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肖双眉耸动,问了一句,“那楚泗阳当时可有妻子?”
侍阳叹了口气,道,“自是有的,我们被他带回来时他的妻子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
“那就奇怪了,他不陪着自己的妻子,对你们两个这么上心做什么?”
听他问出此话,默了默道,“属下那时尚是懵懂无知,并不知其中有什么秘事,待属下开智①之后,那时的阿黎却忽的变成了他的儿子。”
这就让人不解了,明明有妻子,而且妻子还怀着他的孩子,为何会认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儿子,若说是因为看年幼的楚柯黎可怜,那是不太可能,毕竟若真如此,为何这侍阳却没被他认成儿子,可见这其中绝对有蹊跷。
“莫不是那楚柯黎是楚泗阳在外面的私生子?”
“怎会?”这宗主脑子里面都想得什么东西啊。
见他摇头否定了,顾肖托着下巴思考了半晌,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便道,“你且说说是何缘故?”
“这个就要从老宗主说起了,”侍阳道。
哎呦,果然,就说为什么会牵扯到他这歃血宗,这要是说与顾司邈的老爹有关,那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与本座父亲有关?你速速说来。”
“那楚泗阳与老宗主年少时曾是莫逆之jiāo,老宗主素来淡泊名利,不爱争夺,可楚泗阳却恰恰相反,极重名利,而且为人也颇有些轻浮,老宗主当时与他jiāo好,自然也会对他劝解一二,可他面上答应了,背地里面又会故态萌发。”
还有这等秘事,倒是让他吃惊不小,“本座的父亲竟与他是好友?你是如何知晓的?”
“属下也是后来听夫人说的”
原来如此,顾司邈的娘亲叫什么来着?这一时还记不起,不过那老东西当时将他捉去的时候,对着他喊什么“萝儿”,这会不会就是他娘亲的小名?
“本座的娘亲小名可是‘萝儿’”
侍阳点头道,“宗主自走火入魔之后,竟是忘了这么多事qíng,夫人名为萧萝。”
萧萝,萧萝,一听便知是个极清雅美貌的女子┈┈
他回过神来,问道,“昨晚那老贼问了本座一些奇怪的话,说什么要以血换血,他是不是也与本座一样,身患歃血之症?”
“那楚泗阳确实患了此症”
卧槽,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竟然与他一般,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本座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也练了歃血功”
侍阳一顿,宗主果然聪明,只是被自己一点拨竟就猜到了,不愧是老宗主的孩子!
“宗主英明,楚泗阳确实在练歃血功”
我了个大擦,就说那老东西给人感觉yīn森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妈的,竟然还偷学歃血功,也真是够恶心人的。
“他怎会有此功法?”
“老宗主去山上打猎时,不甚坠下山崖落入到一个dòng中后,从那处拾得了歃血功法,带回去之后jiāo给了夫人,便一直没有与别人说,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被楚泗阳知晓了,嚷嚷着要练它,老宗主这人重qíng义,便与夫人商议,把那本功法给他,夫人不同意,认为此人居心叵测,让他得了功法,极有可能会危害武林。”
这顾司邈的娘亲其实是个明白人,知道这功法的利害,若是以顾晏梓的想法,大概为了不伤兄弟之间的感qíng,也就顺势给了。
“这楚泗阳一直都对夫人暗藏爱慕之意,可是这次却遭到她的回绝,因爱生恨,将老宗主与夫人打伤,抢了那功法便逃之夭夭了。”
好吧,这楚泗阳竟然这么渣,也真是没谁了,也得亏是顾晏梓,若是常人哪里还能与他相jiāo莫逆,不与他成仇家就不错了。
侍阳见顾肖一脸深沉,面上的表qíng也有些凝重,知他在听自己说话,便接着说道,“楚泗阳抢走功法之后,老宗主懊恼不已,哪知夫人却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告诉他,说抢走的那部功法其实是假的,真的早被她藏起来了。”
“本座的娘亲确实有先见之明,若是一点防备都不做,那真是不知道找谁喊冤了,”顾肖cha了一句道。
侍阳深以为然,“宗主说的有理,夫人向来聪慧。”
顾肖一只手指敲着桌子,冲他道,“说下去。”
“是,那楚泗阳将那假功法练下去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颇像走火入魔之兆,便带着功法去找老宗主夫妇,待他回到从前生活的地方,方才发现,那处已经人去楼空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开智:就是记事的意思大概5,6岁左右吧
稍后还有一更
☆、放本座离开
顾肖不得不佩服这萧萝,如此机智,倒是比一般的男子要qiáng上许多,若是没有她,那顾晏梓不知道要被那楚泗阳坑成什么样子。
“娘亲倒是早早就谋划好了一切,那楚泗阳不过是一个自以为将他们二人唬得团团转的傻子罢了。”
“若不是夫人识破他的嘴脸,不知道老宗主还要被他蒙骗到何时,可见夫人的胆识与智谋,”侍阳说到此处,声音都不觉微微提了提。
听他这赞颂之词,虽说顾肖现在这具身体是属于顾司邈的,但一想到前身竟然还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妈,他也颇有几分颜面,“在理,之后呢?”
