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司渺牵着大红花球面无表qíng地拜着天地,脑中心思却是转个不停。
蒋莺莺费尽心思混入杨家究竟有何目的?
杨映泉大婚,为何不见那当家的那杨严宁出现?
那杨映泉反应如此奇怪,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如此儿戏,又是为了什么?
若退一万步来说,那杨映泉当真喜好独特,杨家对她宠爱万分由她胡闹,但为何这么急着便布置了喜堂,好像无论如何都要在这几日里找个男人把她嫁出去一样,这怎么想也不符合一般的常理。
满脑子地疑问让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拜完了堂,正皱着眉左思右想,便被几个家仆一架,丢进了dòng房。
一进去,自是第一眼去瞧那坐在chuáng边的新娘子。单司渺小心翼翼地挪到了chuáng边,刚准备开口,却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血腥味。
他动了动鼻尖,发现血腥味是从新娘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杨小姐?”单司渺试探xing地唤了一声,却不见对方有所反应。
“杨小姐?”单司渺又唤了一声,只见她原本靠在chuáng沿上的脑袋啪嗒一下耷拉了下来,继而又没了动静。
单司渺神色一凛,察觉出一丝不妙来,走上前仔细去一探,却发现人早已没了气息。
死了?单司渺心中一惊,继而悄悄掀起了那大红的盖头来,果见那灰白的脖颈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似是被什么尖锐的丝线所划。
又是这种伤口?单司渺皱起了眉,用手去触碰那伤口,却还没碰到对方的脖颈,就见啪嗒一下,整个尸体瘫软在了榻上。
单司渺又是一惊,连忙退了几步,再定睛瞧去,那脖子上的伤口整齐的很,就如同被什么利物一下子断了生机,根本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更奇怪的是,这般长如红线的伤口上,竟是像被封住了血脉一般,几乎没流出什么血来,因此才没有很浓的血腥味儿,也没有惊动外面的人。
杨映泉的脸上并无表qíng,只眼中还残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惊恐模样,单司渺凑过去细瞧,就觉得那惊恐之中似乎还透着点凄切与不可置信。可哪怕就是这副模样,对方瞧来依旧柔媚可人。只是,香魂已散,不过留下一具红粉骷髅罢了,当真可惜的紧。
“新郎官儿,开开门,我们还没瞧见喝jiāo杯酒呢!”
“众位别闹了,当是卖杨某一个面子。”
“那不行,杨家大婚,咱们今个儿怎么也要闹上一闹不是。”
“是啊,杨兄,我们晓得分寸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就是就是…”
这头他还没消化完现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又让单司渺心中一惊,心思急转之下顿觉不妙,此时只他一人在房内,若是被发现新娘已死,这第一个便要怀疑到他头上。
想到此处,单司渺果断地扶平了尸体,将她放在榻上保持平躺的姿势,继而自己和衣躺下,装作已然不省人事的模样来。
谁知这一躺,竟是又躺出了变故。
龙凤合鸾的喜帐内,一袭白衣紧紧地伏在在深红色的帐顶上,见单司渺竟是躺了下来,也是吓了一跳。单司渺只见一双勾魂的桃花眼之中闪过一丝惊慌,却又片刻间恢复了平常,愣生生扯出一丝调笑来。
一上一下,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二人不过相距几尺,单司渺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甚至能瞧见对方领口松散中jīng致的锁骨,白嫩的脖子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正聚集起沿着锁骨而下,最终滴落在自己脸上,竟还染了一丝香意。
“阁下好兴致,这般qíng况也能淡然自处。”顶上的人最终先开了口。
“彼此彼此。”单司渺此时倒有些庆幸自己脸还黑着,没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神色来。
“……我若说我不是凶手,你信么?”那人笑了笑,明亮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状儿,歪着头对单司渺道。单司渺心想,若不是自己不喜欢男人,怕是要被他这一笑迷了心智去,当真是个妖jīng。
“我若说我信,你会放弃杀我灭口么。”如果今日没在大街上看到他杀人,那或许自己还会有几分相信。
“哎。”顶上之人轻叹了一声,手中折扇忽地出手,单司渺本能地侧身而起,反手挥出一掌,那人没想到单司渺瞧来面目奇特,身手却是如此之快,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为了避免惊动外边的人,君无衣并没有用上内力,这更方便的单司渺的应对。二人在小小的chuáng榻上瞬间便过了十来招,心中都暗自有了一番计量。君无衣手腕一翻,扇子边儿贴着单司渺的脸划过,若不是他反应够快,怕是要被那明晃晃的扇沿割下整个脑袋来。
君无衣那一招本就是幌子,臂上一弯,趁他躲避之际,用肘直击他腰间肋骨,继而掌心一推,便一把将他按在了榻上,自己则整个人堂而皇之地骑坐在对方身上,双手死死钳住单司渺的肩膀,俯首低声道,“人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都是。”
单司渺被他垂下的墨发遮住了视线,只觉得微晃的发梢搔在自己脖子上,有些痒痒的。
“我说了我信,能放开了么?”单司渺话音未落,手中却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来,刺向对方,身形一晃,偏头却见对方折扇一展,那刀刃便硬生生被那轻巧的扇面挡了下来,可见对方内力之深。
“此时若我们再打下去,便会一同被当做凶手。”君无衣眉一挑,反手抢过他的匕首威胁道,“你若想置身事外,不如同我合作。”
门外的吵闹声未歇,眼瞧着便要闯了进来。
单司渺不语,眼一眯,一个翻身,迅速颠倒了二人的位置,道,“我凭什么要和一个想杀我的人合作?”
