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学she箭?”
“今年的chūn猎……你还想逃吗?”
他像是被戳到痛处,立刻耷拉下嘴角,嗔怪道:“真是的,gān嘛要提这个……”
墨问继续戳他痛处,“你三个哥哥把行头都送来了,你还怎么推辞?”
“唉……”李冼把弓放回架子上,跌进椅中,有意无意转着手上的骨s,“说的也是。推了好几年,今年好像彻底没有理由了。”
“所以,我教你she箭,不要到时候出丑。”
“好吧……不过我要是学不好,你可不要揍我啊……”
“怎么会……”
大年初三,大胤皇帝李冼的身影意外地出现在了演武场上。
“墨问……我们真的要今天就开始吗?现在还在过年啊……”
“不出来活动,你也没事做,整天东吃吃西吃吃,也不怕把胃吃坏了,不如gān些有用的。”
“哪有那么容易吃坏……”李冼不满地哼哼,被拽着走了一阵也实在是认命了,磨磨蹭蹭终于走进了靶场。
目前的大胤还处在和平时期,没有战乱,李冼也允许在此训练的林家军放假回家过年,因此现在的演武场基本上是没有人的。
靶场里的箭靶和箭矢都被整齐地收好了,墨问取了一筒箭,立好靶,将那张名叫“惊风”的弓递到李冼手中,道:“来,你先she一箭看看。”
李冼哭丧着脸,“我不会……”
“不可能,你小时候明明是跟你大哥学过武功的,不可能没学过she箭。就算你she不准,方法总还是记得的。”
李冼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跟大哥学过武功?”
墨问突然就闭了嘴。
“不是,你说清楚,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学了半年不到就放弃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墨问有些尴尬,懊恼自己居然说漏了嘴,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qiáng行揭过这个话题,“你三哥说的。好了,快点,你先来she一箭,我再来纠正你的姿势。”
李冼半信半疑……不,是压根儿就不相信,虽然他三哥那张嘴跟棉裤腰似的到处秃噜,可是……没理由这种事qíng也说出去吧?
他脑子里想着别的,手上却不自觉地接弓上箭,用套着骨s的拇指拉开弓弦,瞄准箭靶,就这样一箭放了出去。
而且……居然还she中了,虽然环数不高,但毕竟没有脱靶。
李冼自己也有些惊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摸过弓剑刀枪这类的东西了,she出的第一箭居然还能she中,多少让他意外。
墨问点了点头,“还可以。不过你这力道太小了,若是普通的弓,怕是连一半距离也she不到。”
李冼撇嘴,心说他又不习武,哪来的力气嘛……
墨问又递给他一支箭,李冼接了,引在弦上,墨问绕到他身后调整他的姿势。
然而,大概是两人离得太近了,李冼几乎是被他圈在怀里,明显感觉到他的鼻息喷在自己耳侧,竟然没由来的有些脸红,耳垂上也染了一点粉色,他说的话是一句也没有听清,反而手一抖,把弦上的箭放了出去。
“……”
“那个……墨、墨问……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墨问挑眉,跟他拉开了距离,摇头道:“你这定力,也实在是……”
“废话!”李冼不等他说完,高声反驳道,“我哪有你……!”脸皮厚……
“再来。”墨问再取箭,却突然转过头,道,“有人来了。”
“谁?”
李冼朝门口望去,竟见林如轩一身劲装正快步走来,对方看见他,也十分惊讶:“陛下怎的在此?”
“呃……我来练she箭的……”
“练she箭?为何?”
李冼有些尴尬,“这个……”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墨问替他解了围,“陛下想练,那便练了,需要理由么?”
“明白了。”林如轩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位请继续,如轩不打扰了。”说罢,他往旁边走了两个靶位,取了弓箭,竟也开始练习起来。
李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墨问,低声道:“他为什么会来训练?现在不还在过年吗?我记得我给他放假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们继续吧。”
“哦……”
大概不想被别人看见出丑,李冼竟也十分认真起来,努力按照墨问教的姿势动作去练习。也不知他是真的有she箭的天赋,还是这张弓确实非同一般,总之他成绩竟还不算差,甚至有一箭已经非常接近靶心。
李冼引箭再发,却忽的平地里起了一阵风,余光扫到林如轩已经略微变了姿势,不由皱起眉,思考片刻,才放出箭去。
这一箭she得依旧不错,因为及时改变了箭的走势,并未被风影响太多。墨问露出赞许的神色,道:“很好。”
李冼吐了吐舌头,又连续she了几箭,正练得开心,却突然被墨问止住了动作:“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啊?为什么?”
“你活动一下。”
“怎么……哎呦!”
