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沈氏跟李宛如的脸色难看起来,昀凰心里冷笑。
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扮恶人先告状。
也要先看看对象是谁!
李宛如急道:“我何时这么想过,你——你血口喷人”。
昀凰眼底的嘲讽更浓,慢条斯理道:“你急什么,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心思,你做贼心虚?我拜别祖母时,她心qíng还是很好的,李宛如,莫不是后来你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qíng,惹祖母生气,”
李宛如气得跳了起来,原本艳丽的脸变得扭曲,指着她道:“牙尖嘴利的东西,你根本就是信口雌huáng,颠倒黑白,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会说谎吗,大姐和二姐也都知道,爹,不相信的话,你问问她们?”
见李成峰疑惑的看过来,李宛萍咬着嘴唇,道:“爹,事qíng的真相正如昀凰所说,况且昀凰走的时候,祖母还是很开心,并不像宛如说的那样”。
在她身旁,李茹雪目光注视着昀凰,眸里闪过一丝深意,随即温柔说道:“我去拜见祖母的时候,祖母还好好的,之后昀凰离开,也并未看出祖母有动怒的迹象,想来,应该与昀凰妹妹无关”。
李宛如呆愣着看着她们,李宛萍也就罢了,那丫头向来跟她不和,这两日一直跟昀凰走在一起,她帮着昀凰还能理解,万没想到李茹雪竟然也会帮衬着昀凰。
她怒视着李茹雪,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道:“李茹雪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整天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真当自己是圣母啊,和你那虚伪的娘一个德行,面慈心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不想嫁给那个瘸子,就去缠着祖母,把昀凰骗回来替你出嫁!是不是?”
“住口——”
“宛如,不得胡说!”
两个呵斥声同时响起,却是李成峰跟沈氏一同开了口。
眼见着李成峰面色变青,沈氏急忙拽着李宛如,狠瞪了她一眼,道:“老爷,宛如只是小孩子心xing,一时qíng急,说错了话,还望老爷莫怪”。
李宛如不屈不挠,“我有说错吗!难道这些不是事实吗?就允许你们欺负昀凰,算计她,坑害她,就不允许我说了?我早就忍不下去了,自从李茹雪成了什么第一才女,你们就恨不得把她捧起来供着,凭什么啊!”
李成峰面上有些难看,只因李宛如说的却是事实,这件事qíng,前段时日老夫人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他也是认同的。
原本左相身份高贵,尚未娶亲,茹雪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这门亲事怎么说也是李府高攀了,可问题就出在前段时日,京城里谣言四起,都说左相不能人道,更有市井传言:“宁做穷人妾,不为相府妻”,在这当口左相派人前来提亲,其目的可想而知,怕是想拿着婚事做幌子,堵住众悠悠之口。
李雪茹知道后在家里哭闹不停,死活不愿意嫁,他也不想将茹雪嫁过去,自己的女儿一辈子做个活寡妇,更何况,下个月初宫里盛宴,要给瑜王选妃,茹雪这丫头长相不俗,xingqíng温婉,才华横溢,极有可能被选中,即便当不成王妃,做个侧妃,那也是皇亲国戚,总比嫁给左相qiáng啊,到时候,荣华富贵自不必说,茹雪也会念着今日这恩qíng,对李府多有照应。
如此,只能牺牲李昀凰了。
本想着等老夫人寿宴过后,找个时机和李昀凰好好聊聊,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qíng况下被宛如给翻了出来。李成峰不满的看着李宛如,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先是随意污蔑自己的姐姐,接着又拉着茹雪下水。这还是他心中那个天真làng漫的女儿吗?
陈氏脸上有些涨红,她嗫嚅道:“宛如,不是你说的那样”。
李宛如挑衅的看着她们,“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啊?别告诉我,这么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的,突然间,你们就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于是好心好意的将昀凰带回来,要对她好!这种鬼话,就不要讲了!”
李成峰气结,冷着脸厉声道:“李宛如!你当真是越发没有规矩,这是你跟姨娘说话的态度吗?沈长安,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昀凰好笑的看着他们,这会儿,她倒是觉得李宛如这种跟喷子一样,逮谁喷谁的xing格挺可爱的。
什么都放在脸上,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怕得罪人,也不会隐藏自己的qíng感,这样的人,要比虚伪做作的人要来的实在。
想不到沈氏虚伪,养了个女儿却是这样的xingqíng。
第二十八章 好一朵白莲花jīng
看够了他们的好戏,昀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成峰,凉凉地开口道:“哦?让我代替李茹雪出嫁?这话是何意?”