君无衣笑了笑,丢了手中的扇子,单司渺见他诚意尚可,刚稍稍松懈了姿态,却见下方的人脚一抬,直踹向了自己的命根子。单司渺足尖一个使劲,拱起身来躲过那断子绝孙的一脚,却被他冷不防地踹下了榻去。
“就凭我刚刚放了你一条生路。”君无衣掸了掸衣摆,随即站起身来,将刚刚一旁被二人挤压了半响的新娘子尸身拖了过来,凑上前去细细查看。
尸身肌肤已成半僵之态,加上天气炎热,已散出些腐败之气,看来……竟是像死了好几天了。
“……”单司渺从地上爬了起来,见他眉头紧皱,只紧盯着他手中的动作。
“怎么会呢?”君无衣有些不解的出声。
单司渺自是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来,可是人刚刚同他拜完堂,尸身怎会腐烂的如此之快,这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么?
“是有些奇怪。”单司渺锁眉附和道。
君无衣侧脸瞧他,指尖一勾,便见地上刚刚被丢掉的那边折扇唰地一声重新回到了主人手中,单司渺细眼瞧去,才发现那扇子上,还连着些细不可见的丝线。单司渺眉头一皱,若是他刚刚再犹豫半分,这丝线可真会要的他的命。
这么想着,又瞥向了一旁的君无衣,心中警惕更甚。
第18章 第十七章
“哟,你们听,里头刚刚好像很激烈的样子。”
“真的么,我来听听。”
“哎哟,你们别挤,一会儿进去就瞧见了。”
“快快快,大家一起推!”
门外杨映松的阻止声已经被淹没在众人的声音里。伴着门口一声吆喝,房门被啪地一声推了开来,众人直瞧见那黑炭似的新郎官左右不适地坐在那娇媚的新娘子身旁,而新娘子正蒙着盖头,背对着他。
“来来来,先喝一杯jiāo杯酒,夫妻好白头。”带头的是那好事的连一硕,单司渺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此时见了他,更是眉头皱的紧。可那连一硕却是个厚脸皮的,直接将两杯酒塞进了chuáng边的新人手中,还想去吃一把新娘子的豆腐,却被单司渺一把拍开了。
不qíng不愿地喝下了酒,众人还闹着要看二人亲一个。
单司渺一向不喜与旁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可此时为了尽快送走这些个瘟神,只得就着那红布盖头,对着里面之人的嘴轻轻碰了上去。触感微凉,却极软,没有印象中的恶心感,却反而有点不满足于如今的浅尝即止。单司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谁知后面不知是哪个孙子,狠狠地推了他的脑袋一把,这一推,轻触便成了深吻,直接被按了个结实。
“新娘子”娇羞的往后挪了挪身子,藏在袖子里的扇子却在他腿上狠狠地划了好几下,疼的他把刚刚那点dàng漾的chūn心直接给掐灭了。
“掀盖头!掀盖头!”众人吵嚷着。
单司渺心想哪能掀开给他们看,掀开了怕是你们一个都活不成,这里头可是个会杀人的妖jīng,还是个男妖jīng。
“好了好了,也闹够了,都出去吧,别打搅新人休息。”幸好此时杨映松出面挡了一挡,众人见闹的也差不多了,也不敢太过分,只得讪讪地出了门。
啪——这前脚房门刚关上,单司渺便又险些中了致命的一招。
扇子这次是被丢出来的,另一头被那丝线扯着,以便稳当当地落回主人手中。单司渺驾轻就熟地低头侧身,平翻了一个弯儿,却只见那薄如蝉翼的扇沿忽地往外伸出了半尺,上头钻出了十几根牛毛粗细的倒钩儿,若不是自己眼尖,瞬间又往下沉了一分,怕是被扎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咻,扇子被扯回到手中,君无衣一刻也未停顿,行云流水般从窗户里往外跳。单司渺这一看,哪儿能让他得逞,手一伸,堪堪拽住他的脚跟,用力一扯, 便又将人扯了回来。君无衣翻身攻上,直取单司渺面门,单司渺不敢硬接,眼一瞄,手一抬,撑着对方肩膀翻了出去。
眼瞧着便要翻出了窗,却忽地脖子上一痛,伸手一摸,几根细细的丝线紧紧地勒在动脉处,对方手中的折扇竖展,手上稍一用力,他便能感觉那勒入皮ròu的尖锐感。
“还说不是你杀的?”单司渺回头质问。
君无衣一愣,手中扇子一收,只见单司渺就当真跟个煤球似的啪嗒一下被扯进了房,还在地上滚了两滚。
“我若是凶手,你现在怕是已是个死人了。”君无衣冷哼了一声,优雅地坐在桌边端起了一杯酒,腿一翘,自上而下端详着地上的单司渺。
单司渺喘了好几口气,才见他收起了扇子上的丝线,拍了拍屁股爬了起来,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可你这手法,分明跟白日里杀那胖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我承认,那脖子上的伤口是被我划的,不过是她先出手偷袭于我,我才反击的,你也瞧见了,那脖子上的伤口根本没有多少血流出,我那一道,不是致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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