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20:十面埋伏_风弄【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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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认得此物。

  当日将此物的名字和毒xing告诉自己的,正是摇曳。

  「它叫美梦依旧,是我故乡所产的一种秘毒,能使人从此沉睡,不再醒来。」

  摇曳认真地对他说:「萧郎,摇曳只要随了你一日,这一生一世,就是你的女人。

  任你怎样待我无qíng,此心不改。但……

  摇曳顿了顿,一字一字,宛如下咒般,轻轻道:「你若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相好,我便服下此毒,从此以后,自顾自睡去,再也不和你说一句话,再不瞧你一眼。」

  「美梦依旧?这种毒难道没有解药?」

  摇曳本来绷着动人的俏脸,闻言却如严霜中蓦然盛开的美丽花朵,对他绽放一个极美的笑容,对他道:「再也不许你问解药的事。我若有一日服下此毒,必是伤心yù绝,再也不想见你,你既变心,更用不着救我,只管和那些贱女人快活去,让我一个人好好睡了,做从前的美梦,倒是彼此都痛快。」

  萧纵不悦道:「你这是在警告我。」

  摇曳幽幽叹道:「不,我只是警告自己,一旦选了这个男人,从此是喜是忧,是生是死,是醒是梦,都不是自己做主的了。」

  她一边轻轻说着,一边轻轻倒入萧纵怀中。

  萧纵拥抱着她,那一刻,他心神不宁地明白,怀中这个动人的女人,也许就是将来,最可能阻碍他通往剑术极致的阻碍。

  因为,他可能会真的,深深爱上她,爱到连自己和剑道,都遗弃在脑后的地步。

  那一刻,萧纵下定决心。

  一旦摇曳有身孕,他必须立即送走摇曳。

  若摇曳无法为他生下剑术天分超过自己的继承人,他必须把这个也许会在他心中扎根的女人,狠狠地从心田中央,咬着牙拔出来。二十年……

  二十年前,他赶走了怀抱婴孩的摇曳,却制造出了一个洛云。

  二十年后,洛云的存在,让摇曳服下了美梦依旧。

  而洛芋芋,这个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在忍受了冷漠孤独、漫长的二十年后,却恰恰在自己死去的这一个夜晚,以自己和萧纵的一夜qíng缘作为报复,以自己为萧纵生下的骨ròu为引,令摇曳彻底心碎。

  芋芋,难道你对我的怨恨,竟深至此?

  萧纵抱着唇逸孤傲笑意,仿佛做着昨日美梦的摇曳,悔不当初。

  「爷爷,」身边传来脆嫩的声音,「奶奶睡觉了吗?」

  萧纵回过头,往下看。

  采锵原本睡在贯穿这边的小厢房,大概被萧纵的踢门声惊醒,此刻正站在他腿边,揉着眼睛。

  这个寄托着他所有希望的小生命,让沉浸在哀痛中的萧纵骤然清醒过来。

  瞳中的内疚悔恨,刹时重现为萧圣师独有的冷冽淡定。

  稍为沉吟,他暂时将摇曳放下,抱起采锵,扯下chuáng头布幔,撕成布条,将采锵扎扎实实绑在自己背上。

  采锵跟在摇曳身边,和萧纵相处机会很多,胆子变得奇大,被捆在萧纵后背,反而觉得有趣,问萧纵:「爷爷,我们要出去玩吗?」

  「对,我们去很远的地方玩。」萧纵背好采锵,把摇曳软软的身体打横抱起,大步往门外走。

  「我们去哪玩?」

  萧纵眼内深处,犀利光芒一掠,沉声答道:「我们要赶去奶奶的故乡东辛,找一样很要紧的东西。」

  摇曳曾说,美梦依旧是她故乡的秘毒。

  在她的故乡,一定会有解药。

  他绝不容摇曳残忍的用沉睡惩罚他的出轨,让他此生休想有片刻安宁。

  跨出内室,横台上洛芋芋仰躺的尸身出现在面前,萧纵从她面前经过,脚步略缓了缓,片刻又加快步伐,走出屋外,单手入怀,掏出随身携带特制烟花,对天施放。

  烟花在夜空中爆出绚烂夺目的花朵,其中那最令人难以忽略的亮紫色挟着外人难以仿制的金银双色焰光,向所有能够瞧见它的人宣告,萧家家主正紧急召见萧家杀手团在此处附近最高级别的管事人。