“练了那错误的功法,自然是往错路上走,而且那功法也想上了瘾一样,根本停不下来,最最可怕的是,练了那功法之后,使女人受孕的机会极小,即使已经怀了孕,也逃不过胎死腹中的下场。”
这么厉害,那假功法是萧萝所造,没想到这萧萝手段还真有些恶毒,不过他喜欢,这种人,让他苟活在世间都觉得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只是可惜了他妻子和那未出生的孩子。
“所以说他妻子肚子里面的孩子并没有生出来,而楚柯黎不过是个替代品?”
侍阳点了点头,“阿黎只是他害怕世人眼光的遮挡物,他的妻子小产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便去世了。”
好一段恩怨纠葛啊,怪不得那老东西看到他时恨的咬牙切齿,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些缘故,不过前身练的那歃血功既然是正确的功法,为何还会出状况呢?
“如你所言,为何本座的身体也会出问题?”
侍阳一顿,后又冲他伏了伏身,道,“宗主虽然自幼聪慧异常,但是宗主的身子其实并不适合学武,老宗主当是将歃血功传于您时,只当您与他一般,没想到练到第七重时宗主的身子已经撑不下去了,老宗主与夫人逝世前曾特意叮嘱属下,一定不要再让您练下去了,可是您当时根本听不进去属下的话。”
前身这具身子现在的力气还不如一般人,身体也比一般人差上许多,说是手无缚jī之力也不为过,没想到竟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也是苦了顾司邈这个武痴了,一生都耗在武功上面,却得不到一点的回报。
见他不吭声,侍阳赶紧道,“宗主莫难受,属下有生之年定会护你周全的。”
顾肖一噎,这他妈得混的有多差,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要别人保护,说出去还不被别人耻笑。
“本座还没落魄到那个时候”
侍阳讪讪住了嘴,这马屁好像拍到马腿上去了,宗主好难伺候啊┈┈
“那本座与他实为不同症状,何故要抓本座来为他换血,这不是有病乱投医吗?”见他不做声,顾肖问道。
侍阳笑了笑,道,“他不过是见宗主您也每月月末便要饮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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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您与他一般,换血之法是最有效的医治方法,只是他怕是找错人了。”
难怪了,原来楚泗阳自己也有要饮血的毛病,可是这家伙不是说能治本座的唯有菲华丹么,他什么时候吃过菲华丹了?
“本座之前听你说,能够让本座痊愈的只有菲华丹,既然那菲华丹可以除此症,为何楚泗阳还要将本座擒去?”
“宗主有所不知,这菲华丹其实本为歃血宗所有,那清风门的菲华丹不过只是些皮毛罢了,哪里能治重症,世人却将其当成宝贝般供奉着,实在是可笑。”
顾肖斜着眼看他,你家宗主也就是一介可笑的世人。
侍阳一时说的得意忘形,侧边突然一道冷冰冰的视线向他she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方才想起刚刚的话里将他家宗主也骂进去了,“宗主,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顾肖收回视线,往嘴里猛灌了一口水,才道,“既然那菲华丹是本座这歃血宗的东西,如何本座还不知晓?”
“菲华丹乃是夫人所创,后被楚泗阳偷学了去,不过他只学了个皮毛,后来菲华丹药方被夫人记进《宗门药典》中,属下这几年一直都在暗地里搜寻炼制菲华丹的药材,却缺了一样封禾糙,不过还好阿黎将它带回来了,说起来,宗主还得谢谢阿黎呢。”
这其中这么多弯弯曲曲,可他竟被瞒在鼓中这么久,“本座并不知这些,你若早点与本座说,本座也不会整天疑神疑鬼了。”
宗主说的还真在理,这段时间他时时发脾气,弄得他们这些人都有苦说不出,现在将话说出来了,想来误会也就能解开了,“属下只是不想将宗主拖进去┈┈”
顾肖摆摆手,对着他道,“你且说说你二人被楚泗阳养在府上之后罢”
侍阳立刻回神,垂着脑袋道,“属下与阿黎一直相安无事的过到七岁。”
说到这,顾肖陡然发现侍阳的嗓子哑了些,像是压抑了什么在身体里面,他拍拍一旁的板凳,“坐下说吧。”
侍阳也不矫qíng,顺从的坐了下来,面前递来一杯茶,他抬起头便见自家宗主大人正面无表qíng的看着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喝吧。”
侍阳心里煞是暖意四涌,宗主这是在关心他啊。
他赶紧接过那杯茶,急急抿了一口,对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顾肖笑道,“多谢宗主。”
顾肖不自然的撇过脸,别扭道,“本座可没关心你,你莫要想太多。”
侍阳“嗯”了一声,见他忽然错过脸不看他,知道他是有些不好意思,遂转移话题道,“宗主可要属下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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