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祁鹏临时决定再在此处待上一两日,再做决定。当夜晚上,祁鹏本准备在客栈歇息,却听隔壁间似有打斗声,他翻窗而出,透过隔壁间半开的窗户竟见一衣裳不整的男子一手掐住郭予双的脖子,差点就把人给掐死!
祁鹏大吼一声,破窗而入!
两人还没对上眼就先斗上七八招,祁鹏越打越不对路。
这贼人招数怎么与我兄弟阿宁有□□分相似?!
结果两人定眼一看,赵宁先把祁鹏认出来;祁鹏觉得这人脸熟,一时间也不敢开口认人。
被祁鹏大吼引来的郭艳亭匆匆而来,赵宁皱着眉,扯着祁鹏从窗户跳下去,跑了。
两人走了好久,这小镇子本来就四面临山,走上不久就绝了人烟。祁鹏还没张嘴,赵宁就气不过先骂:“说好的兄弟两肋cha刀、你倒只坏我事!”
这嗓门还认不出人来,这兄弟也不必当了。祁鹏大怒:“好你个徐宁混头!说走就走也罢、今日倒仗着武功欺凌无辜!甭说是兄弟,就是亲兄弟我祁鹏也得揍你!”
赵宁怒:“扯你娘的臊!若不是那女人自个扑上来,我省她娘儿的心去杀她!”
祁鹏一拍腿:好啊!敢扯上他娘了!箭步就上前扯着赵宁的衣襟大骂:“你爷爷我才扯你娘的臊!”
赵宁:“……”
事儿轻重怎么都乱套了!
这头祁鹏那个气呀、觉得这一帮兄弟没一个省心的!
那头的赵宁觉得这事尽是乱七八糟的玩意,也懒得解释,一言不合就嘣出一句:“这事你甭管。”
祁鹏本来就有气,让赵宁这一句来扇一下风点一次火,一下子就爆了!
“好啊!行!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就兄弟我没本事是不!你们那些屁事我管不了!爷也懒得管!”祁鹏一把推开赵宁,骂咧咧:“要放屁都给爷滚!滚远点!滚得远远的!甭弄得爷似犯贱般!热脸贴你们这群兔崽子的冷屁股!”
赵宁见他气上头来,暗忖:你祁鹏又不是女人,那用得哄的。于是当真默默地滚了。
祁鹏见他真走了,怒吼:“让你走你还真走了!这兄弟是不想当了不是!喂!混头!”他追了一会儿,却一眨眼就把人跟丢了。祁鹏气得脸色涨红:“好好好!都是大爷xing子!小爷我不奉陪!爱咋咋的!”
酒家
祁鹏火上心头,一路狂奔,想在一醉方休。可是这镇子小,酒家早早就歇业。吃了两三次闭门羹的祁鹏越想越怒:“爷还不信邪!”竟施展轻功往附近城里去了。
可是三更半夜的,即便是城里,还有那个店家开门迎客呢?即便开了门做生意,也未必是正正当当的营生。
祁鹏嫌弃jì院吵杂,不肯去,绕了一圈还竟能找到一家规规矩矩的酒家。
那店家是个中年男子,脸色有三道疤,夜色中看着挺狰狞的。店家正准备打烊,祁鹏一脚卡过去,挡住店家关门的举动。
店家说:“客人、小店不住人、要打烊咯。”
祁鹏眼尖,瞥到店里还有个人在酒桌上,就道:“那儿不是还有客人么!”说罢,侧身飞一般唰进去,稳稳当当地寻了一位置坐上,嚷嚷着:“店家上酒!好酒来几坛!”
薛红垂垂眼不做声,楼梯间忽而下来一个男人,轻笑道:“还不上酒,正经生意不愿做了?”
祁鹏看看抚花笑,没把人认出来,应声说道:“这位大哥说的地道!”
