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群惊叫的惊叫,逃命的逃命,不一会儿就散得差不多,又舍不得走开,只远远的兴灾乐祸的围观。
“哼。”展逸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用笛子戳戳临卿,就要走开。
哪知,这个睚龇必报的家伙还不解恨,快步走到刚才当众调笑他的人面前,抬起修长的腿狠狠的踩下去,那人其实早已被揍得神智不清,这一脚下去痛得他在晕迷中也哀叫不已,这样还不罢休,连续板着脸踢了好下才停下来。
明明身为一教之主,位高权重,心狠手辣此时却又作出这种类似孩子气的举动,展逸在一旁看着,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凌逍和凌遥也一副忍俊不禁的表qíng。
孟临卿听到笑声,慢慢转过头,眼神如箭,凌空钉在他脸上,吓得展逸连连摆手,澄清事实:“别瞪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好了,气也出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哼。
他冷冷瞥他一眼,却也知如果再不配合就会被绑起来,他可不想继续在这种地方丢脸,不用他带路,抬脚就走。
这个,恐怕是他见过最有趣的囚犯了,打不得,骂不得,还要看他脸色,这样继续下去,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邪功
夜幕降临,天空浓稠如墨。
疏疏落落几颗寒星在云雾中透出柔和的光芒,云轻风也淡,飘渺如纱缦,天边一弯细细月牙隐在淡而无凭的浮云中,朦胧安静。
迎面拂过的风沾染了点点雨露,湿润微凉。那是属于青糙绿林间独有的清晰味道。
行了一天的路程,这会,终于到了无崖山脚下。
无崖山位于京城最西边,与皇城相隔两百里远,抬头望去层峦叠嶂,全山形势巍峨雄壮,花糙古木浓郁葱茏,云海翻涌,连绵无垠,常年胧罩一层神秘色彩,素有“天下第一山”的美称。
而名剑山庄便是依此山而建,自然气派宏伟非常,现在入得夜来,云收雾敛,沉静中只余几处灯火隐隐绰绰,显得庄严肃穆、淡雅恬静。
展逸发现身旁的人身体正在轻微的颤抖,虽然他已是极力隐忍,但对于明查秋毫的高手来说,这点不易察觉的小小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要说这人怕得颤抖嘛,那是绝对不可能。若说是激动,便更是不可能。
他不禁蹙了蹙眉,猛然想起他异于常人的体温!
白天倒还好,现在到了夜里,气温降低了许多,毕竟是初秋,郊外夜晚的风清寒冷冻,就是寻常人都有点受不住,何况是他?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展逸加快了步伐,本想拉住他走快点,一接触到冷冰冰的视线,只好收回手无奈的笑一笑:“就快到了。”
果然再行一段之后,就到了名剑山庄的大门前,两旁做工jīng细漂亮的石狮威风凛凛,横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在明亮的灯火下金光闪闪,且看笔画圆润,线条均匀而柔软,形体繁复,随意中透出几分不容忽视的霸气,单是几个字就颇有武林豪杰的气势,令人心生敬佩。
孟临卿还是没什么表qíng,一双点漆之就的漂亮眼眸静静看着前方,仔细看来,竟然还有几分不屑。
展逸又有点哭笑不得了,他上前敲了敲门,过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向两边打开,十几个年轻弟子脚步轻快的从里面鱼贯而出,见到展逸,脸上都带了点喜色:“大师兄!”
“大师兄……”
大家纷纷热qíng的向他走来,向他打招呼,眼里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敌意在孟临卿身上打量。
展逸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正想回头对他说点什么,突然被一声娇脆的嗓音打断:“大师兄!你回来啦!”
转头一看,果不出所料,是庄里最令人头疼的鬼jīng灵叶小柔师妹。
师妹一袭绿衣,脸色红扑扑的,眼波流转,更显得美丽动人:“这人是谁?你见到那个教主了吗。”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他,孟临卿身上的气势太qiáng,叶小柔不自觉避开他。转而看到展逸身上的血迹时,神色蓦然一变,十分震惊:“大师兄,你受伤了?”
“呃……”展逸原本想说没什么大碍,毕竟如果她不提起来都快忘了这回事了,而叶小柔却突然二话不说,猛然拔剑向身旁的人砍去!
她银牙紧咬,杏目圆睁,冷森森的尽是杀意:“敢伤我大师兄,绝不饶你!”
名剑武学深谙剑之极意,弟子每人身上都配有一剑,其中叶小柔的剑法习得最好,三尺来长的利剑在手中运使如意,可在眨眼间快速取人xing命!
“叶小柔!”展逸惊道,然而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孟临卿在仓促中侧身避开,剑锋划过他的衣裳,幸好没有受伤出血,只是袖口裂开了长长的口子。
叶小柔只当没有听到,冷嗤一声,扬剑步步紧bī,势要取他xing命。
也不过电光火石间,两人已过了十几招。
孟临卿没有武器,又双手受伤,即便如此,任凭她全力以赴也没能讨了便宜去。这就更加惹恼了这位心高气傲的美女,要知道,除了大师兄,还没有人能在她剑下逃出升天过,她心中激愤,剑术愈加狂bào无常。
眼看两人缠斗一起,孟临卿身处险境,展逸心中一紧,闪入二人中间,化解师妹的招数,又一掌格开临卿,迅速将两人分开。
他眉头一皱,冷眼看向罪魁祸首,还没出声,属于皇族不怒自威的气势已足够摄人。
“大师兄,你让开!这人敢伤你,我一定要杀了他!”叶小柔高举长剑,不肯妥协,一番慷慨陈词后对他怒目而视。
展逸还没有说话,背后有人突然向他发动进攻!
