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_汐杨【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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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老想用这样简单的三言两语就打发玄歌走吗?”

  “公子难道不信?若是我们真对你有恶意,又怎么会让你活到现在?至于诬陷公子的事,待我回了望归宫自会给公子一个jiāo代。”

  左玄歌没有马上答话,仿佛在辨析他话里的真假,过了片刻他才起身朝着苗音还了一礼:“好,笛老慡快,那玄歌便告辞了。”

  苗音的话不像说谎,左玄歌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如今既已得到答案,此地自是不可久留,说起来,能够离开珩羽山到如今又摆脱司徒凛月,他倒真需要感谢他们。

  苗音没有挽留他,左玄歌走到门口,将门推开了一条fèng,迷茫天地间,曙光之前的黑暗中有一条白影在村子里来去穿梭,似乎在找什么人。

  左玄歌眯了眯眼睛,推门的动作迟疑了一瞬。

  里间一条长影飘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后背抵着木门,将那条fèng隙掩上。

  轻鬼耷拉着一张脸委屈地望着他:“你要走了?”

  从他的神qíng言语之间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和恶意,左玄歌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难道你们还想留我吃一顿便饭再走?”

  “我要跟你打架。”

  左玄歌佯装咳嗽:“我身体还未康复,你现在找我打架是乘人之危。”

  “那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打。”

  “你等得起吗?”

  轻鬼低下头沉默了一瞬,突然又高兴地仰起头:“那我把你抓回去好了。”

  说着伸手抓住左玄歌的衣襟不放。

  “轻,放手。”苗音突然出声,声音虽然苍老却自有威严。

  “可是……”

  “没有可是,左公子是寻疆族贵客,以后也休要再提打架的事。”

  轻鬼一脸委屈地松开了手,他背过身去,紧贴着木门一言不发地画着圈圈,像一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楚楚可怜。

  左玄歌幽幽叹一口气,像是被他缠得无奈的样子:“我跟你去寻疆族。”

  轻转过身盯着他看,面色狐疑:“真的?为什么?”

  “相比被你抓到寻疆族去,我主动答应的话比较不丢脸。”左玄歌几乎没有犹豫就下了决定,要利用寻疆族来摆脱司徒凛月,虽然冒险,却也是顺势而为。

  毕竟,苗音对他的态度也让左玄歌有些在意,他嘴上的客气几分真几分假很难说,可他对左家的看重却实在耐人寻味。

  “你骗鬼啊,笛长老不让我动你。”轻说的话虽然孩子气,人却并不好糊弄。

  轻鬼幽深的眼珠一转,又道:“况且,你明明知道那个白衣服打架很厉害的人已经来找你了。”

  他的语气虽带着点孩子气,一双眼睛却极为jīng锐,左玄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的苗音倒是主动替他解了围:“左公子若是想留下,寻疆族扫榻相迎。”

  屋外突然风声大作,利刃破空之声呼啸而至,辰光不知何时到的屋外,她从窗口翻进来,神色间掩不住的兴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屋内的三人一齐望着她,显然在等她接着说下去。

  “清月哥跟白衣服打起来了。”兴奋过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哦,斜阳大哥和清月哥回来啦!”

  “斜阳大哥回来了!?”里间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一个布衣束发少年如一道光冲了出来,打开了大门。

  突然被他推至一旁的轻不满嘟囔了一声:“又不是你的小qíng人回来了,瞧把你激动的。”

  星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话也懒得说一句便跑了出去。

  左玄歌也终于可以透过大开的门看清屋外的qíng形,一个头戴斗笠遮面身形笨拙的人正在跟司徒凛月过招,那人的体型打扮实在过于奇怪,他看似笨拙圆润,身法却行云流水,握着一把几近一人高的大刀,挥刀的招式却颇有些剑法的轻动翩跹,所以他的刀,既有剑的轻盈灵活,又兼具刀的彪悍气势。

  寻疆族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一个比一个可怕。

  左玄歌面色沉静如水,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突然被站在一旁的另一个人吸引过去,一身玄色袍子隐匿在夜色之中,身形挺拔高挑,清风霁月朗面星目,他背负双手,眼看着蒙面的人在司徒凛月手下渐落下风,他却并没有上前助力的意思。

  他很沉得住气,眸光也很尖锐,左玄歌心下猜测,他应当就是轻鬼口中的斜阳。

  蒙面人突然收招,一个翻腾跃至黑衣人的身后,闷闷地道了句:“我输了。”

  斜阳嘴角微弯:“胜败兵家常事,输给中原武林第一倒也不丢人。”

  见清月与司徒凛月的打斗结束,一旁的少年才终于走到了斜阳身前,他单膝下跪慎重地行一大礼:“斜阳大哥。”

  黑衣男子将他扶起来:“阿星,说过多少遍了,这是拜见宗主的大礼,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司徒凛月见无人来拦,继续朝着木屋而行。

  “司徒先生,不请自来为盗贼之举。”

  须臾之间,司徒凛月的身前已多了一人。

  好快的身法,司徒凛月暗暗握紧了袖中的剑。

  斜阳宽心一笑,拱手为礼:“司徒先生,斜阳不愿与先生为难,先生还是请回吧。”

