹,不炸的,红夷大pào往山下打,对密集的阵列,自然威力大。
不过往山上攻,不能形成有效跳弹,这杀伤力,能出来吗?清军躲避在寨墙后面,命中率不说极低,杀伤效果差,大pào成为空设。而且还有仰角问题,山势略高一些,仰she山岭,火pào角度根本抬不到,无法pào击。
王斗与身后的赵瑄jiāo流一阵,在众人期盼目光中,缓缓说出这个问题,一时洪承畴,杨国柱,符应崇等人都呆了。
难道己方的火pào,要成为废铁吗?
王斗说道:“也不然,神机营中,有大量的火箭车,还有众多的神火飞鸦、飞空击贼震天雷等大火箭。又有大批的穿山破地火雷pào,可击毒弹,灰弹等物,介时随军出战,定可大量杀伤贼虏,掩护攻山王师出战。”
当然,符应崇营中神威大将军pào同样要拉出,效果怎么样,到时打了再看。
其实攻打城寨,大量的红夷轻pào小pào,还有打散弹的佛郎机pào最好,近距离she击,就是死神降临。当年王斗攻打岳托寨子,在自己火pào轰击下,岳托的城寨,很快就陷了。
当然,当年岳托城寨立于平野,又是木制结构,当时他们又没有火pào火铳,这次的经历,显然与往年不同,要艰难许多。
难道到时要自己靖边军pào营出动?王斗心想。
经王斗提醒,符应崇拍腿道:“啊哟,我差点忘了我军中的神火飞鸦等利器。”
他嘻嘻大笑:“是啊,到时大批毒箭she出,更有神火飞鸦、飞空击贼震天雷、穿山破地火雷pào等利器,装载毒物,灰弹等,飞入she于贼营内,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怪不得符应崇如此jīng神,他神机营中,军士一色自生鲁密铳,九头鸟等大铳,三百辆火箭车,近千发的神火飞鸦等大火箭。又有神威大将军pào二十五门——原本有三十门的,不过支援了王斗长岭山防线五门红夷重pào,内青铜pào二门,铁pào三门后,只余二十五门了。
同时符应崇还支援了王斗大口径臼pào五门,打十五斤pào子,小口径臼pào二十门,打五斤,十斤pào子,都留在长岭山防线。加之洪承畴支援王斗的百子铳五十门,长岭山防线,确实固若金汤。
就算如此,符应崇军中,还有五十门大口径臼pào,近百门小口径臼pào,确实本钱雄厚。
见他如此表态,杨国柱,李辅明放心不少。
洪承畴还决定,收集军中库存中大量火箭用来攻山,王斗也决定支援杨国柱大量的毒弹,灰弹,用来攻打寨墙。
王斗又言各种小pào之利后,洪承畴又决定集合战车,收集数百上千门佛郎机,百子铳等火pào协同作战,以猛虎扑兔之威,源源不断攻势,定要夺下huáng土岭。
王斗说道:“诸位也不必过于畏惧奴贼的红夷大pào,只要抗过他们的she程,他们从山上往山下打,反而没什么用处。”
他略略解释了一下盲区的问题,山上虽然打得远,但因为视野原因,只要冲过他们she程,反而火pào不能打到目标。
王斗一说众人就明白,便如大pào架在城池上,不也如此?只不过盲区没有如此之大罢了。
第477章 huáng土岭之战(下)
崇祯十四年八月三日,连续几天,明军大量建造攻山器械,比如轒辒车,尖头轳,巢车,幔车,壕桥等物。这些器械,等若是攻城武器的翻版,只不过更轻便,更灵活罢了。
除此之外,还大量云集辽东守军,各总兵麾下的车营,又集合大批的民夫,收集各处的独轮车,双轮车,长板车等,用来载运土袋土筐,作为将来填壕之用。
大明庞大的人力物力,发挥出了积极的作用,大量的攻山物资,源源不断汇集起来。
明军的意图,清军敏锐察觉到,这些天,往huáng土岭处调动的兵马明显多起来。他们的哨骑,也频繁前往松山堡近处窥探,明军哨骑jīng骑,坚决反击,双方展开一系列jiāo锋战,松山堡周边的火药味,越发浓厚起来。
与此同时,最后的攻山战术,各官各将,也进行反复的商议,其中不泛激烈的争议。
王斗早在东路时,就有粗略的辽东地形沙盘图,到达松山后,又经过这些天的勘测,各处的山势地势,描绘得越发详细起来。靖边军的沙盘,洪承畴等人也是赞赏不已,有了jīng细的沙盘地图,纸上谈兵成为真正的可能与实现。
清兵的防线很清楚了,他们的重pào,就是打十斤以上的红夷大pào,部署在最山顶上,围着一些墩台而设。打五、六斤pào子的火pào,布置在中层。还有一些小pào,佛郎机pào等,布置在前沿山岭防线。
然后这些火pào与壕沟土墙相配合,加上一些鸟铳弓箭等。每道防线,主要是汉军与高丽军持鸟铳三眼铳。正牌鞑子兵持弓箭,盾牌大刀,作为其后ròu搏之用,也不无作为督战队之意。
似乎山岭上,还有一些弩箭、投石机、灰瓶pào子等武器,看来huáng土岭的清军,是将寨墙当城池守了。
王斗建议攻山时,队列展开可以稀疏些,防止对方跳弹造成严重杀伤,若对方结阵bī来,就布阵紧密些。
这个很容易办到,一般各军结阵时,都以喇叭,也就是chuī天鹅声摆开阵列,每兵每队间都有留出空地。
