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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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斗站在元戎车上,他手按利剑,沉静地看着自己的军队前进。

  这是真正的意志的较量,广阔的战场上,数以万计的勇敢士兵,列着一个个整齐的阵形,迈着坚定从容的步伐,冒着密集的pào火,前进,再前进!

  他们直到进入she程,击倒敌人,或被敌人击倒,然后继续,直到一方崩溃为止。

  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到了,这是一个真正以军人意志决胜的时代,一个属于真正战士的大时代,任何不适应者,都将被历史毫不留qíng的淘汰!

  孔有德铁青着脸,看着靖边军阵列bī得越近,特别他们一些火pào,已经离军阵不到二里,不过他们继续拉近,可能要在一里之内,甚至更短的距离,轰击自己pào阵,甚至汉八旗的步兵大阵。

  轰击pào阵自己不怕,他的pào营,密布了各样的麻袋土筐,绝对可以抵挡他们的pào弹,只是步阵……

  曾有清国官将建议,汉八旗军阵以土车等防守,孔有德认为不可行。

  那些土车,或许可以挡住靖边军一部分实弹,但若他们火pào推近,可以挡住他们霰弹吗?光守着挨打,迟早是崩溃的下场。

  以自己平谷之战的经验,还是需要bī到近前,双方以铳兵对决,这样他们火pào才会失去效用。

  所以此时汉八旗与朝鲜兵们,铳兵在前,刀盾枪兵等在后,沿着坡地,丘陵,田野等,布下了密集的队列,这是孔有德等汉八旗各固山额真们,打算施展以众欺寡战术,毕竟他们人多。

  特别在靖边军遭受火pào打击,队列疏散,士气低落的时候,bī上前去,一鼓而平之!

  只是,此时靖边军等仍然军阵严整,士气高昂,特别他们一些火pào已经拉上来了,己方军阵密集,如果排列挨pào,对方铳兵未到,自己可能已经崩溃了。

  想想失败的后果,便自己是王爵,固山额真,也一样承受不了。

  看来大军需要前行bī进了,孔有德下定决心。

  此时汉八旗的军阵安排,便是以正白旗石廷柱、镶红旗刘之源、正蓝旗祖泽润、镶白旗吴守进,还有朝鲜军为前军,约有两万五千人,其中铳兵一万五千人。

  还有马光远的镶huáng旗,耿仲明的正huáng旗,尚可喜的镶蓝旗,孔有德的正红旗,则为后军,约有一万几千人。

  汉八旗虽然有一百六十四个牛录,不过不比满蒙一牛录有三百旗丁,只有二百丁,大旗多则二十余个牛录,小旗只有十几个牛录,所以他们全军不过三万多人,铳兵占了大多数。

  加上朝鲜军,共约四万余兵力,只是锦州之战起后,不论汉八旗或是朝鲜军都损失不少,虽说皇太极给他们补充了一些阿哈包衣们进去,然铳兵的兵额却难以补齐。

  当然,比起靖边军等来,便是此时前军的铳兵人数,也大大超过靖边军与宣镇新军的铳兵总数量。

  而孔有德这样的大军安排,显然有将石廷柱等人布置为前军pào灰的私心嫌疑,只是汉八旗中,只有孔有德与靖边军铳pào对决过,皇太极严令,此战汉军与朝鲜军,皆以孔有德为主。

  这种决战关头,石廷柱等人也不敢违抗命令,骂骂咧咧中,无奈下去山岭指挥战斗。

  很快的,旌旗舞动,号鼓响起,他们军阵之中,此起彼落响起口令之声,然后缓缓一片人海,往靖边军阵列迎去。

  只是看对面靖边军bī得越近,大部分汉军与朝鲜军,眼中都露出紧张与惶恐之色。

  靖边军等冒着火pào前行,他们都看在眼里,简直不是人啊,与这样的军队作战,到时还要面对面对she,便是己方人多势众,他们也一点把握都没有。

  眼前列的极长极短的横阵,也让他们不适应,特别那些朝鲜兵们。

  孔有德jīng心安排,将前军铳兵分为多列,他有自知之明,虽然同样使用定装纸筒弹药,不过装填速度上,显然不能与靖边军相比,那些朝鲜兵,更连定装纸筒弹药都没有,鸟铳质量也不如汉军。

  似乎宣镇的新军,装填速度也不慢,所以唯有发挥数量上的优势,看对面靖边军铳兵等,他们不过分为四排,己方高达八、九排,如此战时,待他们装填时,己方就可以从容向他们she击。

  而待石廷柱等人的前军,与王斗拼个两败俱伤后,自己与尚可喜人等,就可以摘取胜利的果实了。

  孔有德苦心孤诣,不过他这左右长达数里,前后最多百余步的阵列,显然难以被人理解,怎么看,都有一种不安全感,纵深太单薄了。还好这种地形,若平川之地面对骑兵,石廷柱等人,是不会理会孔有德命令的。

  石廷柱等人迎去时,阵前一些红夷小pào也吃力往前推去,靖边军进入一里多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些火pào也开pào轰击。

  只是没有山岭上那些重pào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的优势,加上这种地形,效果并不明显。

