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
斛律孤站起身来,怒目圆睁:“不信你自己去搜!”
“可汗息怒。”谢言略一沉思,道,“既然他身上没有,那他定是怕我们搜查,把qíng报藏起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qíng报流传到大胤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又何尝不知!”斛律孤一拍桌子,“好了谢言,你也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会让雁门关加qiáng巡视,不管他用什么方法,绝不可能把qíng报送出去!”
谢言点头,“还有那匹马。你们当时在李冼身边看到了一匹马对吧?一定要把那匹马也找回来!”他在原地踱了几步,自语道,“李冼,李冼……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又转身向斛律孤,“可汗,主要还是得从李冼身上下手,让他开口说出qíng报所在!我相信……你懂得怎么做吧?”
斛律孤看向他,“明白。”
“记住,”谢言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可千万不要……把他弄死了。”
☆、67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李冼看着斛律孤凶神恶煞般的表qíng,只冷冷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
“为何不呢?”他缓缓站起身,“人生得意须尽欢。可汗陛下,您这是想带我去哪?还站着gān什么,走吧?”
斛律孤看着他,“你倒是自觉。”
“相信可汗陛下也一定不想弄脏了自己的营帐吧?”他又向前走了两步,“不过我还是好心地提醒可汗,你从我口中,得不到任何东西,如果你识相,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你给我闭嘴!”斛律孤一声怒喝,“你以为我会听你花言巧语吗?李冼,我也奉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我虽答应过谢言不杀你,却没说……不能折磨你,嗯?!”
他一把扣上李冼后颈,按着他,“走!”
李冼被他押出了营帐,外面的士兵纷纷投来了目光,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没有转头,被推进另一个营帐。
他走到门口,突然身形一顿,停了脚步,脸上已有几分不镇定,“可汗陛下,你这是要对我刑讯bī供么?”
“进去!”斛律孤一把将他推进帐内,对旁边两个侍卫道,“绑上!”
李冼被他们绑上了十字木架,斛律孤走到他面前:“李冼,我知道你是九五之尊,想必从小连顿打也没挨过,我这些东西……”他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排刑具,“想必你是受不了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肯说出qíng报的下落,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汗毛。”
李冼叹了口气,“唉,真是抱歉,可汗陛下,其实我也很想说出什么qíng报的下落,可惜的是,我确实不知道啊。”
“你再狡辩!”
斛律孤怒气上涌,取了一根鞭子就往李冼身上狠狠一鞭,李冼疼得抽了口冷气,眼睛微红,依旧逞qiáng笑着:“可汗陛下,你就……你就不怕真的把我打死了,没法向大胤jiāo差吗?”
“我不会打死你的。”他用鞭子抬起李冼的下巴,“我会让人医治你,放心吧,你死不了。”
“是吗……那我还要多谢你了。”
漆黑的潭底又被龙啸划破了寂静。
黑蛇捂着耳朵,委委屈屈躲在了巨石之后。
墨龙大哥为什么又开始发疯了……最近他发疯的频率好像有越来越高的趋势。
他的小qíng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嘛,问又不肯说,天天发疯,真是让人好生害怕。
“吼――!!!”
又来……
他躲在巨石后面,半个身子是人形,坐在地上甩了甩尾巴,两手环胸,赌气道:“真是的,出又出去不,瞎叫什么啊……”
“啊……”
李冶从睡梦中惊醒。
他抹了一把额上冷汗,喘了几口气,起身走向账外。
又是噩梦……
之前他梦见林如轩死了,就差一点噩梦成真,这一次……
“陛下,”林如轩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还没睡?”
李冶扭头看他,“你不也……林将军不也没睡?”
“哦,我是起来解手。”
李冶嘴角勉qiáng牵出一丝笑意:“这样啊……好巧,我也是。”
他没有心qíng再理林如轩,为了伪装成李冼,他不能和他走得太近。这么些天过来,他真的已经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小冼……
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qíng。
“李冼,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说,还是不说?”
斛律孤站在他面前,双手环胸,手里那条鞭子已经沾满了血迹。
李冼嘴角勉qiáng牵出一丝笑意,冷汗顺着下颌滑落,“可汗陛下……不是我不说,只是我真的……无可奉告。”
“哦?看来,你是打算跟我硬抗到底了?”
斛律孤往前一步,凑在他耳边:“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你敢逃跑一次,我就打断你一根肋骨,没错吧?”