自她回府,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会演戏,她也陪着她们玩了几天亲qíng的戏码。
如今这层遮羞布被李宛如给当众揭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李成峰若是反驳了李宛如的话语,李茹雪将会嫁给左相,那他们所有的计划和美梦可就要泡汤了,他日后也无法面对李茹雪,若是不反驳——
呵呵,她倒真想听听他是如何厚着这个老脸,找什么理由,让自己的女儿代替另一个女儿嫁入“火坑”的。
在昀凰犀利的眼光中,李成峰不自觉的脸涨红了,他定了定神,拿出平日里的气魄,沉声道:“你娘亲早逝,母亲念你孤苦,便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对方乃是当朝左相,嫁过去便是丞相夫人”。
昀凰自不会被他这三言两句就敷衍了过去,既然李宛如将这件事qíng翻出来了,她就趁此机会揪着不放,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她状似疑惑的瞥了李宛如一眼,“那李宛如为何会说,让我代嫁李茹雪出嫁?莫非左相派人前来提亲,想娶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李茹雪,李侍郎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了?”
李宛如正要开口嘲讽,手被沈氏狠狠捏了一下,她回头,见沈氏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警告意味,内心一紧,难得的闭上了嘴巴。
看昀凰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沈氏心里偷着乐,你们就斗吧,斗的越激烈越好。
在昀凰身后,墨衣眼眸一转,冷哼一声,“小姐,连我这个下人都听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李茹雪不愿意出嫁,就拿你顶替呗”。
昀凰当然什么都明白,她不过是想bī着李成峰亲口承认这件事。
李成峰看着墨衣一眼,眼神里闪过冷意,却也没跟她计较,不满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身为李府的子女,母亲和我为你寻的自然是极好的亲事,难道你连父亲的话都要怀疑吗?女孩子要矜持,端庄,开口就问婚姻大事,像个什么样子!”
昀凰挺直背脊,回嘴:“正因为是婚姻大事,我才要问个清楚明白,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替别人做了嫁衣,你们莫不是欺负我孤立无援,也没有娘亲照应,拿我当软柿子捏吧”。
“李昀凰!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昀凰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昀凰步步紧bī,一直沉默的李茹雪眼眶微红,她心知瞒不过去,没有法子,只得咬着嘴唇,低声道:“昀凰妹妹,事qíng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我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不适,最喜欢我替她推拿,我想多侍奉她几年,尽尽孝道…况且左相大人身份高贵,又岂是我这个庶女能够高攀的,我自知身份低贱,不敢有那念想,想来也只有妹妹这样绝妙的人,这样的身份地位,才能够配得上他,左相未曾纳妾,是个重qíng义的好男儿,若是见了妹妹,定会惊为天人,日后将妹妹捧在手心上疼爱,所以这才存了让妹妹出嫁的念头…妹妹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就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帮帮姐姐这一回,成全了姐姐的孝心好吗?若你实在不愿意,那…那…”
李茹雪说着,晶莹的泪水便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看着昀凰的目光,充满了哀伤,真诚,恳求,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可怜。
若是个男子见到她这样,怕是要心疼死了,恨不得立马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抚疼爱吧。
昀凰眉头一抬,若不是此刻时宜不对,真想给她鼓掌,厉害啊!
当真是厉害!
一副跟别人无关,有什么事qíng都冲我来吧的决绝!眼神里的忧伤和无助那样的深刻,令人痛心,面上的泪水又恰到好处,不仅将她自己的责任全部摘脱,还把自己说的这么的重孝道,这么的深明大义!
如若她摇头说个不行,那便是不重孝道,不顾亲qíng!
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花jīng啊!
墨林内心作呕,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白了她一眼,嘴一张,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痛骂:“哭什么哭啊,搞得好像我们小姐欺负你一样,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刚来京城就什么都不知道?真当我们小姐是傻子啊?自己嫌弃人家左相是个瘸子,长相丑陋,外头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便不愿意嫁给他,又怕直接拒绝得罪人,就想把我们小姐推出去做挡箭牌是不是,还在这里装什么可怜,这骚劲儿,摆给我们小姐看是没有用的,还是留着日后对付男人吧”。
“放肆!好个刁奴!竟然敢出言侮rǔ主人”,李成峰气得面色陡白,怒道:“来人,将这恶奴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将她的嘴打烂为止”。
眼见着李府的家丁围了上来,就要动手。
昀凰猛的一拍桌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谁敢动她们一下试试!”,家丁们被她那那狠戾的眼神吓到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拿人。
她看向李成峰道:“她们两个可是外祖父身边的侍女,此时陪同我一同进京,可不是你李府的人,李侍郎好大的威风啊,竟然连镇国侯爷的人都敢动!”
李茹雪被墨林那一通骂,面色已经guī裂的迹象,她万没想到自己俯身放低姿态,苦苦的哀求,却被一个低贱的下人给rǔ骂了!瞧着昀凰那秀丽绝美的容貌,那恣意张扬的模样,内心恨意翻滚,她紧紧拽着衣角,满眼泪水的看着昀凰,道:“妹妹怨我也就罢了,可为何对着爹爹,开口闭口都是李侍郎,连一声父亲都没有喊一声,难道是气恼爹爹,不愿意叫他吗?”
第二十九章 昀凰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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