薛红给祁鹏上了好几坛酒,让祁鹏一个大金锭子闪了一会儿眼,然后对祁鹏道:“客官、今日小店门儿虚掩,您若不嫌弃这酒桌磕碜,与那位兄弟一般若是醉酒了勉qiáng将就一晚;若是不愿将就的,这儿朝西走就是酒红灯绿的地儿。”
祁鹏瞧瞧那边已经醉倒酒桌的人,想:也是个可怜人。又想想自己,好容易结jiāo几个拜把兄弟,一个拐了自家妹子不知去向,一个跑得无声无息还让自己甭管事,还有一个带伤跑得行踪不明,还有一个嘛……
祁鹏提了一坛子酒,灌了自己一大口!
秦飞那崽子,甭让自己瞧见了,不然定阉了他!
莫仁
薛红掩了门,跟着抚花笑一起到了楼上。小小的酒家二层其实不大,就两间房而已;其中一间只要稍微打开门就能闻见浓浓的药味。
薛红进去点了灯,照出chuáng上躺着的女人。
这女人浑身浮肿,已不见当年的风姿。薛红细细看着她,想起当年那张带着桃花痣的俏脸儿,一时间只觉得岁月如此、人心亦如此,皆不饶人。
女人动弹不得,见薛红独自前来,眼前一亮,随即那双招子紧紧地盯着薛红,似乎知道如此就能得到应有的同qíng。
抚花笑莫仁随后走进来,温声细语地朝女人说:“小娘醒了?”
女人吓得闭上双眼。
莫仁把手搭在薛红肩上,调笑般看着女人。
薛红于心不忍,撇开脸道:“杀人不过点头地,你这么糟蹋人,也不怕报应。”
莫仁争辩:“我可花了近十年时间,用尽心思去滋养她,何来糟蹋一说?再者,当年你不是说过‘换脸如下huáng泉’,那可是我宝贝的小娘,我怎舍得让她死呢!”他笑笑,那笑意暗含恶意:“如不是你迟迟不肯替她换脸,她又何苦再遭罪?”
薛红没接话,那女人抖得更厉害了。
换脸如削骨,是上下huáng泉一趟。人一生便只有一次换脸的机会,哪来说换回去的。这事女人知道,抚花笑更是知道。
说到底,这莫仁只是不想女人解脱罢。
薛红扪心自问,他又想她死了么?
赵家
许久之前,赵家有裱画一副,上面山水清秀,很是可爱。后来赵家被满门灭口,唯一逃出来的赵卿带着画被追杀,碰上了初出江湖的大刀。
大刀无名无姓,师门不明,刚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
他两初见时,大雨磅礴,大刀在山dòng中生火避雨,赵卿抱着画láng狈而入。
赵卿看到大刀身边一柄凶器,起先大骇,见大刀没杀意,这才放下心来。赵卿看着那柄凶器上刻着粗糙的“大刀”二字,竟苦中作乐笑了出声。
大刀没理会,翻身就在地上睡。
赵卿记起父亲在世时说起初出茅庐的一个小子,品xing与武功都不错,除了有些傻得简单,便是名字太差,叫啥不好偏叫大刀。赵卿当时想:人能简简单单、多好。如今见了此人,自己已是家门破落,还不如人家简简单单的。
赵卿紧紧闭上眼,却流不出眼泪了。许久之后,赵卿睁开眼,从容地问大刀:诶、你是大刀么?
大刀看过来。
赵卿继续问:你缺女人么?
大刀说:不缺,窑子多着。
赵卿问:男人呢?
大刀皱皱眉:我不玩男人。
赵卿哦一声,认认真真问他:我是女人、也是男人,很稀奇的。你要玩么?
大刀眉头更皱了:要银子么?我身上没银子。
赵卿答道:不用银子、帮我杀人就行。
大刀想:自己都杀过人,没啥。就应下来了。
那时候大刀十九岁,正值年轻力壮却容易憋屈的时候,当场就把赵卿就地□□了。
赵卿一边疼得大叫,一边攥住大刀的手臂把仇家的名儿都一一喊出来,然后不停追问:你可记得了?可记得了?
大刀一边慡,一边答:记得了!
