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27:魂牵梦萦_风弄【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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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可能。

  若言最喜欢这种卑鄙伎俩,而且凤鸣中的心毒,不正是若言派去的余làng下的吗?

  这家伙想gān什么?不会是要一辈子把自己困在这里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xing,凤鸣打个冷颤。

  妈呀!灵魂被困住已经够悲惨了,如果还要被困在最不想接触的男人的寝宫里,这简直就是悲惨的N次方!

  难道从今天起,他堂堂西雷鸣王就变成了一个jīng神上的囚犯,要每时每刻都待在这个鬼宫殿里,随时恭候离王睡着之后来在找他「玩游戏」?

  正在心惊胆颤地想象以后的悲剧人生,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发生了——寝宫一角摆放着豪华大chuáng的方向,传来一点动静。

  凤鸣霍然转头,屏住呼吸盯着那一边。

  不会吧?若言这么快就回来了?

  千百般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凤鸣很快就看见大chuáng的垂幔下映出的高大人影,男人的大掌伸出来,掀开帘帐。

  两人目光对上的瞬间,离王唇角微扬。

  原本担心余làng的打断影响了梦中的好事,现在看来毫无妨碍。

  凤鸣正站在寝宫另一边,转过头用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打量着他,宛如一头需要猎人爱抚的林中小鹿。

  「离王回来得好快。」凤鸣见若言不怀好意地扫视自己,咳嗽一声,尽量从容地开口。

  「鸣王不是也回来得很快吗?」

  凤鸣心中一动。

  若言这样说,显然并不知道自己自他离开后就一直待在这里。

  这么说,无法从噩梦中醒来,不是若言动的手脚喽?

  凤鸣思索的表qíng,落入若言眼底。

  「鸣王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吗?」

  对这只入室大灰láng,凤鸣当然不会实言相告。苦笑着耸耸肩,「我想不通的是,离王你可是一国之主,不勤政应该会被大臣们投诉吧,怎么可以睡了一觉又一觉呢?当大王的这样睡懒觉,不怕被怀有不轨之心的臣子谋朝篡位吗?」

  「原来鸣王正为本王的宝座担心,大可不必,」若言淡淡一笑,「若是如此,就借此瞧瞧大臣们究竟谁是真忠,谁是假意,本王正好疏松疏松筋骨,清理一下离国的朝堂。」轻描淡写的话,却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凤鸣不禁想起当初,若言命宫女把腿放进养有食人鱼的池子里,看着群鱼把宫女娇嫩洁白的小腿咬到血迹斑斑,惨不忍睹,这样做,竟只是为了恫吓凤鸣和取乐。

  对一个柔顺听话的宫女尚且如此,若言对付谋逆者的手段,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更为残忍。

  不过,这样的高压统治,王权真的如表面上看见的这样稳固吗?

  凤鸣正在想着,若言已经走到案几旁坐下,并且打手势要凤鸣过来坐在他身边。

  「鸣王,可以开始了。」

  凤鸣差点跳起来,「开始?开始什么?」

  「当然是我们的游戏,在本王上次离开之前,鸣王正要开始说呢。」若言对仍摆在案几上的地图扬了扬下巴,「请鸣王指教。」

  「啊?这么快?能不能等一下?」凤鸣额头顿时冒汗。

  刚才所有的jīng力都花在了怎么让自己醒过来这桩事上,谁有时间想什么破解十万大军的妙策啊?

  「鸣王如果不想玩这个游戏,认输也无妨。本王赢了,也不过得到一点小小的彩头。」

  「不,不。咳,我是说,你才刚刚来,不如大家坐下,先喝口茶,聊聊天。游戏嘛,只是小事,不必那么认真。」

  若言目光在凤鸣脸上一转,似笑非笑,「那看来,本王就此游戏而和鸣王定好的约定,也不必认真了。」

  凤鸣气结。

  若言就是若言,永远都那么咄咄bī人。

  我已经倒霉地被困在了你的梦里,走都走不了,多给我一点时间会死吗?

  「好,你要玩,本鸣王现在就陪你玩。」凤鸣撩起衣摆,动作潇洒地坐下,看向地图。

  目光随着图上龙一样游走的墨线徐徐移动,心里默默辨认,这是昭北和繁佳的jiāo界,这是离国和繁佳的jiāo界,永殷境内的阿曼江在下流分成多处支流,这条流入昭北的支流好像叫梅江……

  咦?梅江?

  名字怎么这么熟,似乎听谁提起过。

  凤鸣蹙眉努力回忆,猛地身子一震。他想起来了,是容恬!容恬曾经提过这条支流可以藏兵!

  「鸣王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

  「等一下!就快想好了,不要吵我!」凤鸣把手一摆,侧头继续苦思。

  可是,可以藏兵,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击溃离国的十万大军。

  要让离国侵犯昭北的大军永远留在昭北,必须还要有其他的有利因素支持。伟大的圣母玛利亚,哦不,伟大的孙子兵法大师啊,你显显灵吧,敌人劳师远征,敌qiáng我弱的困境下,怎样才可以一举击破敌人呀?

  「鸣王……」

  「知道了,知道了,你当大王的怎么一点耐心都……」凤鸣不耐烦地摆袖子,眼角余光瞄到若言眸底bào起jīng芒,心脏怦地一跳,赶紧提醒自己面前的可是一只危险猛shòu,换个表qíng正儿八经地说,「呃,其实两方争斗,一方想取得胜利,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只是随口找点现代人都知道的古文搪塞一二,不料若言却听得神色微凛,沉声道,「鸣王继续讲下去。」

  他指明要凤鸣继续,凤鸣有什么办法?