凡喇叭chuī单摆开,每一小队相平距离一丈五尺,若再chuī,就更松,或更密。疏与密,左转右转,单靠喇叭声就可以办到。当然,摆开的快与慢,也与各军jīng锐程度有很大关系。
王斗这个建议,杨国柱等人当然没有异议。
王斗还认为,大量的民夫车队,攻山器械,车营火pào等,不必集于前军,这些都是近战利器,难以远战。
特别车营的佛郎机等pào,你能一边走动一边开pào,还能打中目标敌人?那真是pào神附体,自行火pào降临,攻到敌方寨墙前再出动好了。
王斗的提议,让各车营将官松了一口气,想起己方布于前沿,在鞑子pào火下行进,各人也有些发怵,忠勇伯的提议,再好不过。
所以行在前军的,便是各车营的轻式战车,尽可能的掩护将士。可能的伤亡,也没有办法,目前的大明,还没有能抵挡红夷大pào的战车,便是有,也沉重之极,难以推行。
这点上,宣府镇总兵杨国柱,山西总兵李辅明,都有考虑到,只是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打仗,就有伤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接下来王斗的建议,让神机营前营副将符应崇有些犹豫。
王斗的建议,就是神机营火pào尽可能推近,支援攻山的友军。
当然第一波攻势,是先夺下清人第一道山岭防线,那是以一些敌台,火路墩,寨墙组成的敌防。
大明朝在辽东大造墩台,典型的三里一墩,五里一台,特别敌台,多是二层空心敌台。一般高三、五丈,周围阔十二丈、或十七、八丈不等。中层空豁,四面箭窗,上层建楼橹,环以垛口,多用大条石砌成,非常坚固。
松山堡周边山岭,也有好多这种墩台,平日设百总,台头不等。不过清军围困锦州,松山各地,松山堡附近的火路墩与敌台,早被清军攻下,反被据为清人防线之用。
进攻这道防线,神机营火pào,并没有任何危险,远远轰炸便可,主岭上的清军火pào也打不到他们。便是打到,好几里之远,能有什么威胁?
不过攻下这道防线后,王斗建议将攻山指挥部设在此处,神机营pào营,也可以布置一部分在这里。
他说道:“娘娘庙楼台,离huáng土岭不过二里多,主岭之上,也有一个敌台,作为敌酋盘据之用。若设pào营此处,就可威胁she程之内的贼奴守军,为攻山的友军,提供最大援助。”
当然,这里有个问题,便是pào营推到此处,一路过来,就要面对山上清军火pào的轰击了。而且据在原东奴第一道山岭防线处,还会与主山岭的清军展开pào战对she。
看看符应崇的脸色,王斗安慰道:“放心吧,他们打十几斤pào子的红夷大pào,最多打三、四里。不过三、四里能打到什么?除非密集的军阵,所以火pào一路行来,还是安全的。便是此处离山岭二里多……他们火pào要打到pào阵,也难。所以神机营pào营布置那边无忧。再说了,神火飞鸦,臼pào等利器,上山后不布置在那边,也打不到贼人啊。”
杨国柱等人极为心动,洪承畴抚须道:“忠勇伯此议,大为可行。”
看符应崇还在脸色变幻,王斗说道:“若事不可为,我靖边军pào营,会上来支援的。”
靖边军的火pào,军中红夷六磅pào,可以打到两里多,红夷三磅pào,也可以打到近二里。推到该处pào阵,可以与清营中的红夷十二磅pào争雄。
这样,神机营前营副将,终于下定了决心,战场打仗,想要军功,怎能不冒点危险?拼了!
……
最后的部署完毕,八月三日一大早,明军攻山主力,策应大军,攻山器械等,源源不断汇集到松山堡东面旷野丘陵上。
人叫马嘶,哨骑呼啸,鼓号之声不绝,杨国柱的宣镇军一万五千人大部出动,共计四千骑兵,八千步军。
这八千步军都是新军,个个神qíng严肃,一色云翅盔,长枪兵皆着红色齐腰甲,红青jiāo加,色感动人。火铳兵,持着东路jīng工鸟铳,全部穿着红色棉甲,望之有若火云。
他的大军,布于大阵正前。
山西总兵李辅明,也率着麾下大军布于杨国柱身旁,全部约有一万余人。
他本部人马约五千,其中骑兵三千,还有镇内一些参将,游击等兵马,步骑三、七分,或四六分不等。其中一些人马,当年还随虎大威与王斗并肩作战过。
或许到辽东久了,他们的军马打扮,有点类似辽东兵将。
骑兵穿着内嵌甲叶的长身罩甲,有臂手铁盔,步兵则头裹折上巾,或戴红笠帽,穿齐腰甲,短罩甲不等。这种短甲,基本内中没有甲叶,只在表面钉些甲泡。
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也领麾下人马到达,在辽东,他节制的兵马共有二万多人,比辽东总兵刘肇基还多,其中更有家丁二千。按步骑四、六开,他的麾下,还有骑兵数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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