墨本仙(上)
再后来,墨家巧合之下有了一副山水裱画。那画勾勒得笔笔出彩、字字生辉,好几次都把来客看呆了。墨老爷爱画如命的商人,后来舍不得把画拿出来卖弄,就把画藏得严严实实的。
墨家独子名叫墨本仙,才十五岁,除了摆弄一柄笔杆子外,真真是个杀jī都没力气的文人。
那年墨老爷娶了一门小妾,脸上有朵浅浅的桃花痣。那小娘才二十二,长得实在标致;大大的杏眼儿勾一下,就把墨本仙的小魂儿勾出来了。
墨本仙与自己小娘爬了chuáng,快活得几乎让这个女人捏在手里搓圆压扁。
小娘说:你爹那荤东西、前几日我在书房瞧了一幅画忒好看,想着拿来看个仔细罢,都让他骂狠了。
墨本仙说:哪一副呀?我给你弄出来。
小娘羞羞涩涩答:就是一副山水裱画。
墨本仙吓住:那画我爹宝贝着呢。说什么也不肯去偷拿这画;小娘骂一句怂货,穿上衣裳就走了。
不过,这画还是让小娘带跑了。
过了几日,江湖上风声鹤唳,不少武林人都聚在墨家,要墨老爷把武林圣经jiāo出来。
墨家以往是武林世家,后来没落之后改为经商。多年来都是安安分分的生意人,哪来的武林圣经。
墨二叔在墨老爷挡住外来的人时带上家当,连妻儿都丢下,跑了。
墨本仙恰好碰上他,大惊:二叔、你这是gān啥!
墨二叔答:小小竖子、甭挡道!一把推倒墨本仙,仓皇逃命去了。
墨本仙摔那一下子把头脑都摔得懵懵懂懂,好一会缓过来,老管家哭丧着奔来,边跑边叫:少爷、不好啦!江湖人杀人啦!老爷已经没了!
墨本仙大哭:那些吃人的畜生!
老管家把墨本仙拉走,藏在墨老爷平日藏画的地儿下。墨本仙本要将老管家也带下来,可老管家听见外头来人了,只得把暗格关上,自己跑去把人引开。
那持着滴血凶器的江湖人瞧见老头子在逃跑,边追边喊:我不害命!我只要画!
老管家才止住脚步,身后就挨了一刀。
一个女人怒道:那是墨家多年的老管家,知道的事儿多着!你砍他gān啥!
老管家忍痛看过去,女人蒙着脸,可是眼角下偏有一点桃花痣露了出来。老管家悲愤怒吼:薛青!你好是狠毒!
薛青如是道:我何来狠毒?我手上一条人命都没有,一滴血也没沾。我就要一副裱画而已,这墨家姓墨的男人都把我睡了,居然还敢拿假画来骗我!你不仁我不义!如你这老东西不想死,赶紧把藏画的地儿说出来!我可知道墨郑义藏画的地儿可不止一处呢!
老管家哈哈哈大笑:下huáng泉找我家老爷问去吧!说罢一头撞死在地上。
就这么过了一天一夜,墨本仙藏得地儿最为隐秘,竟也把这劫难逃过去了。
他又饿又累又怕又慌,竟抱着腿睡着了。
梦里是几年前,他才十岁,因为喜欢耍笔杆子,偷了墨老爷的画来描。记得那回他摘下那副挂在正厅的山水裱画带到房内趁夜里描画;越描越上瘾,竟连天亮都不知。
墨老爷一早醒来见画没了还以为是遭贼呢!可其他贵重的东西都没丢,便知道又是儿子犯蠢。他气冲冲冲进墨本仙的房里,吓得墨本仙手一抖,把山水裱画掉到碳炉上,不一会就烧了大半。
墨老爷又是心疼又是气,不甘愿探手去捡回那烧焦的画儿,却见裱画中竟露出金丝勾线,遇火浮现。
墨老爷大惊,待裱画烧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的金丝绢。他上前瞧了几眼,吓得不行!
墨本仙记得墨老爷又哭又笑,最后盯着自己发呆,说了一句:平安才是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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