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徐氏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她连连磕头,“公主莫要折煞臣妇了,舞阳她实属无心,求……”
“好了,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父皇解释吧”,朝阳公主懒懒地一挥手,打住了她的话头,她转过身,走向昀凰,拉起她的手,笑道:“昀凰,今日多亏了有你,本宫才得以保全自身”。
一句话,将孙舞阳的罪名加重,也给昀凰安了个巨大的功劳。
闻言,徐氏面死如灰,整个人像是被抽gān了气,一下子都软塌了下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场的其他夫人小姐们眼眸微闪,有那脑袋灵光的当即细细打量起昀凰,暗自揣测起来,原来这就是镇国侯的嫡外孙女,左相大人的未婚妻,如今又得了朝阳公主的青睐,看来,该找个机会与这位昀凰郡主jiāo好了。
昀凰顺着朝阳公主的牵引,来到肩舆前。
“快走吧,母后还在宫中等着你呢”,朝阳公主笑着,当下就有侍女上前,将帘幔掀开,她二人坐了上去,一行人抬着她们,向着坤宁宫走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匈奴来犯?
另一边,御书房内,皇上在看完奏折之后,勃然大怒,猛得一拍案桌,震得案桌上的奏折笔砚轻轻的晃动,怒道:“放肆!区区匈奴,竟敢侵犯我大宣边境!岂有此理!”
在下方,一侧坐着太子,瑜王,辰王,几位首辅大臣,另一侧则端坐着慕容瑾,几位御史大人皆尚书大人。
见此qíng况,在场的几位也是愤怒异常。
瑜王殿下想到昨夜收到的消息,眼眸一沉,起身,行至中间,跪了下来,满脸的义愤填膺,道:“父皇,我泱泱大国,难不成还怕了那小小的贼寇不成!儿臣愿意领兵前往,势必一举攻破匈奴”。
瑜王一党的几个大臣当即就站了出来附和,恳请皇上出兵,攻打匈奴。
皇上沉着脸,深邃的眼眸盯着瑜王看了半饷,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堂下跪着的瑜王等不到答复,低垂着头,心中有些忐忑,他手掌心微微出汗,咬了咬牙,再次开口,恳求皇上准许出兵攻打匈奴。
刑部尚书周宇文站了出来,道:“皇上,自十四年前镇国侯爷率兵平定了雁门关,匈奴与我们签订百年修好的合约,经济上有多往来,互不gān涉领土,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边境都很安稳,没道理突然举兵来犯,此间定有内qíng,还望皇上明察”。
周宇文为人铁面无私,行事作风光明磊落,坦坦dàngdàng,一心效忠皇上,不涉及党派之争,是朝中少有的一股清流,他站出来之后,皇上眉宇微扬,目光从端坐在一旁尚未有任何表示的太子面上划过,不知在想着什么,依旧没有发声。
瑜王一怔,似是没有聊到周宇文会站出来,再听完他的话语之后,yīn柔的面上闪过薄怒,回头,瞪着周宇文,冷笑一声,道:“哼,尚书大人这番言论好生可笑!那群贼寇,好掠夺,喜抢杀,本就是一群痞子流氓,哪有什么信用可言……恐怕那修好的文书在他们看来只是废纸一张,做不得数的,先帝在时,他们便多次来犯,如今安稳了十多年,怕也是在暗中积蓄力量,为此次进犯做准备……”
周宇文脾气耿直,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当下也不顾及他的颜面,冷笑道:“瑜王殿下说的这么真,好像是亲眼所见似的,可是据臣所知,匈奴几年前新上任的单于穆连英,不似已逝的老单于xingqíng残bàoyīn狠,他xingqíng温和,卑谦有度,崇尚以德治国,自他上任以来,跟我国的jiāo往甚为密切,不管是经济,还是文化,还是政治上,都有jiāo流,又怎会贸然来犯,做这种于彼于此都百害而无一利的事qíng!”
工部尚书吴承瑛小眼睛滴流一转,见皇上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他看了看满脸怒火的瑜王,站了出来,道:“周大人莫要忘了一句话,国家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没有永远的朋友!”
瑜王一派的官员复议:“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恳请皇上下旨,攻打匈奴!”
……
瞧见此qíng景,慕容谨低垂着眼眸,八方不动,此刻他不曾带银色面具,面上的红色胎记分外的丑陋,令人不敢直视。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太子轩辕澈缓缓站了出来,皇上在看到他出来的时候眼眸微闪。
只见太子行礼道:“父皇,儿臣认为周大人言之有理,边境这些年是由守城将领萧成飞管治,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他理应有责,还望父皇派人前去查探清楚,如若真是匈奴来犯,那到时候再发兵也不迟”,声音温润。
萧将军萧成飞乃是平西侯的嫡长子,瑜王殿下的亲舅舅,往年皆是即墨恒镇守边疆,自镇国侯告病还乡,即墨恒也辞去了守城将领一职,随着镇国侯爷一同回到江南老宅,守城将领的位置空缺,这差事便落到了萧成飞的头上,还是平西侯亲自举荐的。
此刻太子殿下将他提出来,是什么用意自然不用说明。
瑜王当即冷哼一声,yīn柔的面上越发愤怒,振振有词道:“萧将军这些年守护边疆,劳苦功高,太子殿下说这话,也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再者,贼寇都欺上门来了,太子殿下却说等查明之后发兵也不迟,若是误了军qíng,这责任谁来承担?”