  萧纵发出烟花信号,却没有停留片刻等待洛宁的打算,唤来一个下人,匆匆吩咐他道:「好生照看屋中的受伤男子,洛宁如果来了,把他jiāo给洛宁。」

  萧纵选择把受伤的洛云jiāo给洛宁,当然有绝对的理由。

  洛宁是这孩子的亲舅舅,洛芋芋死后,洛宁也许就是这世上最疼爱保护洛云的人了。

  「还有,房中的女子尸身……」萧纵顿了顿。

  今夜诸事齐发,不知还会生出何等变故,自己却要立即带着摇曳采锵赶赴遥远的东辛,寻找可令摇曳醒来的解药。

  洛宁对妹子疼爱成痴,如果骤见洛芋芋尸体,不知会不会又惹出别的事来,若洛宁有个三长两短,受伤严重的洛云谁来保护?

  转瞬之间,萧纵已经下了决定,下令道:「把房中女子的尸体寻个防蚁怯虫的地方,好生用防腐之法藏起来,待我日后处置。记住,有关女子的事,不可对洛宁泄露一字。」

  众人对萧纵敬若神明,这吩咐虽然有些古怪,却无人敢提出任何疑问,立即遵命而行。

  萧纵不再理会他事,身背采锵,手抱摇曳,大步迈向通往谷口的道路。

  他的坐骑正等在那里。

  「爷爷,东辛是什么地方?」采锵在他背后,用稚嫩的嗓音问。

  「东辛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只有那么奇特的地方,才能生养出你奶奶那样的女人。」

  「东辛很远吗?」

  「很远。」萧纵把深邃坚毅的目光,投向被漆黑掩埋的茫茫前路,「它是宴亭的都城。采锵,还记得爷爷和你说过的宴亭吗?它在这片大地的另一个尽头。」

  从同国过去,穿越永殷,横跨整个离国,才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那是,孕育出他怀中这哲闷要永远沉睡的女人的国度--宴亭。

  离国的大王,若言,此刻并不知道,天下闻名的萧圣师,那个人的亲生父亲,即将带着沉睡中的摇曳夫人,千里迢迢跨越他广阔的国土,赶往宴亭。

  已是深夜时分,离王尚未入睡。

  他睡不着。

  案上放着不久前刚刚送到的余làng的亲笔书信,里面诉述了至今未曾将鸣王活抓到手的种种原因,并再次信心十足地保证会将计划进行到底。

  余làng是除了东凡鹿丹外,若言所知的最有毅力、最锲而不舍的人。

  若言一向信任余làng的能力,这一次却不知为何,有心烦意乱的怀疑。

  到底,何时才能再见到那个鬼灵jīng的俊美身影?

  用指尖,温习他脸庞的曲线,或者用唇,感受他的热度?

  有时候,若言真恨不得抛下一切,飞奔到同国,凭着手中之剑,把那总是躲得他远远的人从人群中抢出来,用绳子紧紧捆了,带回离国,藏在王宫里,藏在密室里,藏在只有离王才能踏足的禁地巅峰。

  那人,曾经仅差那么一点就成了他的人。

  仿徨无依地,没有防备地躺在他的chuáng上,就在这寝宫里。

  在寝宫四处燃点的大量烛火,将房中陈设照耀得照照生辉,若言像沉默的猎豹一样,缓缓移动目光,看向在垂幔半遮下的御chuáng。

  被风拂动的幔帘下,偶尔可窥见chuáng上隐隐约约起伏,曲线优美的身影。凤鸣!