  又因为散热问题,作战时仅有几次轰击机会,所以要留到近距离轰打靖边军阵,或是she击霰弹,这些火pào陆续停止了发she。

  ……

  赵瑄已经命令pào营的火pào集中,因为火pào各重,还有地形原因,他pào营一百六十门火pào,行进得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走得最快的几门火pào,已经离汉八旗阵地不到一里,一些骑步营的散兵,还有夜不收们保护他们。

  pào营的军士,虽然装备有鸟铳与手铳,显然他们的战斗技能不在这里,离众而出,必要的保护是需要的。

  这边的地势虽然不能行大众骑兵,然某些地带,小股游骑可以通行。

  他们打跨了一些骚扰夺pào的汉军旗散兵游骑,迅速卸下马具架pào,冰雹似的向列阵而来的,汉军某处阵列连she十几pào,打得那处鲜血残肢飞扬,那方汉军阵形几乎溃散。

  因为使用丝绸药包,靖边军熟练的pào手可以连发数pào再清膛一次,pào击时有若疾风bào雨。

  不过管理这几门火pào的pào营队官却不满意,感觉实心pào弹杀伤效果,大大低于自己的心理预期。

  显然这是地形缘故,伊家岭之下,地面起伏,而且密集的田地一片接着一片,田地间还长满各色野糙与野花,土质松软,难以形成跳弹威胁。

  他快速将这qíng况禀报营将赵瑄,经pào营官将与赞画紧急商议,赵瑄很快作出决定,所有火pào,汇入步军阵列,与铳兵随同作战。

  “至少三pào一组,各pào全部使用霰弹,轮流轰击,不停!”

  赵瑄吩咐下去的时候,眼中she出冰寒的光芒。

  bī近的靖边军火pào没有发she,让孔有德略松了口气,他们火pào拉近时,孔有德已经准备派人夺pào,当然,只能派出一些散兵游骑。

  清军有使用散兵的战术,更经常用假铳诱敌,汉八旗中,也继承了这种战术,然要夺pào,孔有德并不敢使用大众队伍。

  靖边军大队已经离得不远,在汉八旗队列训练,远远不如靖边军qíng况下,若军中大众与那些pào手混战一起,靖边军铳兵只要上前,对方一阵鸟铳齐she,己方人等便是溃败的下场。

  溃兵还有可能冲击大阵,己方纵深如此浅薄的阵列,可能一冲就散了。

  不过随后孔有德心头一紧,看来那些靖边军pào手们,是准备发she霰弹了。

  再看过去,沉重齐整的踏步声,似乎这边都可以听闻,靖边军与宣镇新军密密的衣甲旗帜,从一里过来,最后到达二百步,密集的长枪与鸟铳,还有他们的金属头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势不可挡的弥漫开来。

  “威武!”

  “威……武……”

  仿佛梵音似的低喝,往天际处传扬。

  所有靖边军战士站立,他们脸上带着自豪,带着傲然,神qíng俾睨。

  他们迎着火pào的轰击,冒着伤亡,bī到了汉八旗阵前,他们有些人衣甲上,还残留着痕迹血ròu。

  事实证明,清军的火pào,打不跨他们。

  望着对面的各旗汉军,他们神qíng充满不屑。

  “诃!”

  所有靖边军士,又踏前一步,发出齐齐的低喝,他们的喝声充满威势,又满是杀意。

  对面的汉军阵地一阵不安骚动,虽然人多势众,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若海洋上的孤燕,如此的孤独无助。

  石廷柱神qíng扭曲,怒喝道:“装神弄鬼。”

  刘之源、祖泽润等人铁青脸不语,靖边军气势笼罩下,各人有虽立于天地,却无比孤独落寞的感觉。

  再看看己方军士,个个脸上布满害怕与紧张,看对面,隐隐一张张坚毅又充满杀气的脸容,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彼此的战心天差地远,这仗,真的打得赢吗?

  祖泽润心qíng复杂,靖边军他们,哪来的信念,支持他们去战斗?

  “整队,迎战!”

  石廷柱咆哮。

  在田地上行了数百步,此时飘扬汉军正白旗帜,镶白旗帜,正蓝旗帜,镶红旗帜,太极旗帜的汉军与朝鲜军阵,早已是乱七八糟,他们八、九层排布的铳兵队列,也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幸好对面的靖边军也需要整队。

  而不论是否需要散热,伊家岭上的清军火pào,已经不敢开pào,害怕打到自家军阵头上。

  “土jī瓦狗!”

  营部大旗之下,钟显才与韩朝并辔而立,又有赵瑄,宣镇新军两个官将,王斗不在,钟显才的声音又恢复轻柔,不过神qíng却是前所未有严厉。

  右营阵列bī去,军中伤亡不少,钟显才接到禀报,营中一个把总都阵亡了,怎能不怒?

  韩朝仍旧冷静,便是接到老部下,好友huáng玉金阵亡的消息,他看了对面汉军阵列一阵,传下命令:“收马,整队!”

  营部变令号pào响起,全军肃然,喇叭一dàng,立时全军疏阵成密阵,各兵缓缓靠紧对齐,除了把总级别的军官,所有人的马匹,全部收到营部,聚于军阵后方。

  靖边军整队快速,宣镇新军虽然比靖边军慢,不过却比汉八旗略快,随着号令之声,二只军队,也慢慢接拢靠近,彼此铳兵枪兵,不过距离十余步。

  因为结阵而来,一路遭受清军火pào的攻击,军中伤亡人数的缘故,二军原本四列的铳兵与枪兵,已经有些长短不齐。

  靖边军第四层的士兵上前,保证前三层作战人数的齐整,宣镇新军中,也从余下的预备营中,调了一些士兵上去,这也是嫡系新军的优势。

  他们形成了东西达三里多长的漫长横阵,看对面的汉八旗军阵,比明军的阵列略长些,士兵层数更多,石廷柱等人,正咆哮整顿军伍,一些正蓝旗汉军与朝鲜军,对着宣镇新军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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