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李成峰大为感动,与老夫人的关系更加好了。
也因此,即墨婉被京中贵妃们私下里嘲笑了许久,都说她妄为镇国侯爷的嫡女,嫁入李府之后,连整治后院的手段都没有,先是被沈氏打压得死死的,如今,连窑姐儿都抬进府了,当真是无能。只是这些,常年躲在院子里的即墨婉却是不知的。
没过多久,便传出这陈娇娇怀有身孕,李成峰欣喜若狂,整日把陈娇娇捧在手心上,更是扬言说,只要娇娇生下儿子,立马抬做平妻。
这还得了,沈氏知道后咬碎了银牙,偷偷在房间内摔破了很多东西,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将即墨婉给斗下去,却输给了一个平白冒出来的jì女。
老夫人直接当场气昏过去,她能够容忍将这青楼女子接回府上,却不能容忍她生下李府的子嗣,更不能容忍一个青楼女子称为李府的当家主母。
在她看来,窑姐儿是天底下最肮脏的东西,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男人chuáng上的玩偶罢了,谁知道她在遇见自己儿子之前被多少人睡过,说不定跟了李成峰之后,也瞒着他接过客,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致使老妈子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藏红花。
却被有心人一利用,将这罪名,扣在了即墨婉的头上。
昀凰了然的凝眉,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第二十六章 暗自谋划
昀凰也不愿慢慢和她周转,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姨娘今日前来,莫不是为了六年前早产一事?前来问罪。”
陈娇娇听闻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似是没有想到昀凰不但认得自己,还知晓自己的目的。
在听到早产两个字时,她眼睛里划过一丝伤痛,她是窑姐儿出生,早年用了虎láng之药,身子本就亏损,能怀上孩子就已是艰难,却没想到一个大意,竟被人害的失去了孩子,躺在chuáng上养了足足三月有余。
当真是报应啊。
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即墨婉害死了她的孩子,回头她自己就被大火烧死了。
只可惜她还未来得及手刃仇人,替她那死去的孩子报仇。
如今听闻昀凰回来了,她这两天躲在院子里思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定前来找她说个清楚明白,给自己这多年的伤痛做个了结。
“既然你知道就好,我的要求也不多,就替你拿死去的娘给我磕个头,道声歉!全当是给我那可怜的孩子赔礼”,陈娇娇沉声道,她又不是那不讲理之人,也知道这件事qíng跟昀凰无关,即墨婉害死了她的孩子,她是该死,但昀凰却是无辜的,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孩子。
可道理谁都明白,心里却难以释怀,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的孩子死了,而即墨婉的孩子却活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站在她面前。
闻言,昀凰眉头一扬,突然就笑了起来。
此刻的她,不再似先前在老夫人房间里的柔弱不堪,早就恢复了本来的xingqíng,浑身上下透露着qiáng大的气场,看着陈娇娇双眼,亮如星辰,闪烁着jīng光。
她并没有因为陈娇娇的出身而瞧不起她,况且陈娇娇今日能站在她面前,说这番话,足以证明她心地并不坏,不是那是非不分,大jian大恶的人。
只不过——
昀凰皱眉,就是她脑子不太好使!
陈娇娇一下子就恼了,她神qíng冰冷,问道:“你笑什么?难道在你看来,这是一个笑话吗?”
昀凰嘴角噙上一抹嘲讽的笑容,道:“自然是一个笑话!”,眼见着陈娇娇面色变青,有发怒的迹象,昀凰接着说道:“枉你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连真正害你早产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找错了对象,恨错了人,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陈娇娇闻言,面色微变,之后又唇露讥诮:“哼,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是个牙尖嘴利的,不是你娘,又能是谁?那在我的保胎药里面下藏红花的可是她院子里的丫鬟,她就是妒忌我得了老爷的宠爱,怕我生下儿子,地位不保,这才加害于我”。
昀凰好整以暇道:“你今日所求不过是一个说法,我若是个虚伪的,只要顺着你的心意道个歉,就无事了,可我却不愿自己的娘亲蒙受这个不白之冤,让真正的幕后之人逍遥快活。你说我娘亲毒杀你的胎儿,是你亲眼所见吗?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当年,下毒的那个丫鬟已死,只凭着她是我娘亲院子里的人,就认定是我娘下的毒手,这也太荒谬了吧,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后院里女人之间斗争,那些肮脏的手段,你认为我娘亲有那么笨,用自己院子里的三等丫鬟去毒杀妾侍的孩子,还这么轻易就让人发现了”。
陈娇娇神色变了变,她也不是那愚昧之人,自然怀疑过这件事qíng的真伪。
可是那下毒杀害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丫鬟已死,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是即墨婉所为,她当年初入府上,也没有人脉,根本无从查起。
她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自是看惯了世间百态,女人之间的斗争她比谁都懂,心里也明白,这件事qíng有极大的可能是别人栽赃陷害的。后来暗地里打听了即墨婉的为人,都说她是个贤惠善良的,如今听了昀凰的话,自是信了七八分,可她的孩子毕竟没了,而且因着那次小产,她身子亏损严重,这么多年来,竟是再无子嗣,总要有人为这件事qíng负责,这滔天的恨意便全都落在了即墨婉身上了。
似是知道陈娇娇心里所想,昀凰开口道:“后院的生活法则,深受宠爱是其一,最重要的便是子嗣。姨娘自小产以来,多年来再无所出,却一直能够保持青chūn美貌,肌肤如玉,皮肤光泽,毫无瑕疵,怕是为了得到老爷的宠爱,不得已用了虎láng之药吧,可须知,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再美的容貌,总有年老体衰的那一天,到那时候,你该依仗谁?更有,真正害你早产的人还未现身,如果不尽早将她揪出来,迟早你会被她生吞活剥了,姨娘,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走下去?”
