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仲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勾起嘴角,「你脸上很冰。」
难得见他这么主动的动作,柳驭风脸不由一红,心里得意起来,「嗦,还有都怪你。」
「你担心我?」
「才怪。」柳驭风将热毛巾盖到自己脸上,靠在木桶边上不理会他。
贺仲廷本来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见他不说话也靠在旁边不出声。
柳驭风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只好乖乖拿起毛巾。伸手搂住他狠狠带进自己怀里,「你赢了。」
「赢?」
「你就是赢了。」柳驭风捧着他的脸,凝视着他的双眸,低头印上自己的唇。
口舌jiāo缠,濡沫以共,许久之后才放开。
柳驭风看着面色cháo红的贺仲廷轻抚他的脸孔,长长的叹气口气,「我从来不管别人对我有多好,我只对我想对他好的人好。」
「什么?」
「不懂就算了。」明明是很认真的告白,偏偏有人丝毫不解风qíng。柳驭风气呼呼的低头在贺仲廷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既然有人听不懂话,那就换一个沟通方式吧。
「趴在边上,背朝我。」
「你?」
「我想疼爱你,姐夫。」柳驭风声音低沉而暧昧,伸手到水桶内轻抚贺仲廷的后臀,言下之意否言自明。
贺仲廷闭上眼睛,默默转过身照着柳驭风的话摆出姿势。
借着水的润滑,灼热的yù望挺进了秘门,醉人心神的深入让两个心事各异的人再次水rǔjiāo融,深陷qíngyù洪流。
「为什么要进宫谢恩?」柳驭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伸手拉过身边的人,想趁四下无人在他脸上印上轻吻。却被贺仲廷轻轻侧身避开来了。
「不要闹。皇上特意送了你好茶叶,你进宫谢恩难道不应该?」
「吃他几口茶叶这么多事,早知道还不如在chuáng上睡大觉。」昨天夜里,两人极尽缠绵,直到天亮才倦累睡着,还没睡一会儿就被贺仲廷拉进宫,柳驭风满心不高兴。
「别胡说了。」贺仲廷伸手掩住柳驭风,拿他的随心所yù丝毫没有办法。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多事的人听了去,不是多惹口舌吗?
柳驭风笑嘻嘻地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在上面重重咬了口,「怎么就胡说了?我本来就巴不得和姐夫继续在chuáng上厮混嘛。」
两人正打闹着,就听见隶帝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说什么这么高兴?」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走了过来,除了隶帝,太后、皇后还有让贺仲廷心中酸楚的锦淳公主。
两人行过礼之后隶帝赐了坐,又问柳驭风,「刚才和你姐夫聊什么这么开心?」
柳驭风抬眼看了贺仲廷勾起嘴角笑得有些坏心眼,「臣和姐夫说,都是皇上赐的茶叶坏事。」
「坏事?朕的茶叶怎么了?」
「茶叶……」柳驭风偷瞄了贺仲廷一眼,见他果然面露焦急的神色,知道他担心自己胡乱说话,心里顿时大感满足。于是收起玩笑神色,一本正经的说,「皇上赐的茶叶清新透纯,喝了让人日思夜想,回味无穷。以后臣再也喝不下别的茶叶,不是坏事了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柳驭风一抬头就看到锦淳掩着嘴角像朵花似地偷笑。
「锦淳,这个柳玉郎果然有趣的很啊。」
「回父王,儿臣不知道。」
隶帝笑而不语,神qíng喜悦。
「你要觉得皇上的茶叶好,还怕以后没得喝?哪里用得着日思夜想?」端睿太后微微一笑,和皇后jiāo换了个眼神。
柳驭风觉得气氛有些古怪,转头看身边的贺仲廷,却见他神qíng平淡,呆呆的站着看不出半点端倪。只好自己打马虎眼说,「说得也是,想喝以后厚着脸皮多叫姐夫问皇太后,皇后讨些回来就是了。」
皇上看了眼贺仲廷,「仲廷要喝自然是也有,不过给你喝的却不是他可以轻易讨得到的。」
「说得也是,臣又胡说八道了。」
皇后继续说道:「你觉得好喝的茶叶可是锦淳公主亲自种的茶树,亲手烘制出来的。可不是外人随便可以喝得的。」
话说到这份上,柳驭风还有什么不明白?一时之间他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烧得他神智全无。隶帝和皇后怎么想他不管,可是看贺仲廷的样子,他分明清楚这次进宫的目的,他居然丝毫不在意。
就在进宫前一刻,他们还在chuáng上翻云覆雨,他怎么可以前脚刚下地,后脚就翻脸无qíng变得丝毫也不在意?他到底把他当什么?难道他只当他是chuáng伴不成?