太子跟瑜王,两方势力对峙起来。
慕容谨沉默,把玩着缠绕在手中的金线,眼眸深邃,淡淡的扫向不远处的辰王,这个皇子,不管到了哪里都是默默无闻,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哪怕太子跟瑜王斗的再厉害,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就比如今日,他至始至终都是坐在那里,低垂着眼眸看向一旁的紫檀木方桌,好似那桌上的纹理,比这朝堂之事更加有吸引力,这倒是稀奇。
“一旦战事开启,对国家而言便是一次重大的动乱,对百姓而来更是苦不堪言,到时候会有多少的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太子说着,似是想到了开战之后的qíng景,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对着皇上又是一躬,道:“父皇,儿臣认为,不可鲁莽挥兵而上,还是先查明qíng况,再做打算,若是消息有误,匈奴并没有来犯,那挑起的战争谁来承担?”
闻言,端坐在一旁的帝师顾老眼眸一抬,深深的看了太子轩辕澈一眼,暗自点了点头,对他很是满意,太子有治国之才,更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有一颗仁慈之心,此乃国家之幸。
瑜王在听到“消息有误”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他抬眼,看了太子一眼,后者站在那里,眉目清明,一片坦然。
他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不知道太子到底知道多少内qíng,若是他知晓了事qíng的真相,定会将事qíng捅破,至萧成飞于死地,而不是在这里跟自己争辩不休,若是他不知道……为何又会说出这般话来?
瑜王眼眸中闪过一丝yīn狠,暗自下定决心,不论如何,定要保住萧成飞,他绝对不能出事,当下手背在身后,偷偷地打了个手势。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不敬之罪
当即便有吏部尚书孙兆元站了出来,沉声道:“启禀皇上,近年来,匈奴一直招兵买马,军力日益壮大,如今又传出进犯我国边境的消息,让臣等内心愤慨不已,下官恨只恨,自己身为文官,手无缚jī之力,不能够亲自披上铠甲上战场,手刃敌人,为国尽忠,还请皇上下旨,挥兵攻打匈奴,也让他们知晓我泱泱大国的威严,不是他们小小的匈奴就能够挑衅的……”
“孙大人此言差矣,匈奴来不来犯还未定,还是先查明真相再做打算!”
“可笑至极!难道要贼寇打到家门口,才要反击吗?赵大人你安的什么心!还是说,你认为萧将军在谎报军qíng?要知道,随意诬陷官员,可是重罪!”
“哼,本尚书自然安的是一颗忠心报国之心,至于有没有诬陷于萧将军,还待查明真相之后才知分晓!”
……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着他们争执,也不作声,他眼眸一转,落在了底下一直沉默的慕容瑾身上,缓缓开口,问道:“左相,你如何看待此事?”
慕容瑾一双深邃的眼眸宁静无波,从堂下几人面上划过,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匈奴与我大梁修好数十年,一直恪守本分,与我大宣经济往来频繁,再加上新上任的单于又是那般行事作风,此事来之突然,却有蹊跷,况且,如若当真匈奴来犯,毕竟有动乱发生,如今尚未听到任何消息,只凭萧将军这一份奏折,确实难以让人相信,微臣建议,做两手准备”。
皇上闻言,面色温和了几分,他身子微微一斜,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噢,要做哪两手准备,说来听听”。
左相虽然甚少上朝,可是该他承担的政治要务,他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当年在见识到他的才华之时,皇上惊为天人,当即便力排众议,封他为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举震惊朝野,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人物贸然之间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群臣不服,甚至有人冒死进谏,拿出老祖宗的那套规矩来,说这不合规矩,不按章法,有违先皇的指令。
随后,左相亲临朝堂,与众臣对峙,一番关于政治,经济,文化上的言论,将群臣说的心服口服,就连文豪泰斗顾老都对他另眼相看,连连叹息道后生可畏,言说慕容谨有将相之才,若是早生个三四十年,便是连他也比不得的,便可知,左相是如何的惊才绝艳,他每每提出来的政见,其独特的视角,敏锐的政治嗅觉,以及凌厉的手段,无一不令人叹服,上任的短短半年,就解决了很多疑难纷争。
至此,他这个左相之位坐的是名副其实,再无人敢提半点意见。
皇上对他,连他自己也道不清是什么想法,既信任,又忍不住去防备,可有时候又觉得不应该去怀疑他,一个能够舍命救他的人,甚至为了他,双腿残疾……他的忠心绝对不容置疑。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以肯定的是,皇上需要慕容谨。
慕容谨沉着声音,道:“一边令军队做好迎战的准备,以免真的发生战争来不及应对,失了先机;另一面,立即派人前去暗中探查事实,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争端……”
皇上听完,手指敲击着桌面,问道:“不知各位的意思如何?”
瑜王最是机灵多变,听皇上的口吻像是打算采纳左相大人的意见,当即站出来,道:“儿臣认为,左相大人这个建议甚是可行,至于谁去探查,儿臣认为,此事至关重要,应该选出一个能担此大任的人,儿臣认为,殿阁大学士钱中书和吏部尚书孙兆元忠心耿耿,为人耿直,做事张弛有度,能担此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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