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_风吃风【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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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信。”唐佑鸣笑,“想拖住进京护驾的军队有很多办法,你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串通鞑靼?”
  季同沉默不语。
  唐佑鸣哼笑:“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有一个私生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没跟你的姓氏?现在大概在荆州吧。”
  从唐佑鸣的角度能看到季同的咬肌鼓了鼓,果然,他再开口时便是咬牙切齿的口吻:“你敢动他!”
  唐佑鸣完全不在乎他的威胁,他今天必须把季同所有势力挖出来,他不怕季同的党羽在朝中惹事,但他担心那群人会再将大平朝的门户卖出去。
  “笑话,朕有何不敢?”唐佑鸣笑得特别嚣张,“朕曾让黑宁古勒父子团圆,也可以看在你鞠躬尽瘁数十载的份上帮帮你。”
  “放过他!”听到唐佑鸣提起黑宁古勒,季同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颓丧起来,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jīng气,“我会将所有与鞑靼联络过的人名告诉你,求你……”
  唐佑鸣丝毫不在乎是不是在向别人心上cha刀子:“你的私生子年纪很小,比你大儿子小了十多岁。朕猜,你发现你那好儿子有短袖之癖后放弃了他,所以才会有这个私生子的出生。你的发妻不知道这事吧?”
  季同的发妻是治粟内史杨平的嫡女,xing子颇为泼辣,也是当年有名的才女,嫁与季同后,几十年没出过一丝错处,季同很是敬重她。
  季同已经没了拿乔的资格,深深地叩首,额头紧贴地面:“是的,罪臣发妻数十年来相夫教子,从无错处,对于罪臣的叛逆之举亦是一无所知,还请陛下……”
  “舒舒服服地做老夫人是不可能的。”唐佑鸣不至于为难一个妇人,“但留她一命可以,削了发做姑子罢,朕可允她在家庙中修行。”
  “多谢陛下。”季同缓缓抬头,背脊弯了下去,“罪臣会将所有与罪臣有关联的人默给陛下。只一点,有几人虽然与罪臣有所牵连,却是被罪臣威胁,既不知道罪臣的打算,也没作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还望陛下对他们手下留qíng……”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唐佑鸣点点头,“我会考较他们再做决定。”
  两个时辰后,季同再次被人押走,唐佑鸣则捏着手里的单子冷笑连连:“来人, 把唐松叫进宫来,朕有事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还是每天8点更新,如果没有就没了我开始申榜了,应该能够保持日更的。(づ ̄3 ̄)づ
PS:改了个bug。

☆、冒进(四)