陈娇娇闻言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昀凰,这番话若是从哪个饱经风霜的夫人口中说出来,倒是正常,可偏偏是从一个小自己多岁,还未及笄的小孩子口中说出来,难免叫人心惊。
她看着面前的女子,就这样站在那里,面色平静,一双眼睛亮如jīng石,饱含锐利,浑身上下自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度,高贵不可言,那份气场,却是连老爷都比不了的,不由得想起了她娘亲的家世。内心感慨道,镇国侯爷亲自教导的孩子,果真不一样。
嫡女就是嫡女,她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见解和心机,又是这李府唯一的小主人,就算老爷跟老夫人不喜欢她又如何,凭着她自身的本事,还有身后的镇国侯府,日后定然大有所为。
此时陈娇娇看着昀凰的目光,已然没有了最初的怨恨,多了些尊敬之意,问道:“那依姑娘之见,妾身当如何?”
“自然是先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陈娇娇疑惑道:“可是…事qíng已经过去多年,那丫鬟也死了,从何查起?”
“这后院里,有能力做这个事qíng还让人察觉不了的,又有几个?往往最不可能的人,就是幕后使者,姨娘稍微用点心,自会查的出来,况且,做过恶事的人,最是心虚,你说若是自己害死的人突然活过来了,出现在自己面前,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惊慌得将所有的事qíng都说出来?”
陈娇娇闻言,细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能够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替自己报仇,她欣喜若狂,感激的朝着昀凰便是一拜:“多谢姑娘指点,早先姑娘回府,妾身那时候心里怨恨,致使府门的小厮为难姑娘,还望姑娘莫怪,日后姑娘若有需要,直接吩咐妾身便可,妾身一定鼎力相助”。
她这话,已经是在向昀凰投诚了。
昀凰淡笑道:“姨娘不必客气,过往的事qíng,昀凰早就忘了,姨娘早先身子亏损严重,我那有些上好的药材,回头叫丫鬟给你送过去”。
陈娇娇听昀凰这般说来,知道她这是不予她计较了,笑容又扩大了几分,道:“谢过姑娘,想必姑娘还有要事要忙,妾身也该去准备一番,就先告退了”。
自她走后,墨林扬起眉头道:“小姐,没想到她倒是个有眼力的,这么快就对你示好了”。
墨衣在一旁开口道:“谁都不是傻的,后院里其他人是什么德行,怕是早就看清楚了,她今日见识到小姐的能力,自然明白唯有小姐是能够依仗的,这点审时度势的能力都没有,怕也活不到现在”。
昀凰吩咐道:“墨林你一会儿去送药,旁敲侧击一番,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就助她一把,墨衣你派人去盯着沈氏和老夫人那边,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三日后老夫人大寿,我要送她一个要让她终身难忘的大礼”。
第二十七章 李宛如是个喷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夫人没有出来用膳,李成峰派人去请,侍女回来回话,说老夫人累了,一早就歇息了。
李成峰瞥了昀凰一眼,疑惑不解,“母亲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会睡这么早?”。
陈氏笑道:“估计是前几日礼佛累着了,我也不饿,就去看看母亲,顺便照看下月婵,你们慢慢吃”,说着就退下了。
闻此,李宛如心一动,不顾沈氏的阻拦,幸灾乐祸道:“哼,什么累着了,还不是白天被昀凰给气的,祖母大发脾气,现在连饭都吃不下了”。
李成峰闻言放下筷子,不解道:“这话是何意?”
李宛如得意的看了昀凰一眼,后者不动声色的端坐在那里,夹着菜吃饭,表qíng淡淡,仿若未闻。李宛如心里冷哼,你就装吧,等会儿看你还吃不吃得下,当即添油加醋将白日之事复述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爹,祖母今天刚回来就被她吓晕过去,气出病来可怎么办,她如此大逆不道,你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给她点颜色瞧瞧”。
李成峰是个出了名的孝子,听完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冲着昀凰怒吼道:“逆子!连祖母都敢吓唬,这就是你这几年在江南学来的好品xing?竟然还有脸坐在这里吃饭,快不去跪在母亲面前,什么时候母亲原谅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昀凰很淡定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丝毫不畏惧李成峰的怒气。
李宛如的告状在她看来根本不足为惧,她既然敢做,就不怕承担后果。
“不先去查个清楚明白就胡乱定罪,这就是堂堂吏部侍郎的行事作风?”,昀凰说着,看着李宛如的眼神,目露寒光,面上却一片诧异,道:“我今日前去拜见祖母,祖母耳背,未能听见,我便高声喊了一下,祖母为人宽厚,尤其善待子女,自然不会因为这么点芝麻大的小事跟我这个小辈计较,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大逆不道之罪呢,还是说,在你的眼里,祖母是凶神恶煞的老巫婆,专门跟小辈故意不去?刻意欺压一个初来乍到,孤苦伶仃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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