  司徒凛月眸中寒光乍闪,他的声音由平日的冷淡里更添了一分咄咄bī人:“为难?只怕你们还做不到。”

  倨傲无礼毫不退让本不是他的作风,可是此刻,大敌当前,他容不得自己有丝毫手软。

  “若是单打独斗,这屋子里确实难有司徒先生的敌手,可若说要让人随随便便闯入自己的地盘,寻疆族却是从未有过先例。”

  一黑一白两条长影对峙着,曙光渐渐划破最后一道黑暗,天渐渐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告罄~等我周日回来再更啦~~

  ☆、京师之行

  屋内的气氛同样紧张,丫头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苗音的身侧,她像是长了一双顺风耳一般对远处的对话一清二楚:“师父,司徒凛月要硬闯。”

  屋里的人不约而同都将目光落在了左玄歌身上,左玄歌坐在桌前对屋外的动静屋内的凝重恍若未闻,悠然地品着茶吃着糕点。

  笛音收回目光,突然叫出了丫头的本名:“茹裳,去将斜阳护法请进来,厉善蓝轻拦住司徒凛月,决不能让他闯进来。”

  “是。”泗茹裳应声落地,厉善蓝瞬息之间从不同方向聚集到了门口。

  轻鬼嘻嘻一笑:“笛长老,他我们可以杀吗?”

  苗音知道他还在为方才的事置气呢,冷哼道:“想杀他,你倒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

  轻鬼瑟缩了一下脑袋,跟着哥哥们走了出去。

  左玄歌坐着未动,余光却随着四鬼出了木屋。

  他突然想起司徒凛月曾经说过的话:他们若是一个一个车轮战缠着我从早打到晚,我也是要输的。

  左玄歌手一紧,茶水漏了些在衣襟上,他不经意一笑,伸手轻轻拂去滚烫的水珠,就算要输,凭着司徒凛月的功夫全身而退总不成问题。

  木门很快被推开,一身黑衣带着屋外的露气进来,清月和星芒都留在了屋外,屋子里一时只剩了苗音、左玄歌和斜阳三人。

  “笛老啊,我的房间在哪儿?我有些乏了。”左玄歌困顿地伸了个懒腰,他是个知趣的人,苗音特地将斜阳请进来,肯定不是为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盯着看的。

  “没错没错,左公子辛苦了整整一夜,笛某思虑不周,竟还让公子在此gān坐着。”

  苗音和斜阳送左玄歌到客房歇息,他们俩还未走出房间,左玄歌便和衣躺下,仿佛真困得不行了。

  走出几步之后,斜阳又回转了身,屋外打斗之声呼呼作响,他得贴紧窗户才能听得清屋内人的呼吸声。

  苗音瞧着他的动作面上浮现笑意:“你……”

  斜阳将食指竖在嘴前:“嘘。”他轻手轻脚地推开窗,闪身进屋,飞速点了左玄歌的睡xué才走出屋子,还不忘谨慎地将窗户关好。

  苗音撸了撸胡须:“斜阳大护法果然心思缜密思虑周全。”

  斜阳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这小子鬼得很,不得不防。”

  苗音面露讶色:“你认识他?”

  斜阳继续摇头:“不认识,会把司徒凛月引到这儿来的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两人言谈之中已经走回了正厅,屋外厮打激烈,屋内一盏huáng灯,却显得静谧而深沉。

  黑暗中左玄歌突然睁开了眼,他嘴上扬起一抹邪邪的笑,想让他乖乖睡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掀开被子下chuáng,迅速地出了屋子,整个木屋里只剩了他们三人,而屋外激烈的打斗成了他天然的屏障,他在木屋里自由走动,伏身在正厅外的走道上听着里面苗音和斜阳的对话。

  苗音为斜阳斟上满满一杯茶:“你且说说,此次京城之行的结果如何。”

  斜阳摇头,面色沉重:“我没见着他。”

  苗音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没见着就是还有机会了。”

  “左府的二公子接见了我,他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我们的提议。”

  苗音眉头紧蹙,良久才道:“这左二公子是左家的长子,在朝中已经颇具实力,也是最受朝廷上下看好的左家公子,若是他拒绝了的话……”

  “基本已经没有再谈的希望了。”斜阳喝了一口茶,神色有些凝重,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苗音对他如此消极的想法有些意外:“可是,毕竟还未见到左承胄本人,还是尚存一线希望的吧?”

  “不。”斜阳语气很肯定,“我与那左二公子jiāo谈之间,已看出他不是一个大度之人,此事他既已回绝,就绝不会再给我们机会,左家大小事务现在都是他在打理,正值新旧jiāo替之际,他怎会让父亲驳回自己的主张呢?”

  苗音是一点即透的人,同样做父亲的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毫不顾忌儿子颜面的,看来此事确实已无回转余地:“罢了,此事原本机会就甚为渺茫,另外还有一事……”

  苗音说到此处,话音戛然而止,两人四目相对,俱是悲戚不已,接下来要谈论的事qíng似乎沉重地让这两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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