  只能继续胡扯下去喽。

  「当然,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要素,也分别有他们的特点,是有不同的。」心里明白这些全是废话,不过先挨点时间也好。说不定和上次一样,他说着说着,若言就好像烟雾一样在面前消失了呢?

  咦?说起来,似乎还不知道上次是谁把若言从梦中叫醒,救了自己一把。

  「有什么特点和不同呢?」若言显然起了兴趣,对凤鸣说的废话也认真对待。

  「那个……特点和不同啊?当然是……就是……哦,对了!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凤鸣晃着脑袋背了两句,忽然怔了怔。

  心里模模糊糊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虽然无法一下子抓住,却隐隐感觉到自己刚才所说的并非纯粹胡扯。

  孟子这篇经典,说的不仅仅是兵法,更包括了国家政治的深刻道理。假如依照这位古代先圣的思路来评论目前离国的形式,是否可行呢?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凤鸣蓦然感到一阵兴奋,一边思索着,一边说,「这次的题目虽然是谈昭北王如何抵挡离国十万大军进犯,但其实牵涉进来的还有繁佳,因为离国大军要进入昭北,首先要经过繁佳。」

  「不错。」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来分析一下昭北的地利和人和?」

  若言炯炯有神的双眸扫视凤鸣,微感惊讶。

  他明显察觉到凤鸣的改变,这种从内而外的改变,瞬间使凤鸣身上焕发出一种炫目的神采,举手投足间,极为俊朗迷人。

  这一刻,坐在他面前的不仅是西雷王宫里受尽容恬宠爱的凤鸣,更是惊隼岛大战中,以少胜多,指挥若定的年轻统帅。

  「鸣王,请畅所yù言。」

  凤鸣却摆了摆手,用双方谈判似的口气问,「在深入讨论之前,我再次确定一下。大王之前说的,放宽条件,在游戏中假设昭北一年之前已经知道离国大军要进行攻击,而且还事先知道离国大军前行路线。这件事,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

  「那么,昭北有一年的时间做备战准备了?」

  若言矜持自负地把头轻轻一点,示意确实如此。

  最开始放宽条件,并不是真的想和凤鸣讨论军事,而是为了诱哄凤鸣和自己闲聊亲近,好借此突破凤鸣心房。

  但现在,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若言隐约预感到,凤鸣将以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方式,在这个游戏中,带给自己最惬意酣畅的惊喜。

  看见若言点头,凤鸣开始用力转他的小脑袋瓜。

  「先说天时和地利。昭北在这场战争里,占了绝对的天时和地利。」有了以孟子军事思路为方向的切入点,凤鸣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看到一点前景了,语气比刚才的搪塞胡扯从容了很多,「战场在昭北境内,昭北熟悉当地的季节气候,这就是天时。昭北同时也熟悉当地的地理环境,例如城郭、河流、田野、树林,哪里可以藏兵,哪里可以伏击,昭北军都十分清楚。而离国大军千里迢迢越过繁佳,去打昭北,这是劳师远征,没有天时,也没有地利。」

  若言微微一笑,「鸣王虽然想得有点道理,但却过于夸大。以昭北那一点弱兵,就算让他们伏击我大军,又能占什么便宜?十万大军,并不会因为一点埋伏就全军覆没。」

  「大王稍安勿躁,我还没有说完。」凤鸣道,「我已经说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者之中最重要的是人和。其实离国输了天时、地利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失了人和。」

  「人和?」

  「正是!」凤鸣清朗的声音稍微提高一点,「大王不要忘记,离国是怎么得到繁佳这个邻国的千里江山的。繁佳王族又是怎么惨死的。连繁佳王族里唯一幸存的三公主,最后都和博间王子博陵一起,在大王突袭容恬的秘密营地时,死于大王手下。这笔血债,有几个繁佳人会忘记呢?昭北人看着繁佳的例子,对离国会留下什么印象呢?」

  若言冷冷道,「记住又如何?繁佳各处都有本王兵马,任何人稍有异动,就是死路一条。」

  凤鸣啪地一下,把两只手掌在空中一拍,叫道,「就是这样!你离国兵力再多,东派一点,西派一点,国内还剩多少呢?趁你国内防守空虚,我就叫容恬攻你老巢啦!」

  正兴高采烈,若言眸光簌地she过来,箭一样刺得他浑身透凉。

  凤鸣如被泼了一桶冰水,赶紧收敛得意之色,老老实实坐回原位。

  若言缓缓收回视线,唇角自傲地微掀,「鸣王刚才说的只是一些摸不着边际的大道理,听起来玄乎,却并非真正的作战实事。如果鸣王接下来不能说出更实在一点的东西,本王就没耐xing再听下去了。」

  凤鸣心里做个鬼脸。

  你这自大狂,连圣人孟子的话都敢诋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换成二十分钟前,凤鸣也许还是不知所措。

  但经过前面一番斟酌铺垫,这位毕竟带兵经历过国家xing大战的西雷鸣王,已经像小马过河一样,渐渐触摸到河底,知道一点深浅了。

  凤鸣不慌不忙道,「大王不要xing急,你要实在的,我就说实在的。如果我是昭北王,知道离国在一年后会进犯我的国家,我首先会做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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