原来他练得太投入忘了时间,站得太久,两腿几乎是已经僵了,一放松下来,才觉得胳膊已经抬得没了力气,两手也有些火辣辣的疼。他哼了两声,要就地坐下来,被墨问扶住,半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李冼爬到他背上,林如轩也停止了练习,走过来道:“陛下天分不错,第一次she箭就有这种成绩,已经十分过人了,日后多加练习,许能成为神she也说不定。”
李冼哼了一声,“你少奉承我了。大哥都说我烂泥扶不上墙,随便练练罢了,还真指望我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我是真心的。陛下这话实在是言重了,习武之人确实在she箭上有更多的优势,但也并不意味着普通人就不能做到。she箭靠的主要还是定力和判断力,专注,随机应变,在这些方面,陛下未必就比别人差。就算力气不如人,有了这张弓,却也能如虎添翼。”
“唔……”
墨问瞪了林如轩一眼,心说自己的词怎么都被这人给说了去。便迫不及待想要背李冼走,偏偏这厮还被夸得有点飘飘然,还想继续说,忍不住腾出托着他的手拍了他屁股一下。
“哎呦!你gān嘛打我!”
“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嘛……”李冼还笑嘻嘻地冲着林如轩抱了一下拳,“林将军,那我们下次再见了!”
“陛下慢走。”
林如轩回了一礼,便看见墨问已经背着李冼大步流星走远了,不禁微笑摇头,心说李冶说的果然没错,这老龙占有yù是一天比一天qiáng了,自己才跟皇上说了几句话,他那眉头皱得都快能拉弓开弦了……
☆、23
李冼回了寝宫,四仰八叉往龙chuáng上一倒便再也不想动弹,墨问一边给他揉着胳膊,一边把剥好的橘子喂到他嘴里,道:“看你这小身板,才一个时辰,累成这样?”
“我哪有你皮糙ròu厚……”
墨问笑得无奈,“明天继续?”
“继续……吧……”
“什么叫‘吧’?这种事qíng要持之以恒,切不可半途而废。何况你今天不是还玩得挺开心?”
“知道啦知道啦,我继续练就是了。”
墨问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揉搓着他手指上被弓弦擦出的红痕,略有些心疼,问道:“疼吗?”
“还好。”
李冼的手其实也十分好看,指节和指腹略有些握笔留下的薄茧。墨问把自己的十指与他相扣了又分开,道:“你确实……不适合习武。”
李冼甩了他一个白眼,“我知道,我大哥早就说过我了。说我什么骨骼不够硬,经脉不够顺畅,身体不够结实之类的,反正把我说的一无是处就是了。”
“也不尽然。”墨问按着他的手腕,“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练的,天生就是习武的材料这种人也并不多。但是你不一样,你就算练了,恐怕也没有太大成效。”
“……为什么?”
墨问思索了一下,“怎么说呢……你这个体质,就应当被人护着养着,若是你非要去尝试做习武这种苦差事,怕是会事倍功半。”
“哦,合着你那意思,我当皇帝还当对了?”
“不对。”
“怎么又不对?皇上不是被人护着养着吗?”
“皇上也很辛苦的,尽心竭力为天下人,积劳成疾累死的皇帝也不少。”
“……那我到底该gān嘛去?”
“你么……就适合当个闲散王爷,吃喝玩乐就好,苦活累活都差给别人。”
“你怎么不说我适合当猪呢?吃了睡睡了吃,什么烦恼也没有。”
墨问无语,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没法再进行下去,便gān脆不再接话。过了一会儿发觉怀里人没了动静,唤他两声也没反应,才发现这人居然已经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冼倒是真的遵守约定每天都去练习she箭,或者上午或者下午,练完了就去几个哥哥家蹭顿饭吃。对此,李况表示十分惊讶,惊讶于自己这个完全没有武学天分的弟弟居然真的去尝试了。
破五那天,李冼跟三哥去放了一通鞭pào,吃了顿饺子,然后硬被李冶拽上了街,说是要去取个什么东西。
因为林如轩又找李况切磋去了,没人陪他,李冼不qíng不愿也勉为其难地陪三哥去了。墨问难得没有跟着,说是要出去一趟也不知道是去gān嘛。
原来李冶是要去取给念清订做的长命锁,他本来以为大哥就一个儿子,只订了一把,结果人家又多了个女儿,不得不再去订做一把,加上过年店家休息不开门,一直拖到现在才做好。
李冶取了长命锁,拉着弟弟在街上转悠,沿途给他买了些零嘴吃。李冼只顾着吃,也不知道被三哥拉到了哪里。而李冶见他根本不在状态,便起了捉弄人的歪心思,gān脆给他拽到了如月轩。
“如月轩”以其美人“如月”和美酒“望月”闻名京城,算是比较正规的花月场所,里面也大有一些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和专供雅士听曲儿的雅地。
李冶就是想逗逗李冼,何况如月轩白天几乎不怎么接客,他也便放心大胆带着李冼进去。李冼没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这里是gān嘛的,里面的姑娘自然也不认识这位很少抛头露面的大胤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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