李冼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直视他:“你想gān什么?”
“我想gān什么……你这么聪明,还用我说吗?”他一手抵上对方的肋下,“我再问你最后一遍,qíng报在哪?!”
“呵呵……”李冼看了看他的手,又复而抬眼看向他的脸,突然笑起来,“qíng报在我肚子里,你把我开膛破肚,就能看见了。”
“……你可真是不识好歹!”
斛律孤被他彻底激怒,手下发力,只听“咔”的一声响,生生扭断了对方的骨头。
李冼的惨叫声饶是离得极远的谢言也听见了。
他略一皱眉,放下手中书册,自语道:“这个斛律孤,又gān什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赶了过去,看了一眼架上皮开ròu绽,已经昏迷不醒的某人,摇了摇头,问斛律孤道:“还是不肯说?”
斛律孤扔了鞭子,在一边小凳上坐下来,“他要是肯说,我还至于费这般力气?”
谢言在原地踱了几步,语气有些不善,“我跟你说了让你下手轻一点,你伤他筋骨做什么?你要是真把他弄出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谁都不好看!”
斛律孤闻言更是恼怒,腾地站起来:“我气!他这样都不肯说,何况下手轻点了!”顿了两秒,“谢言,你出的主意,你倒是想办法让他开口啊!”
谢言长叹一声,“罢了。人都晕过去了,正好,你把这个给他吃了吧。”
斛律孤从他手上接过一个白瓷瓶,打开塞子,里面有一颗药丸,他闻了闻,道:“这是什么?”
“幻神丹。人吃了以后会产生幻觉,会把你当成他最想见到的人,再问他话,就不怕他不答了。”
“这等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何苦让我费这些事!”
“你懂什么!”谢言轻斥一声,“这药难得得很,用一颗便少一颗!而且……我本不想làng费在他身上,可你这审了大半日,连点成效都没有!”
难得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却没有说出口,毕竟说了斛律孤也不会听。
斛律孤冲他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没用的了。”他把那药给李冼吃了,又问道,“多久能够起效?”
“一刻左右。”
“一刻……那便等着吧。”他落了座,“来啊,看茶!”
墨问……
你什么时候……才肯来救我……
墨问……我好疼……真的好疼……
墨问……
“小冼……”
“小冼……”
他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却是涣散的,模糊的视野里好像有个人影在晃动,不停地唤着:
“小冼……”
他张开gān裂的唇,许久许久,才终于吐出两个微弱又喑哑的字:“墨问……”
你终于,肯来救我了吗……
那个人影不停地晃动着,时远时近,可就是看不清他的样貌。他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又唤:“小冼……”
墨问……你既然来了,为什么还不肯救我走呢……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母龙……真的不要我了……
“我不准……我不准你在外面……”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母龙……”
斛律孤凑到他面前,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不禁皱了眉,问谢言道:“他在说些什么?”
谢言放下茶杯,没什么好气应着:“我怎么知道他说什么。”
李冼喘着气,目光依旧是散的,“你等我……等我平了战事……就来找你……”
谢言也失了耐心,“你还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问他qíng报在哪!”
斛律孤瞪了他一眼,又凑近李冼耳边,尽量柔和地问:“李冼,qíng报在哪?”
“qíng报……”李冼缓缓抬起眼来看他,眸中却没有焦距,“qíng报……什么qíng报……”
“就是,那两个玄甲军给你的qíng报。”
“玄甲军……qíng报……”他忽然低低地笑起来,“我知道了……你说的qíng报……”
斛律孤一看有门,不由得有几分欣喜,催促道:“快告诉我,在哪?”
“好……我告诉你……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斛律孤再往上凑一步,听见他道:“qíng报就在……”
李冼却又停住不说了,唇边笑意扩大,突然用力啐了他一口血沫。
“……”
斛律孤愣了两秒,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而后勃然大怒,谢言也站起身来,前者指着李冼的鼻子,“你”了半天,忽然从桌上抓起鞭子,用尽全力连续抽了他好几鞭。
李冼却好像不知道疼了,仰头大笑起来,笑够了,喊道:“你们这些杂碎,永远也别想冒充他!我的墨问……从来不会bī我,说我不想说的事!”
“你!”
“斛律孤!”他用力一挣,把绑住胳膊的铁链也挣得响了一响,“你听好了,我大胤,两年之内……必将亡你塔悍!”
斛律孤登时盛怒,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直把他打得偏过头去,再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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