“殿下,小心!”凌逍qíng急之下脱口而出。
原来孟临卿经过刚才,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右手已活动自如,当下飞出毒针就要取展逸的xing命。
“你真是……”展逸气得牙痒痒,显然也没想到这个人一逮着机会就要杀他,不禁又怒又委屈,一张俊脸都皱成一团了。迅速躲过,又闪电般借用巧劲将他使坏的手抓住,也不顾他的挣扎,拖着向庄里走去:“死不悔改,就让那老头教训你好了。”
“师兄!”叶小柔急得直跺脚,在后面连续叫了好几声,没有人答理,大家都被刚才的剧变惊得呆住了,谁也没有去拦他们,当然,也没有这个胆,大家都闭口不语,只能急忙跟着他们往里走去。
展逸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让人跟随,只有叶小柔硬是跟上来了。
一路穿杨度柳,大约走了盏茶的功夫才到正厅。
庄主兼武林盟主宋言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师父。”展逸带着他来到威镇江湖的宋言面前,弯起眼睛笑眯眯和他打招呼。一只手却紧紧抓着孟临卿不放。
并不是怕他又使什么yīn招对师父不利,而是……一时玩心大起不想放手罢了。
一路上两人用内力你来我往不知较量了多少回,奈何孟临卿稍逊一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黑得吓死人,又只能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语,怎么看怎么有趣。
还有一个原因,他的手,真的很冷……
宋言今年四十有七,身上有着岁月打磨沉淀下来的冷静jīng明,又生得仪表堂堂,眉宇间一派凛然正气,很容易就让人顿生好感,只不过面对的是孟临卿这样的人,那就令当别论了。
切确的说,孟教主现在只顾斜眼狠瞪着身边那个人,根本没有答理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而对方却自他进门一刻起,就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了。
不过看了几眼,宋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手的,人已迫到面前,扣住孟临卿的右手把起脉来。
事出突然,等到孟临卿用尽力气想把手抽回来时,这边宋言也有了结论,眉头微皱,好像疑惑,又有点婉惜,神qíng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了,师傅?”展逸还是最关心这个问题,他总觉得孟临卿所学的功夫很邪,也许会对他身体有害,所以才急着问宋言。
“放手!”孟临卿一把甩他,还想再甩掉展逸那只讨厌的手,只可惜对方抓得太紧,不但甩不掉,还平白惹来不怀好意的嘻笑。
“从没有见过……他体内寒冷异常,显然已是炼入骨髓的功夫,而骨髓是造血的,能活到今日,绝非一朝一夕练成,怕是从小就接受特殊训练。只是……这寒气太过yīn邪,阳气不足,yīn阳相搏,寒热往来,想来十分痛苦,加之心脉受创,控制不住,任由冷寒侵蚀……”宋言神qíng复杂地瞥他一眼:“能不动声色坚持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面对他的言论,孟临卿眉宇间尽是漠然,幽黑的双眸三分讥讽七分平静,最后将视线轻轻移开,转到别处去,好像他讨论的是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倒是展逸表现得比他还在意,几乎是立即问道:“有没有办法医治?是否有危险?”
“嗯……”宋言神qíng凝重,沉吟一会才道:“目前还不知,只是……如此邪功,虽然威力无边,却对身体伤害极大,持续下去就等于自取灭亡。”
展逸闻言,心中吃了一惊,转头看着孟临卿的清俊雅致的侧脸,一时又是惊讶又有点难受。对这个不过相处一天的人居然生出了不舍的疼惜之qíng。抓他的手不禁暗暗加大了力量,孟临卿显然也感受到,长睫毛垂下,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凤眼半眯起来,轻轻的对他一瞥。
分明是充满厌恶或者没有半点温度的警告,看在展逸眼里却变得可爱又别扭起来,乐得他心里都飘飘然,居然也深深望着他,嘴角弯了一弯,露出完美迷人的微笑来。
孟临卿蹙眉。
叶小柔看的浑身不舒服,想不通他的师兄怎么会对别人笑得那么温柔。真是不可原谅。
“哼,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自身难保了还敢来招惹名剑山庄!也不先去打听打听我们的实力。说!你们把之平师弟带到哪去了?!”叶小柔说完带鞘长剑一挥,直指而去,面上一派冰冷。她身材娇小,偏使用的长剑威风无比,这么一番慷慨淋漓的说词下来,自然颇有几分江湖正道的气势,只是用在孟临卿的身上,就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没有半点作用。
别说回应,人家甚至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你!快答我!”叶小柔气得几乎炸肺,作势就要拔剑,突然被一只修长清瘦的手伸来将她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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