  唐佑鸣继续装了几天鹌鹑,直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好说话。
  “陛下打算什么时候下手?”齐国公cao碎了心,前几年眼睁睁地看着外孙子的名声一点点败坏了,本以为终于熬出了头,不需要再隐瞒什么,结果还没两天,他的好外孙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齐国公曾经也是一员虎将,泥腿子出身,家里三儿两女一点没娇生惯养,从小在泥地里滚作一团,彼此之间关系非常好。
  三个儿子现在俱是外放为将,防地都在特别艰险贫瘠的地方,粮糙也跟不上,守了几年倒是练出了几支jīng兵。其中大儿子的防地就在西南边,镇守边关。
  近几年国力不qiáng少兴战事,他们如同曹郜章一样,镇守几年也没人注意,换防的事更不用提。
  齐国公在京城卸了将军之位,低调得很,这几个儿子却手握兵权。想来先帝也知道,就算他们心偏唐佑鸣,也不会弃守关隘与人勾结。左右动不了唐佑鸣,动他们更没必要,bī急了反而不美,不如把他们远远支开,也可多几员猛将。
  对于唐佑鸣流连花丛拈花惹糙这件事,这几个舅舅表现出了极大的豁达,有什么呀,他们家青梓是皇子皇孙,身份贵重,没偷没抢,去楼里怎么了,又没官职。
  他们是唐佑鸣最后的退路,若真到了暗卫劫法场那一步,他还要从舅舅们的防地跑到关外去。
  唐佑鸣对自己的母家非常亲近,也就没避讳这些事:“登基大典一辈子估计就一次,万一出了状况多遗憾。我会在这之前把问题都处理了,您放心。”
  齐国公不放心,他了解自己的外孙,做事手段激进得让人心底发慌,从来就不懂什么叫缓缓图之。当初他还想着,若是陛下要为难外孙,就把他送去军营里躲着。没想到他还没动手,唐佑鸣已经把名声坏了,一点余地没留。被训斥的时候还振振有词道,以前总被皇姐和父皇管着,不敢放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控制不住。
  唐佑鸣太有主意了,偏偏没人能跟得上他的思路,想管他都跟不上路子。现在他当了皇帝,更没人能制住他了,老太师出马也未必有用。
  齐国公又愁出两根白头发:“你把事qíng搞得这么大,还有两天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你能收住?”
  唐佑鸣摆摆手:“吓唬人还不会么,给他们点别的事qíng愁,他们就没时间天天盯着我了。”
  齐国公没打算放过他:“那你打算让他们愁什么呢?”
  唐佑鸣笑了起来:“自然是他们自己的身家xing命,官位财运了。”
  齐国公隐隐抓住了些什么,正yù细问,唐佑鸣就道:“外祖父要与我一同进午膳吗?今儿有一道红虬脯不错。”
  齐国公顺着他的话揭过话题:“也好,老夫也尝尝御膳的滋味儿。”
  “往年父皇不也给您赐膳?”唐佑鸣笑了笑,“您都该吃腻了吧。”
  齐国公也不争辩什么,只笑笑没开口。
  同一时刻,御史台,蔺勤问正在按揉额头的傅善志:“陛下可收了那些记录文书?”
  “自然收了。”傅善志叹气,“还大大地夸赞了我一番。”
  “那你还担心什么?”
  “你没听说?太师这几日一直留在宫中,另有几个名望高的博士与他一起,也不知道陛下想做什么?”傅善志道,“陛下没避讳旁人,外面的传言越来越离谱了。”什么陛下威胁太师洗白名声一类的传言,不止离谱,而且搞笑。
  蔺勤摇头:“陛下的心思我哪能猜到?放心吧,陛下心里有打算,不用我们多cao心。”
  他二人为官这么多年,就算行的端站的正,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琢磨上位者心思,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心思灵巧远超常人,一身所学才能派上用场。所以完全猜不透上位者的意图,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第一次。一直以来,旧臣与新帝磨合都是个大问题,轻者君臣离德,重者xing命难保,这次若不是有蔺维言做缓冲,他们恐怕也要提心吊胆。
  “不说这些了,能看出来,陛下是不喜欢别人猜他意图的xing子,猜多了反倒惹事。”傅善志摆手,“还是关心关心边关吧。”
  一提这事儿蔺勤就发愁:“关心能怎么样,一批人不满呢。”
  说什么林老将军才从chuáng上爬起来,陛下就将其远派,寒了将士们的心等等。京城里所有够资格跟林恬说上话的都知道,保不定是陛下被老将军缠得没了法子才这样决定,可是这话又不能说,只能瞧着陛下背黑锅。好在陛下挨骂的事儿多了,债多了不愁,每次见都比他们轻松愉快。
  傅善志想到这事也觉得啼笑皆非:“陛下和林将军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关心粮糙兵器就好了。”
  蔺勤连连摆手:“别提粮糙武备了,打完之前都能撑住。”
  打的太顺利,减员又少,几个将军恨不得日行千里。粮糙还行,□□弓矢用得太快,像是白得的一样。也就是林老将军带队,才没人敢不满,不然他们早断顿了。
  两个人正说着,御史丞梁昌来敲门,傅善志连忙让他进了。
  梁昌与傅善志是同窗,同年的博士科,同时外放。可惜梁昌没有傅善志的圆滑周到,得罪了上峰,官运就此截住。好在傅善志回京时便在朝中说得上话,gān脆秉明永安帝,给梁昌提了上来,做自己的御史丞。
  梁昌脾气火爆,做事却踏实,带领御史员整理近几年的卷宗只用了几天的功夫:“最后一批也整理好了,晚上你给陛下送去吧。”
  “快来坐。”傅善志给他倒茶,“辛苦了。”
  梁昌没跟傅善志客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陛下怎么说?”
  傅善志知道他对陛下有成见,自然向扳过他的想法:“陛下给了你们不少赏赐。”
  梁昌哼了一声,显然不在意这个。
  “你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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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时可别这个态度。”傅善志劝道,“独说讲,陛下不喜迁就他人,你若是惹陛下发怒,怕是不好收场。”
  要是一般人,有再多不满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梁昌与他人不同,看谁不顺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傅善志本想带他进宫,在陛下面前混个脸熟,现在有些犹豫了。

☆、威压(一)

  浩然殿里跪着一片。
  压力跟气氛一样会传染。最开始只是后排的小官儿额头渗汗,渐渐的,前排的傅善志等人也跟着屏住呼吸,最后,后排的人两股战战,汗水甚至透过厚重的官服打出痕迹来。
  空气胶着,吸进肺里火辣辣地疼。明明已经入秋,从大殿门窗照进的阳光却烤得人心里发慌。
  雅雀无声。
  很多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他们不过是照常批评陛下一意孤行,虽说因为陛下几天来的忍让,他们上纲上线,说得确实过分了……可是陛下忽然爆发让所有人都懵了。
  陛下没拍桌子骂人,但就那么语气平淡地拖出几个当场斩了,所有人如坠冰窟。
  谁见过这场面?
  每年,各州郡的斩首判罚都要送到京城,由皇帝御笔朱批审核了才可行刑,就是皇帝亲自判定死刑,也要走完一整套程序。死刑的多少牵扯到政绩,糙满囹圄才是政治清明,相反自然是昏庸无道。无论州牧郡守还是当朝皇帝,都会控制死刑数量,以免留下污点。
  朝堂上直接拖出去的不是没有,可不是欺君之罪就是谋逆卖国,无一例外。就算言官谏言触怒了皇帝,皇帝也会先给言官调离言官的官职再行处理,可也很少有杀了的,大多是贬黜到什么偏僻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唐佑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前一句说杀,后一句已经让人拖出去了。甚至都不讲究地方,就在浩然殿门前,那几人凄厉的呼喊声不提,血液溅落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一股子凉气从后背窜上来,身上被汗水晕得粘腻不已。
  本以为处置了这几个人,陛下会大发雷霆,没想到,陛下什么都没说,就坐在皇位上冷冷地看着下面众人,气氛凝滞。
  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一开始还有人摸不到头脑,不明白唐佑鸣想做什么,随着时间延续,所有人都察觉了那股如同实质的压力。压力蔓延开,越来越重,本就跪着的众人几乎要趴伏在地上。
  陛下确实在发怒,虽然与其他人发怒时的表现大为不同,可带来的压力和恐慌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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