「皇上,臣仔细想了一下,似乎有些肠胃不舒服。好像皇上赐的茶其实也不太合臣的胃口。锦淳公主亲手做的茶叶,毕竟不是人人都消受得起的。」柳驭风从怀里摸出茶叶罐,双手奉上,「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他这举动等于一下子把所有人的好心全当成了驴肝肺。这样一来,不仅是锦淳公主和太后,连隶帝全都被他搞得毫无面子,没法下台。
锦淳公主满脸委曲,捂着脸转身就跑。皇后心疼女儿恨恨的瞪了柳驭风一眼急忙命人跟着去。
「柳驭风,你到底听没听到刚才的话?」
「臣蠢笨得很,实在不知道皇后除了茶叶还有什么意思。」
皇后冷冷一笑,「你不是蠢笨,我看你聪明得很。」
「臣蠢笨。」
皇后气得说不出话,站起身冲隶帝和太后行了一礼,「臣妾担心锦淳,想先行告退,过去看看她。」
太后挥挥手让她先走,转身一脸不解的看着柳驭风,又看了看贺仲廷,「你们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仲廷你难道没告诉玉郎,皇上真正的意思是想把锦淳赐婚给他吗?」
贺仲廷抬头看了柳驭风一眼,见他露出「果然如此」的悲愤神qíng,心里如同被什么重击了一记,慌乱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臣,臣不是……臣……」
「你结结巴巴说些什么?」
柳驭风冷眼看着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
「皇上,太后。臣是不可能娶锦淳公主的,因为臣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
「驭风……」
柳驭风看了一眼神色大乱的贺仲廷,心想到这种时候了,他还是死要面子要维护贺家的声誉。于是恨恨地叹了口气,「臣真正喜欢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欢受拘束。臣这一辈子都要泡在青楼jì院,实在不敢高攀锦淳公主。」
「大胆。」隶帝气得面色发青,「柳驭风你居然敢和朕说这种话?你以前风流,朕只当你年轻气盛,难免轻狂不懂事。现在你居然跟朕说你要一辈子在青楼厮混,你当朕是什么?当朕的锦淳是什么?你实在太大胆了。来人,把他押进大牢,多看这个狂徒一眼,朕都嫌碍事。」
「皇上开恩,驭风只是年轻不懂事。等臣再劝劝他……」
「不必了。」隶帝大手一挥,面色铁青。他一向脾气好,这次实在被气得不轻,「你们当朕的锦淳嫁不掉还是怎么的?还用得着向你们bī婚吗?快押下去,朕实在不想看着惹气。贺仲廷你不用求qíng,你的帐,朕还没和你算。你现在再多说一句,朕就马上斩了你这个小舅子。」
柳驭风冷着脸被人押下去,经过贺仲廷身边时,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哼一声。
天牢里――
贺仲廷隔着门栏轻声劝柳驭风,「你何苦如此?皇上和太后都很喜欢你,否则也不会想到要把公主嫁给你。你认个错求个饶吧。」
柳驭风背对着他连头也懒得抬,低着头拿着竹枝在地上信手涂鸦。
「我为什么要认错?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本来就要这样过一辈子的。」
贺仲廷心里酸楚,却还是继续劝他说,「别胡说了,哪有人不成家的道理?锦淳公主,无论家世、人品都上上之选。等你们成了亲,我也算对柳家有个jiāo待……」
「哼。」柳驭风忍无可忍扔下手里的竹枝,转身指着贺仲廷气得手指颤个不停,「你管我这么多gān什么?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
贺仲廷垂下眼睑,轻声说,「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姐夫,也是你的长辈。」
「长辈?」柳驭风仰天大笑,突然勾起嘴笑露出下流的神qíng,「有这样被我压在chuáng上随意玩弄的长辈吗?有不管什么样yín贱的姿势都摆得出,任由我深入的长辈吗?」
「别,别说了。」
「你怕什么?」柳驭风凑到他面前,在彼此呼吸可闻的地方停了下来,「谁能想得出,本朝如此威猛的大将军在chuáng上时居然有如此香艳的风qíng?最好的chūn宫画只怕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啊!」
「别说了。」
「啊,我想到了,不如等我出去亲手画一本『将军图册』。将你的yín态编辑成书,也好让它流传千古,供万人景仰。让世人知道本朝有这样一位『绝世无双』的贺将军。」
「玉郎,你又何必……」
「住口,玉郎的名字你没资格叫。」柳驭风甩下他不再污rǔ他,「你将我推给锦淳公主就再也没资格叫我玉郎。你不要再来看我了,就让我关在这里,要是皇上能消气我就搬出贺府;要是皇上不能消气,杀我头也好,关我一辈子也好。反正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要是害怕我会危害你们贺家的声誉,就让皇上杀我的头好了。」
贺仲廷苦笑着站起身,「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走了。」
「以后不要再来了。」
贺仲廷看了一眼柳驭风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们之间实在太多误会。他生xing不喜欢解释,更何况有些话他也说不出口。可是天地可鉴,他所做一切全是为了柳驭风好。至于贺家的声誉,他自己的名声,他早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十章
「皇上,贺将军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
隶帝放下手里的书,抬头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还不肯回去?
「是。看来贺将军这回是铁了心要见皇上。」
「贺仲廷怎么这么不懂事?朕这么做不过是想稍微惩罚一下柳驭风那个狂妄之徒,让他稍微吃些苦头。又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他gān什么这么火烧眉毛的跑来求qíng。难道柳驭风那个小子把皇后、太后、朕的锦淳全体得罪了,还不要在牢里关个十天半个月小惩大戒一下?他这样不是叫朕一点面子也没了吗?」
总管满面堆笑道:「皇上的这番苦心只怕贺将军也是明白的。只是柳公子体弱,贺将军只怕是担心他受不住才乱了方寸。」
「体弱?朕他看壮得像头牛,哪里有半点弱的样子?更何况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朕让他受他就得受。」
「是是,皇上说得极是。奴才这就打发他走。」
「回来。」隶帝叹了口气扔下手里的书,「说到底,贺将军是朝中重臣,让他这样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让他进来!」
「是。」
总管领着面色发青的贺仲廷进来,隶帝看着他,「人人都说柳驭风体弱多病,朕看他壮得像头牛,反而是你面如菜色,哪里还像个将军,分明是个病夫。朕关的是柳驭风,怎么倒像是你在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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