  若言霍然站起,失神似的大步走过去,掀开垂幔。「大王?」躺在chuáng上的人被透进来的光线惊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缓缓坐起来。

  若言的眼神,瞬间清醒过来,恢复了冰冷。

  「大王……还没有睡吗?」

  思蔷全身赤luǒ,坐起来后,薄被滑到腰上,露出项颈和胸膛上点点吻痕和淤迹。

  这是今晚睡前,体力过人的若言在他身上发泄过的证据。

  被凶猛地要了几个来回,思蔷睡觉时,双腿都无法合拢。

  可是,被大王抱着的鲜活的感觉,却令人无比幸福。

  思蔷抬头,偷偷看了站在chuáng前的若言一眼,「大王是否口渴?思蔷去为大王泡杯热茶,好吗?」

  若言厌恶地把视线转到别处,沉声道:「这里用不着你了,办你自己的差事去吧。下次不许再在本王的chuáng上睡着。」

  思蔷心里一跳,连忙勉qiáng在chuáng上跪坐起来,「是……是思蔷一时太累,糊里糊涂就睡过去了。大王……挂胡大王恕罪……」双手触地,伏身摆出请罪的温驯姿势。

  若言冷冷扫他一眼,并没有出言责骂。

  变童未经特许,不得在御chuáng上睡觉,这是宫廷常例。但昨晚的事,却可以说是得到他允许的。

  他昨晚把一腔jīng力,统统发泄到了思蔷身上。

  这柔弱的男孩,虽然只有一点点凤鸣的影子,也足以点燃他熊熊的yù望。

  在qiáng硬地进入这副身躯,狠狠地充满了他,贯穿着他,让他哭喊喘息,在自己怀里羞涩地吐出白污时,若言qíng不自禁地,想象自己正在占有他唯一想占有的人。

  这好像一个活生生的演习。

  他一遍又一遍的,把深藏在心底的,想对那个可恶的总是溜走的鸣王做的事qíng,都毫不收敛地放肆做了。

  热qíng地吻那张chuī弹可破的脸,抚摸那双秀气的,常常会挤出各种古怪表qíng的眉,那个被天下人传颂,被称为「神所爱护的人」的鸣王,被他压在身下,抱在怀里。

  若言想象着,把他剥得像刚出生的婴儿,用自己厚大的手掌,肆无忌惮地抚遍这曾经被西雷王爱抚过的身躯。

  他会在自己怀里颤抖,啜泣,脸上露出高cháo时的激动。

  最后,终会被征服。

  鸣王,能够写出绝世兵法,为西雷设计出令人惊叹的梯田,轻而易举动摇东凡王族根基,连鹿丹也收拾掉的,永远像大孩子一样,身上闪耀着阳光的人。

  若言渴望征服他,把他压在胯下,掌控他的喜怒乐,不容他的一分一毫,不属于自己。

  这种快感,足以和征服天下的快感相提并论。

  在狂热的jiāo媾后,他还要像对待自己的王后一样,让凤鸣睡在他的御chuáng上。

  他会抱着他入睡,整夜搂着柔软的光滑的身子,就如从前在这寝宫里曾经做过的那样。

  曾经唾手可得,却失去的感觉,最令人愤怒。

  若言眸中恨意蓦生。

  他太想念抱着凤鸣入睡的滋味了。

  否则怎会胡涂到把思蔷当成凤鸣,看着这变童在自己的御chuáng上睡着,却忽然硬不起心肠把他叫醒,反而像个没脑子的粗汉一样,抱着他在chuáng上凝视了大半夜?

  他不屑这样的自己。

  「来人!」若言回到处理政务的桌案前,唤来值夜的侍卫,「把从昭北送来的文书取来,本王要再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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